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慵懒的光斑。林砚在沙发上睡得沉静，呼吸均匀。王晓丽却毫无睡意，她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几乎无法从少年熟睡的侧脸上移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不久前那个漫长而生涩的吻带来的酥麻触感。那种唇齿交缠、呼吸相融的亲密，是她近二十几年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新奇、悸动，如同最甜美的毒药，让她一经沾染便忍不住想要更多。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林砚微微张嘴引导她的瞬间，以及自己那笨拙却又无比投入的回应，脸颊一阵阵发烫。
墙上的挂钟指针悄无声息地移动，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三十分钟。王晓丽内心挣扎了许久，理智告诉她应该让林砚多睡一会儿，但那股刚刚被唤醒的、对于亲密接触的渴望、却像小爪子一样不断挠着她的心。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沙发边，俯下身，用极轻的声音唤道：“林砚·…醒一醒.…”
林砚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初醒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迷茫，看向近在咫尺的王晓丽。
见他醒了，王晓丽脸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眼神闪烁着期待和紧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林砚，我们··可以继续刚才的事吗?”她指的，自然是那个被打断的吻。
林砚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无奈：“你叫醒我……就是为了这个?”他似乎没想到王晓丽会如此执着，甚至不惜提前叫醒他。
王晓丽被他问得有些窘迫，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更小了：“对不起…是早了点。不过………我还想再试一下….”那语气，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孩子。
林砚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悲，他淡淡开口，话语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眼前旖旎的泡沫：“你已经上瘾了。三年以后……你该怎么办?”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王晓丽眼中大半的光彩，她的眼神暗淡下去，闪过一丝清晰的痛苦和茫然。三年，这个她亲手划定的期限，此刻被林砚提起，显得如此残酷而现实。但仅仅是一瞬，她又猛地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甚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执拗，语气急促地说道：“我说过，我只要当下!”
话音未落，她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或者是害怕再听到任何关于未来的话语，竟然直接上前一步，侧身坐到了林砚的腿上，双手迅速环住他的脖颈，不等他反应，便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的吻、与午睡前那次单纯的唇瓣相贴截然不同。王晓丽似乎从中汲取了“经验”，虽然依旧生涩，却带上了一种急于探索和占有的急切。她的舌头不再只是被动地接受引导，而是开始主动地、有些笨拙却又异常执着地试图撬开林砚的牙齿，像一尾灵活又莽撞的小鱼，一旦突破防线，便急切地在他口中探索、纠缠，甚至带着点吮吸的力道，仿佛要攫取他口中所有的湿润和气息。
林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侵略性的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加速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一种名为“渴望”的气息。他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应、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这过于热情的“进攻”。
这个吻持续了几分钟，直到林砚感觉口腔内的水分仿佛都被吸走了，传来一阵干涩感。他微微用力，偏开头，推开了依旧沉浸其中的王晓丽。
“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眉头微皱，“嘴巴里面好干，水都被你吸完了。”他说的是实话，长时间的亲吻确实让人口干舌燥。
说完，他轻轻将还坐在自己腿上的王晓丽挪开，站起身，径直走到餐桌旁，拿起自己中午吃饭的碗，去接了一碗凉水，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清凉的水流划过喉咙、才稍稍缓解了那种燥热和干渴。
放下碗，他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脸颊绯红、眼神有些迷离又带着点无措的王晓丽，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淡：“我先去教室了。”
直到林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王晓丽才仿佛从一场大梦中彻底醒来。回味着林砚那句“水都被你吸完了”，再联想到自己刚才那近乎贪婪的索吻行为，一股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她捂住滚烫的脸，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里，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糟糕透了。
另一边，林砚回到教室时，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大部分同学都还趴在桌子上午休，教室里一片安静。他放轻脚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尽量不发出声响。
过了一会儿，王梓博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看到旁边的林砚，有些惊讶，压低声音问：“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今天怎么没在王老师那边睡午觉?”
林砚面不改色，语气非常自然地回答：
“老师临时有点事，提前叫我起来了。”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王梓博“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多想。
下午的课程开始了。也许是中午那两个漫长而深入的吻消耗了太多水分，也许是心理作用，林砚整个下午都觉得口干舌燥，抱着水杯不停地喝水。物理课、化学课……他听得还算认真，但每当舌尖无意间碰到自己的上颚，似乎还能隐约回忆起那种被柔软纠缠的感觉，这让他喝水的频率又增加了几分。
到了晚饭时间，林砚站在食堂门口，犹豫了。去食堂，意味着要面对拥挤的人群和可能投来的各种目光；去王晓丽那里···他脑海中浮现出她那双充满渴望和不安的眼睛、以及那句“我只要当下”。思考再三，他还是迈步走向了教师宿舍楼。至少在那里，他能获得片刻的安静。
敲开门，王晓丽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欣喜和些许残留的羞涩。“林砚来啦，快坐下，准备吃饭了。”她招呼着，语气比平时更加温柔。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先吃点菜，饭水放的有点多了，需要多闷一会儿才能好吃。”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王晓丽不时偷偷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林砚只是平静地吃着饭，偶尔回应一下她关于班级事务或者学习情况的问话，绝口不提中午的事情。气氛有些微妙，既有着师生间的正常交流，又弥漫着一种只有两人才懂的、隐秘而尴尬的亲呢。
吃完饭，林砚帮忙收拾了碗筷，便准备起身回教室上晚自习。
“林砚，”王晓丽喊住了他，走到他面前，眼神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丝不甘心，“我们现在……还可以继续吗?”她依旧对那种亲密接触念念不忘。
林砚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不行。我嘴巴太干了，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有点发苦。”这倒是实话，过度亲吻有时确实会带来一种奇怪的味道。
王晓丽听了，眼睛眨了眨，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脸上泛起红晕，声音细若蚊蚋：“那……要不…我喂你喝水吧?”
林砚一愣，脸上露出明显的困惑，一时间没理解她的意思：“什么?”
直到他看到王晓丽转身从桌上拿过一瓶未开封的瓶装水，拧开，仰头含了一大口在嘴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凑上前，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林砚彻底懵了，身体瞬间僵硬。紧接着，他感到王晓丽微凉的唇瓣贴着自己，然后，一股带着她体温的、清凉的液体，伴随着她再次探入的、柔软的舌头，缓缓渡入了他的口中。
他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喂水”是什么意思!这远远超出了他想象的界限。
水在两人紧密相接的唇齿间流动，她的舌头像狡猾的水妖，在水中与他的舌尖纠缠、嬉戏，将每一滴水分都染上她独特的气息。当感觉口中的水快要咽下时，王晓丽似乎食髓知味，立刻又喝了一口，再次不由分说地贴上来，将水渡给他，同时也贪婪地延续着这个异常亲密的“喂水”之吻。
如此反复了几次，林砚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猛地用力，推开了王晓丽，气息有些不稳：“够了!”
他看着眼前眼神迷离、唇色潋滟、胸口微微起伏的王晓丽，心中五味杂陈。她的沉溺和大胆，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深。“我先回教室了。”他丢下这句话，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离开了宿舍，这一次，没有回头。
晚自习是数学。林砚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投入到函数与方程的世界里，试图用理性的逻辑驱散脑海中那些混乱而湿热的画面。但偶尔走神时，舌尖似乎还能回忆起那带着瓶装水淡淡甜味和属于王晓丽气息的触感。
王晓丽在晚自习期间，确实悄悄来过教室后门。她站在阴影里，目光穿过玻璃，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当看到林砚正低头认真写着作业，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平静而专注时，她心中既有一丝安心，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空虚。她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打扰，默默转身离开了。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林砚随着人流快步走出校门，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当王晓丽处理完手头的一点工作，再次来到高一（七）班教室门口，想看看能否与他说句话，哪怕只是普通的叮嘱时，却发现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林砚的座位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站在空荡的教室门口，望着那熟悉的座位，心中一阵怅然若失。她知道，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再也无法回头，而情感的漩涡，一旦卷入，只会越陷越深。今夜，注定了又是一个因他而无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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