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外围的空地上,篝火如繁星般散落,噼啪作响的火焰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灵脉复苏后催生的灵脉米煮成了喷香的粥,烤肉架上的妖兽肉滋滋流油,混合着药尘谷主带来的清心草香气,驱散了连日来的血腥与疲惫。望仙城方向传来的钟声遥遥回荡,每一声都像敲在众人心头,那是属于抗魔者的胜利回响。
“林盟主!我敬您一杯!”火焰谷谷主炎烈提着酒坛大步走来,他赤着臂膀,古铜色的皮肤上还留着与魔修厮杀的疤痕,“若不是您破了魔渊祭坛,我火焰谷的烽火台怕是要被魔焰烧穿了!”酒液倒入石碗,泛起琥珀色的光泽,这是火焰谷特有的“焚天酿”,以火灵果发酵而成,烈而不燥。
林渊起身接过酒碗,目光扫过围坐的各势力首领——浩然书院的孔丘院长捋着胡须含笑点头,万药谷的药尘谷主正细心为一名断臂弟子敷药,玄风宗的慕容雪则在与苏明探讨阵法图谱。他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暖不透心底的沉郁:“炎谷主客气了,这是所有人的功劳。若不是火焰谷的烽火台牵制了魔军侧翼,我们也难顺利突入祭坛。”
话音刚落,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林战手持抗魔联盟的统帅令牌,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战龙刀斜插在腰间,铠甲上的血迹虽已擦拭干净,却仍透着杀伐之气。“诸位,”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压过了篝火的噼啪声,“魔渊祭坛已毁,魔界通道暂时封闭,这是我们抗魔以来最大的胜利!但联盟不能无主,我提议,由林渊担任玄洲抗魔同盟的盟主!”
高台下方瞬间沸腾。“我同意!”苏明第一个起身,浩然剑拄在地上,“林盟主以金丹后期之力重创魔主,又以九渊之力净化魔渊,实至名归!”寒璃也随之站起,冰蓝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冰灵族愿奉林盟主为主,若有差遣,冰灵族全族皆往!”炎烈更是拍着大腿叫好,连喊三声“理应如此”,孔丘与药尘对视一眼,也缓缓点头表示赞同。
林渊连忙推辞:“父亲,诸位前辈,我资历尚浅,恐难当此重任。”“阿渊,”林战走下高台,将统帅令牌塞进他手中,令牌上的抗魔符文在灵脉微光下流转,“当年我与你母亲组建联盟,便是为了守护玄洲。如今你已掌握完整的《九渊诀》,又能调动九渊冰眼之力,除了你,没人更适合这个位置。”
孔丘这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小友,盟主之位无关资历,只看担当。你愿为素不相识的修士冒险破阵,愿为玄洲安危直面魔主,这份担当,比任何资历都重要。”药尘也补充道:“我万药谷已备好三个月的疗伤丹,此后联盟所需丹药,万药谷全力供应,这便是我对林盟主的信任。”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林渊握紧了令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他走上高台,举起令牌:“既然诸位信我,林渊便不再推辞!我在此立誓,此生必以守护玄洲为己任,直至彻底清除魔患,还天下修士一片安宁!”“盟主!盟主!”欢呼声震彻山谷,弟子们举起武器敲击地面,形成整齐的回响,连远处的灵脉石都似被震得微微发光。
庆功宴的热闹持续到深夜,各势力首领聚在帐篷内商议后续事宜,林渊却独自来到魔渊边缘,指尖摩挲着渊水玉佩。玉佩表面的蓝光忽明忽暗,与远处灵脉枢纽的光芒遥相呼应。突然,玉佩猛地发烫,玄灵子的残念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林渊,莫被胜利冲昏头脑,魔主的残魂虽遁入魔界,却未身死。”
林渊心中一凛,问道:“前辈,魔主残魂若要复苏,需多久时间?”玄灵子的残念在识海中凝成一道模糊的金影:“魔渊祭坛已毁,他至少需百年才能恢复巅峰实力,但他绝不会等。魔界深处有‘魔皇’封印,魔主当年便是魔皇的近侍,他唤醒自己,实则是为了解除魔皇的封印。”
“魔皇?”林渊皱眉,他在《九渊诀》的记载中见过这个名字,却只有寥寥数语——上古抗魔大战的最终对手,实力深不可测。玄灵子的残念继续道:“魔皇被封印在魔界核心,需三大本源之力才能解封,魔主已拿到归墟魔眼与玄洲灵核,若不是你破坏祭坛,他本想借九渊冰眼之力完成最后一步。”
残念的光芒逐渐暗淡:“我残魂之力将尽,最后提醒你——魔主在魔渊留下了‘魔魂印记’,可感知玄洲的灵脉异动,你需尽快找到并销毁它,否则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话音落下,玄灵子的残念彻底消散,渊水玉佩也恢复了温润的触感,只留下林渊站在夜风里,眉头紧锁。
“在想什么?连庆功宴都舍得缺席。”苏清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捧着一件叠好的冰灵绒甲,是寒璃白天为林渊缝制的。林渊转身,月光洒在她脸上,焚天扇别在腰间,金红色的流苏随风轻摆。他将玄灵子的话告知她,苏清瑶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却还是将绒甲递给他:“再大的隐患,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扛的。寒璃去查魔魂印记的下落了,苏明和叶剑尊在清点魔修遗留的物资,我们都在。”
正说着,寒璃与苏明并肩走来。寒璃的冰灵领域还未收起,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气:“我用冰灵族秘术探查过魔渊核心,在祭坛废墟西北方向的溶洞里,感应到了魔主的气息残留,应该就是玄灵子前辈说的魔魂印记。”苏明则递来一本黑色的册子:“这是从魔修统领的储物袋里找到的,记载着魔军的布防图,还有魔渊与魔界通道的联系方法。”
林渊接过册子,封面的魔纹在灵脉微光下扭曲,他运转净化之力扫过,册子才显露出清晰的字迹。“魔魂印记必须尽快销毁,”他翻到记载魔渊溶洞的页面,“但魔主可能在附近设下陷阱,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带精锐弟子前往。”寒璃点头:“我已让冰灵族修士布下预警阵,若溶洞有异动,会第一时间示警。”
回到帐篷时,各势力首领的商议已接近尾声。炎烈正拍着桌子怒吼:“魔修若敢再来,我火焰谷的焚天阵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药尘则在一旁记录:“我已安排弟子在魔渊周边种植‘驱魔草’,可防止魔气再次滋生。”林战见林渊回来,招手让他坐下:“我们商议决定,联盟总部暂设在望仙城,各势力留守部分弟子驻守魔渊,防止魔修反扑。”
金万贯这时站起,他怀里抱着一个账本,脸上堆着精明的笑:“盟主放心,聚宝阁已开通望仙城到魔渊的物资通道,破魔弩、冰炎战甲这些军备,会源源不断送来。我还让人在魔渊边缘建了个交易点,方便各势力兑换资源。”林渊感激地点头,金万贯虽爱财,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提供最实在的支持。
“对了,盟主,”慕容雪突然开口,她手中拿着一枚破碎的玉佩,“这是在魔修俘虏身上找到的,与望仙城传来的消息对应,近期有不明势力在中洲活动,行事诡秘,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林渊接过玉佩,碎片上的纹路竟与渊水玉佩有几分相似,他心中一动——这或许与父亲林战的下落有关。
会议结束后,林战单独留下林渊。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陈旧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半块玉佩,与林渊的渊水玉佩正好能拼合在一起。“这是你母亲留下的,”林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说若你有一天成为盟主,就把这个交给你。玉佩里藏着九天遗迹的线索,你父亲去追查魔界通道的其他入口时,曾提过要去那里。”
林渊将两块玉佩拼合,蓝光瞬间暴涨,一段模糊的影像在空气中浮现——柳月站在一座古老的遗迹前,声音温柔却坚定:“阿渊,九天遗迹藏着九渊守护者的最终传承,也藏着对抗魔皇的关键。若你见到这个影像,说明玄洲已面临大难,记住,守护玄洲不是一个人的责任,你的伙伴,你的盟友,都是你最坚实的力量。”
影像消散后,玉佩融合成完整的一块,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正是九天遗迹的地图。林渊握紧玉佩,心中的迷茫消散了许多。林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常说,你比他更有魄力。明日销毁魔魂印记后,你便带着核心弟子前往九天遗迹,望仙城有我们守着。”
次日清晨,林渊带领寒璃、苏清瑶、苏明及二十名精锐弟子,前往魔渊西北的溶洞。溶洞入口被魔纹覆盖,寒璃以冰灵之力冻结魔纹,林渊则用渊水玉佩净化,入口瞬间洞开。洞内弥漫着淡淡的魔气,苏清瑶释放混沌火照亮前路,火焰所过之处,魔秽纷纷消散。
行至溶洞深处,一块黑色的晶石悬浮在半空,表面跳动着幽绿的光芒——正是魔魂印记。晶石感应到林渊的气息,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魔气,凝聚成魔主的虚影:“林渊,你以为破坏祭坛就赢了?魔皇即将苏醒,玄洲迟早是魔界的领地!”林渊冷哼一声,流霜剑出鞘,冰火之力交织成光刃:“在那之前,先让你的印记彻底消失!”
光刃劈中晶石,魔魂印记发出凄厉的惨叫,幽绿的光芒逐渐黯淡。寒璃立刻布下冰灵锁阵,防止魔气扩散;苏明以浩然剑气斩断晶石与魔界的联系;苏清瑶则用混沌火将晶石彻底焚烧,直至化为飞灰。随着魔魂印记被销毁,渊水玉佩的蓝光也稳定下来,林渊知道,他们终于摆脱了魔主的监视。
返回营地时,望仙城的传讯玉符突然亮起,秦战的声音传来:“盟主,中洲发现魔修踪迹,他们似乎在寻找九天遗迹的入口!”林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握紧手中的玉佩,转身对众人道:“庆功结束了,新的征程开始了。我们立刻出发前往中洲,找到九天遗迹,不仅要寻回林伯父,更要拿到对抗魔皇的力量!”
弟子们迅速收拾行装,破浪号飞舟在灵脉微光的映照下缓缓升起。林渊站在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魔渊,那里的灵脉已恢复生机,小草在废墟上茁壮成长。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有整个抗魔联盟的支持,无论前方是魔主还是魔皇,他都无所畏惧。
飞舟冲破云层,朝着中洲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林渊身上,流霜剑与渊水玉佩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是属于九渊守护者的荣光,也是守护玄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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