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白夸张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掏耳朵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你……你说多少？”
邓白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唐牧看着他震惊的模样，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爽快感。
这比在游戏里拿了五杀还爽！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四百二十三。”
“我，唐牧，总分，四百二十三。”
邓白彻底傻了。
他一把抓住唐牧的肩膀，用力晃了晃，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卧槽！你小子没跟我开玩笑吧？四百二十三？就你？”
二百多分，是他们这个学渣小团体的常态。
三百都算超常发挥，能吹一个星期。
四百多分？
那是什么概念？
唐-学渣-牧，考了四百二十三？
这比国足夺冠还离谱！
“骗你干嘛？”唐牧拍开他的手，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公告栏上还贴着呢，不信你自己去看。”
看着唐牧那副“老子就是考这么牛逼”的表情，邓白信了七八分。
他知道唐牧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可他还是想不通。
“不是……这怎么可能？你小子……你是不是拜了什么考神了？还是考试的时候祖坟冒青烟了？”邓白绕着唐牧走了两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像是看什么稀有动物。
“去你的。”唐牧笑骂了一句，心情极好，“都说了，让你跟我一起看直播学习，你非不信。”
“直播？就那个……周老师？”邓博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他当然知道唐牧最近沉迷一个学习直播间，还天天念叨那个什么周老师讲得多好多好。
但他压根没当回事。
一个网络主播，能比学校的特级教师还牛？
吹牛逼的吧！
现在看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对，就是周老师。”唐牧的表情变得无比郑重，“邓白，我跟你说真的，周老师讲课，跟咱们学校老师完全不是一个路子。他能把最难的题讲得明明白白，听完之后，你不仅会做这一道，还能会做一类题。真的，巨牛逼！”
邓白咽了口唾沫。
唐牧的成绩就是最硬的证据。
从二百多分到四百二十三分，这进步幅度，简直是坐了火箭！
他心动了。
“那……那晚上……”
“还开个屁的黑！”唐牧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赶紧滚回去看直播！今天周老师要讲这次联考的卷子，你一分钟都别错过了！”
邓白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行！牧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赶紧滚蛋，占着茅坑不拉屎，我还要去吃饭呢。”唐牧嫌弃地推了他一把。
“得嘞！”
邓白屁颠屁颠地跑了，那背影，充满了对新世界的好奇和向往。
唐牧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食堂。
他要考大学！
他一定要考上大学！
……
与此同时，百川大学。
周远从何泽楷教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脑子里还有点乱。
何教授刚才竟然建议他，从材料系转到数学系。
理由是，他的数学天赋，远超物理。
“这老头，眼光还挺毒辣。”周远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确实在数学上更有天赋，但这都是系统带来的。
转专业到数学系？
说实话，周远觉得意义不大。
他现在的目标是完成系统任务，成为一个全能型的学霸，而不是专精某一科。数学要学，化学、生物，他全都要！
不过，何教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周远想了想，反正转专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先应付着呗。
他看了眼手机，快到七点了。
直播时间要到了。
周远加快脚步，冲向食堂。
食堂里人不多，他熟门熟路地买了两个大肉包，一杯豆浆，然后匆匆赶回宿舍。
宿舍里一如既往的热闹。
“中路！中路会不会玩啊！又被单杀了！”
“我靠，这打野是猪吗？万年野区不出来？”
“完了完了，这把又要掉了，我的晋级赛啊！”
舍友们撕心裂肺的嚎叫，在小小的宿舍里回荡。
周远早就习惯了。
他淡定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肉包和豆浆放下，然后打开了电脑。
“哟，远哥回来啦？”一个戴着耳机的舍友回头打了个招呼，“今天又当人生导师，给高中生们灌鸡汤啊？”
“滚蛋。”周远笑骂道，“我这是知识付费。”
“得了吧，你那点打赏，还不够咱们搓一顿的。”另一个舍友吐槽道，“我说远哥，你这天赋，天天给高中生讲课也太浪费了，不如带带我们啊，我们也要考研啊！”
“就是就是，远哥，开个考研辅导班吧，我第一个报名！”
周远一边啃着肉包，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等你们交得起学费再说。”
他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晚饭，擦了擦嘴，点开了直播软件。
“同学们晚上好，我们开始今天的直播。”
刚一开播，直播间的人数就“唰”地一下往上涨。
一百。
三百。
五百。
周远愣了一下。
今天什么情况？
平时开播，也就几十个人，今天怎么跟过年似的，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
他不知道，此刻，在安城一中的所有高三教室里，几乎每一个学生，都打开了手机，进入了他的直播间。
唐牧更是把手机摆在最中间，神情无比专注。
周远没多想，清了清嗓子，进入了正题。
“今天，我们主要讲解一下这次江南十校联考的理综试卷。”
“大家把卷子拿出来，我们先看选择题的第十题。”
周远的声音通过电流，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学生的耳朵里。
“这道题，考察的是平抛运动和动量守恒的结合。看起来复杂，其实就是一个纸老虎。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把这个复杂的运动过程，分解成我们熟悉的部分……”
刚开始，许多第一次来的学生还有些不以为然。
“就这？讲得也太基础了吧？”
“我们物理老师也是这么讲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我还以为多神呢，不会是唐牧那小子吹牛逼吧？”
周远不疾不徐地讲完了选择题，开始进入大题部分。
“好了，我们来看最后一道大题。这道题的得分率很低，很多人可能第一问都做不出来。但其实，这道题的考点，我们都学过。”
周远把题目投在屏幕上，那复杂的模型和繁琐的条件，让许多学生看得头皮发麻。
“看到这种题，不要慌。我们先来分析，它到底想让我们干什么。出题老师设置了这么多障碍，他的目的，就是把最核心的模型藏起来。”
“现在，我们来把它一层一层剥开……”
周远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他没有直接给出公式和答案，而是像一个侦探，带着所有人，一步步地分析题干，寻找线索，最终，将那个隐藏在最深处的物理模型，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原本一头雾水的学生们，渐渐地，眼神变了。
“卧槽……还能这么分析？”
“这思路……绝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妈的，我感觉我之前十几年的物理都白学了！”
当周远用一种他们从未想过，却又无比简洁的方法，将这道压轴难题的解题过程完整地写出来时。
整个安城一中的高三学生，都沸腾了！
“牛逼！！”
“这老师是神仙吧！”
“我靠！我听懂了！我居然听懂了这道变态题！”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隔壁班的邓白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行云流水的解题步骤。
他终于明白，唐牧那多出来的一百多分，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这哪里是直播讲课？
这简直是在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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