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了。
当马库斯的身影消失在漩涡中，当水晶球上的生命光点再次“消失”时，奥古斯丁的信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他甚至没有再去询问结果，因为答案已经毫无悬念。
在他看来，这条通往“神域”的道路，已经被他手下的勇士们用生命和忠诚彻底铺平。
现在，该是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不过，在亲自踏入这片荣耀之地前，还有一些“垃圾”需要清理。
奥古斯丁转过身，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如同看待死物一般，落在了陈墨轩、李明轩，以及归墟会剩下的那几名弟子身上。
“你们，也该上路了。”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审判，让陈墨轩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他看着奥古斯丁那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脸，心中的恨意和绝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胸膛撑爆。
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归墟会，作为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传承千年，虽然近年来有些没落，但也不至于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可偏偏，他们遇到了林陌。
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力量诡异到无法理解的魔鬼。
被逼到绝境的他们，又病急乱投医，引来了真理议会这头更加凶残的饿狼。
本想驱虎吞狼，结果却成了被两头猛兽夹在中间，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的羔羊。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主教大人。”陈墨轩抬起头，声音沙哑地开口，他想做最后的挣扎，“我们……我们的实力低微，进去也只是累赘，根本起不到任何探路的作用。反而会拖累您和议会的大计。不如……不如让我们留在外面，为您看守入口，或者……或者为您在世俗界处理一些杂务……”
“哦？”奥古斯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一股恐怖的威压再次降临，陈墨轩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们的价值，不是探路。”奥古斯丁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而是去触发陷阱。任何一个古老的遗迹，都会有一些针对不同能量体系的防御机制。你们这些东方修炼者，就是最好的‘触发器’。用你们卑贱的生命，去为我们扫清最后的障碍，这，就是你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价值。”
“现在，带着你的人，给我滚进去。”
奥古斯丁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做了一个手势。
剩下的两名圣光惩戒者，立刻上前一步，手中光芒构成的长剑，直指陈墨轩等人的咽喉。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
完了。
彻底完了。
陈墨轩的心中，一片死灰。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他看了一眼身边同样面如死灰的李明轩，又看了看其他几名吓得瑟瑟发抖的同门。
一股巨大的悲愤和不甘，从他的心底涌起。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就要成为你们争夺利益的牺牲品？
凭什么我们就要死得这么窝囊，这么毫无价值？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奥古斯丁，眼中再也没有了哀求和恐惧，只剩下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决绝，“奥古斯丁！你给我记住了！我陈墨轩，今天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突然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黑漆漆的漩涡，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林陌！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个叫林陌的魔鬼！
这个所谓的“试炼场”，是他一手布置的陷阱！
那么，这个陷阱里，最危险的，最核心的，一定就是他本人！
或者说，是他留下的某种后手！
与其被奥古斯丁逼着去当炮灰，不如……主动跳进这个陷阱！
或许，在陷阱的最深处，他们能碰到那个魔鬼。
或许，那个魔鬼看到他们这群“引路人”被欺负得这么惨，会觉得奥古斯丁这群人不识抬举，出手将他们全部干掉！
死马当活马医！
这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各位师兄弟！”陈墨轩猛地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同门大吼道，“我们归墟会的人，没有跪着生，只有站着死！”
“与其被这群西方的杂碎当成狗一样使唤，不如我们自己闯出一条生路！”
“那个姓林的魔鬼虽然可怕，但他至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说过，这是一个试炼！只要通过了，就有我们想要的一切！”
“跟着我！我们自己去闯这个试炼！我们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让这群西方人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陈墨轩的这番话，充满了煽动性和悲壮感。
在死亡的逼迫下，剩下的几名归墟会弟子，眼中的恐惧也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所取代。
是啊！横竖都是死！
死在自己人（虽然是敌人）手里，总比被这群外国人当炮灰强！
“陈师兄说得对！跟他们拼了！”李明轩也挣扎着站了起来，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走！我们自己进去！”
奥古斯丁看着眼前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先是一愣，随即不屑地笑了起来。
“自己进去？真是愚蠢得可笑。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动手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惩戒者让开一条路。
陈墨轩深深地看了一眼奥古斯丁，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同门，吼出了最后一句话。
“为了归墟会的荣耀！”
说完，他第一个，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个漆黑的能量漩涡，主动跳了进去！
“为了荣耀！”
李明轩和其他几名弟子，也嘶吼着，紧随其后，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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