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的暴雨下得像天公爷在泼洗脚水，李添一蹲在快捷酒店厕所里修吹风机，满手焦糊味混着飘柔洗发水的香气。刘美婷的白发缠着九鼎残片当发膜，青铜锈蹭在瓷砖上画出一道道符咒，保洁大妈早上拖地时差点以为闹了鬼。
李镇河趴在床上啃博物馆顺来的宣传册，口水把“夏禹九鼎”四个字泡成了抽象派水墨画。他颈后的锁链刺青偶尔抽搐两下，活像条被雷劈了的荧光蚯蚓。窗外霓虹灯透过雨帘在墙上投出相柳分魂的虚影，九颗蛇头轮流播放“双十一促销”广告，中间那颗顶着李佳琦的假发嘶吼：“所有女生！封印相柳的龙髓精华，买一送一！”
刘美婷“啪”地拉上窗帘，转头看见李添一正用洛阳铲撬浴室地漏：“你挖什么呢？”
“青鳞那孙子昨晚托梦，说这下面埋着张天师的wIFI密码。”李添一铲起团缠着长发的淤泥，“结果挖出三年前租客落下的丝袜。”
浴室花洒突然喷出猩红液体，刘美婷的白发瞬间编成防护罩，却发现是李镇河把草莓果汁打翻在热水器上。她叹口气解开浴袍，颈后的逆鳞胎记在蒸汽中泛着诡异金光，像纹了盏迷你探照灯。
“你这胎记最近亮得跟LEd似的。”李添一叼着牙刷凑近看，“上次这么闪还是结婚那晚……”
“闭嘴！”刘美婷抄起浴球砸他，泡沫糊了镜子满脸。
突然一声玻璃脆响，镜面浮现应龙与相柳缠斗的残影。相柳的蛇尾扫过镜中刘美婷的倒影，她颈后的胎记骤然发烫，浴室瓷砖“咔咔”裂出龙鳞状纹路。李镇河在门外“哇”地哭出声，婴儿车轱辘自动转成太极图，撞得床头柜上的泡面汤晃出卦象。
李添一的天师印在额头突突直跳，他伸手触碰胎记的瞬间，镜中画面突然切换——黑雾吞噬的自己正抱着腐烂的刘美婷，李镇河坐在尸堆上啃着相柳的指骨，颈后锁链刺青已蔓延成满背纹身。
“这他妈是5G全息恐怖片？”李添一甩手砸了漱口杯，玻璃渣在雾气中凝成“宿命不可违”的血篆。
街角火锅店的电磁炉“滋滋”作响，刘美婷用长发缠着漏勺捞相柳分魂。菌汤锅里浮着九颗迷你蛇头，每颗都顶着不同明星的假发，正用抖音热门bGm齐唱：“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封印了四季……”
李添一蘸着麻酱往李镇河嘴里塞虾滑：“儿子，给爹算算这顿多少钱。”
李镇河的天眼蓝光扫过账单，收银机“叮”地吐出张黄符，符上朱砂写着：“免单代价：逆鳞现，龙魂归。”
穿保洁制服的张翠花拎着拖把凑过来：“恁这娃眼神恁毒，能瞅见彩票号码不？”她秋裤兜里揣着青铜爵，爵耳上的二维码正偷拍李镇河的天眼。
刘美婷的白发突然刺穿拖把杆，拽出个微型摄像头：“大妈，广场舞协会还教间谍技术？”
“哎呦俺滴娘！”张翠花吓得河南话都飘了，“这是给‘抖坟’直播用的，家人们就爱看玄学吃播……”
晚高峰的地铁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李添一抱着李镇河缩在角落，婴儿车的青铜链子缠着扶手杆，在车厢里布下简易结界。刘美婷的白发编成口罩，正刷着“华夏龙脉管理局”的钉钉群，突然弹出一条@全体成员：【紧急通知！相柳分魂已渗透1号线，特征为戴Airpods穿JK制服】。
斜对面座位上，双马尾少女的耳机里漏出蛇类嘶鸣。李镇河突然伸手抓她裙摆，天眼蓝光穿透百褶裙，照出尾椎骨处蠕动的蛇尾纹身。少女猛地转头，瞳孔缩成竖线：“小弟弟，偷看姐姐要长针眼哦～”
刘美婷的长发瞬间绞住少女脖颈：“针眼没有，天眼要不要？”
车厢突然剧烈晃动，广告屏播放的奶茶广告扭曲成相柳的九头虚影。李添一摸出五帝钱往投币口塞，地铁报站音变成张天师的嘶吼：“下一站，黄泉路！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魂体分离！”
深夜的快捷酒店飘着泡面与符纸的焦糊味。刘美婷对着浴室镜子，用口红在胎记周围画封印咒。李添一蹲在马桶盖上啃鸭脖，骨头摆成先天八卦阵：“青鳞那孙子发的暗网邮件说，逆鳞要自愿剥离才能镇邪。”
镜中突然浮现三百年前的场景——应龙被剜逆鳞时，鲜血化作黄河水奔涌。刘美婷的胎记渗出金血，滴在洗手台上凝成个微缩龙影。李镇河在门外哭得打嗝，婴儿车的青铜链子勒出他脖颈的血痕。
“如果真要走到那步……”刘美婷的指甲掐进掌心。
“放屁！”李添一摔了鸭脖，“老子宁愿让相柳把天眼戳瞎，也不让你当什么祭品！”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暴雨中浮现九尊青铜鼎虚影。鼎耳处的饕餮纹集体流泪，泪水在街道上汇成血谶：【逆鳞碎，苍生劫；龙母殒，天道缺】。
刘美婷站在郑州大玉米楼顶，白发缠着避雷针引动天劫。李添一抱着李镇河蹲在安全通道啃煎饼果子，五帝钱在掌心摆成wifi信号。相柳分魂从玻璃幕墙里探出九个脑袋，中间那颗顶着李佳琦同款麦克风嘶吼：“所有女生！把你们的阳气打到公屏上！”
李镇河突然咯咯笑着拍手，天眼蓝光扫过整栋大楼。钢化玻璃映出九百个平行时空——某个时空里，刘美婷的逆鳞正插在相柳第七颗头颅上，血光染红了整条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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