诸伏景光的目光还停在“贝尔摩德”的字眼里，危险的气息扎得他卧底的直觉嗡嗡作响，他垂下眼，掩去眼底的警惕。
“好奇？怎么不问我，说不定我就跟你说了呢？”月泉醒的声音带着笑意，将没有被琴酒带走的纸条直接揉吧揉吧塞进嘴里。
诸伏景光猛地回神，被对方的举动所震惊，他对上月泉醒笑意盈盈的黑眸，有些不能理解，就算是想隐藏情报，也不需要把纸张吃了吧！
多脏啊！也不好消化。
“糯米纸，微甜还带点饱腹感。”月泉醒拍拍手中不存在的纸屑，如果这张纸真的被琴酒带走，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温度的变化而变成黏黏糊糊一坨，触发随即可能性结局，毁掉琴酒的风衣一件。
诸伏景光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现代社会了，还有人会用糯米纸来传递情报。
月泉醒嗤笑一声，已经在脑中幻想出全套的琴酒带走糯米纸导致深夜含泪洗大衣的戏码了，等待脑中的小剧场结束，他伸手拽过诸伏景光的手腕，将人往门口带，“既然还有时间，走了，带你去看个热闹。”
热闹？诸伏景光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就被拽得一个踉跄，手腕上传来月泉醒温热的触感，他下意识想挣开，却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能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前走。
走廊里的人员们随着两人的脚步送来关注的视线，惊呼声和指指点点像是把诸伏景光架在火上烤一般，他能想象在一天之后，可能都不用一天，玛尔维萨找了苏格兰替身的消息，或者是玛尔维萨和下属松本健这样那样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组织。
诸伏景光内心渐渐僵硬，自己的卧底之路是上路前没有好好的祈求过吗？在这个组织内部怎么就没有一些正常的事情呢？这还不如苏格兰的身份，好歹在组织里面算是一个用一技之长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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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齐响，锣鼓喧天，两队舞狮舞龙的庆贺队伍在一栋崭新的玻璃幕墙大楼前表演，楼前挤满了记者，闪光灯像星星一样闪烁，人群中央，山野百合子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华贵和服，长发挽成低髻，胸前别着一枚百合造型的钻石胸针，正对着话筒温和地笑。
什么情况？诸伏景光有些懵圈。
“犬尾会今天换招牌，山野百合子怕是要把记者都请来了。”月泉醒突然开口，目光扫过诸伏景光紧绷的侧脸，“山野百合子要把‘会’改成‘集团’，从黑道帮会变‘合法企业’，有意思吧？”
诸伏景光想起之前在犬尾会宅邸看到的规整办公区，想起山野百合子对渠道清单的严格把控，心脏猛地一跳。
“这就是要做新的犬尾集团总部？” 诸伏景光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楼前 “犬尾集团”四个鎏金大字，字体锋利，透着与合法企业不符的凌厉。
“连字都透着野心，上位之后真的藏都不藏了，她想要...黑白两道通吃。”月泉醒用手指比出一个相框的动作，框中是山野百合子的对着面前的记者们说话，而两边是拥护他的犬尾会年轻一派，不拥护她的人怕是连出席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以为她这步棋会走的慢一点的，没有想到这么快。”月泉醒整了整衣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至少明面上，当地会安全很多，嗯，而且拥有稳定的税收。”
诸伏景光完全不能安心，只觉得有一个庞然大物盘踞在眼前，从过去枯竭的犬尾会尸体上诞生的，更加恐怖的犬尾集团。
月泉醒没回答，直接就走，诸伏景光连忙跟上，刚走到人群边缘，就被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拦住。
“醒哥。”阿大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高兴，目光在诸伏景光身上停顿了两秒，然后又移回月泉醒的身上，拍马屁道：“又变帅了！”
阿二跟在阿大的身后，同样将眼神先挪到诸伏景光身上后随即移开，恭敬的对月泉醒说道：“首领在里面等您。”
“看来你们过得还不错？”月泉醒拍了拍两个大汉的肩膀，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长辈感。
一行人从一旁绕过记者走进大楼内部，阿大阿二前面引路，诸伏景光跟在月泉醒身后，走廊两侧挂着犬尾会历代首领的照片，最末尾是山野百合子的肖像，笑容温婉，和前面的照片完全不同。
“小醒，你倒是来得准时。”山野百合子的声音从会议室传来，她正坐在长桌主位上，面前放着一份摊开的集团章程，“刚应付完记者，他们问的问题可真有意思，非要我说说集团转型后是否会放弃传统业务。”
月泉醒走到她对面坐下挑眉道：“你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们，你要把走私渠道藏在合法贸易底下吧？”
山野百合子轻笑一声，优雅的梳理一抹碎发，“我只说会保留对集团发展有利的核心资源，至于其他的，记者们爱怎么猜就怎么猜。”
“真是坏心眼。”月泉醒评价道，她当然不会觉得普通的记者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去询问一个血腥上位的黑帮首领这样的问题，哪怕山野百合子亲切的像是你最喜欢的领家姐姐。
“好过分的评价啊。”山野百合子的语气带着几分假装出来的委屈，随后就重新进入了工作模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月泉醒面前，“这是集团转型后的渠道清单，包括我已经打通关系，以后走货会更方便，也算为你铺路，日后有需要随时开口。”
月泉醒拿起文件，在文件的内容上停顿了两秒，黑眸里闪过一丝玩味，“百合子小姐这么大方，就不怕我把你的渠道都抢了？”
“比起抢了，我还是更希望你能加入进来。”山野百合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的人还在盯着犬尾集团，我需要有人帮我清理。”
“你真的需要我帮你清理吗？百合子小姐不是将我的人用的很顺手吗？”月泉醒将文件放在一边，眼神咄咄逼人。
“所以今天小醒是来兴师问罪的？”山野百合子一点也不奇怪月泉醒猜到是自己出手了，不过是小小的一步，效果却出奇的好。
“怎么会呢，我们已经是好盟友了呀。”月泉醒嫌弃的撇撇嘴，却还是认命的拿起山野百合子的文件重新认真查看。
“我听说你现在在找和和警方拉上线的渠道？”月泉醒翻着文件，眼睛并没有离开，像是随口说道，“后天上午，朗姆的人和警视厅的内线会有一个交易在城西码头，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敲门砖，他们会很高兴收下的。”
山野百合子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只是点点头。
诸伏景光站在一旁，心脏狂跳，听着两个人谜语人的对话，可他不敢多问，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皮鞋尖，假装专注地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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