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御驾亲征，暗流涌动
北境烽火骤起，铁壁关告急的军报如同惊雷，震动了整个朝堂。十万援军在年轻将领卫霆与老成持重的镇国公率领下，已火速开拔，奔赴边关。然而，夜玄宸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却并未随着援军的离去而消散，反而愈发强烈。
宇文皓及其党羽隐忍百年，布局深远，此番勾结戎狄大举南下，绝不仅仅是为了劫掠或占据一城一地。他们的目标，恐怕是整个北境，甚至是动摇国本，为前朝复辟制造契机。卫霆虽勇，镇国公虽稳，但面对如此错综复杂、明暗交织的危局，夜玄宸无法完全安心于千里之外的京城，仅凭军报遥控战局。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夜玄宸对着巨大的北境舆图，久久伫立。苏云昭静立一旁，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眼底深藏的忧虑，心中明了。
“陛下，”她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可是在思虑北境战事？”
夜玄宸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在地图上铁壁关的位置，声音低沉：“戎狄来势汹汹，更有前朝余孽暗中为助，诡计多端。卫霆年轻，虽有锐气，恐经验不足；镇国公稳重，却未必能尽察那些阴私手段。朕……放心不下。”
苏云昭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看着那代表着江山社稷的疆域图，缓声道：“陛下所虑，正是臣妾所忧。北境之战，关乎国运，更关乎陛下与那宇文皓之间的最终了断。若陛下坐镇京师，虽可统筹全局，但终究隔了一层，难以及时应对前线瞬息万变之局，尤其是那些隐藏于暗处的诡谲伎俩。”
她抬起眼眸，目光清澈而坚定地看着夜玄宸：“陛下，臣妾以为，此战，当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四字一出，御书房内空气仿佛都为之一凝。侍立在旁的太监总管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夜玄宸猛地转头，看向苏云昭，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说中心事的震动。他并非没有想过亲征，但兹事体大，朝中必然反对声众，且京城与后宫……
苏云昭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唯有陛下亲临前线，方能最大限度凝聚军心，震慑敌胆。更能亲自坐镇，揪出潜藏军中的内奸，应对宇文皓可能使出的任何阴毒手段。京城有母后坐镇，朝中有几位阁老主持，当可无虞。至于宫中……”她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信任，“臣妾会替陛下守好这紫禁城，抚育璟儿，稳定内外，绝不让宵小有可乘之机！”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仿佛能抚平一切波澜。
夜玄宸深深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一路与他并肩走来，历经无数风雨的妻子。她的智慧，她的坚韧，她的果决，早已无数次证明了她足以担当重任。
“云昭……”他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前线凶险，朕若亲征，你与璟儿……”他仍有顾虑。
“陛下为天下之主，当以社稷为重。”苏云昭反握住他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却坚毅的弧度，“臣妾与璟儿在宫中，必当谨守门户，静待陛下凯旋。况且，京城尚有‘潜渊客’与那雪狼暗中守护，陛下不必过于挂心。”
她连这一点都已想到。夜玄宸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好！”他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眼中重新燃起帝王的决断与锐气，“朕便御驾亲征，会一会那戎狄铁骑，也看一看，那宇文皓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帝心已决，无人可改。
次日早朝，夜玄宸宣布了御驾亲征的决定。果然，朝堂之上反对声起，多以“陛下万金之躯，不可轻涉险地”、“京城乃天下根本，需陛下坐镇”等理由谏阻。
然而，夜玄宸心意已决，力排众议。他迅速做出安排：由德高望重的成王与几位内阁大臣共同监国，处理日常政务；京城防务交由忠诚可靠的京营统领；后宫诸事，悉由皇后苏云昭决断。
安排妥当后，夜玄宸一身戎装，于承天门外誓师出征。旌旗猎猎，刀枪如林，十万御林军精锐肃立，杀气直冲云霄。
苏云昭领着太子夜璟，以及后宫妃嫔、文武百官，于城门相送。她穿着皇后礼服，凤冠霞帔，端庄华贵，面对数万大军与无数百姓的目光，神色平静，唯有在夜玄宸看向她时，眼底深处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
“陛下，万事小心。”她轻声道，为他正了正盔缨。
“等朕回来。”夜玄宸深深看她一眼，又摸了摸儿子稚嫩的脸颊，旋即转身，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出发！”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铁蹄踏碎尘埃，向着北方，向着那片已然燃起烽烟的土地，浩荡而去。
苏云昭立于城头，久久凝望着那逐渐远去的、玄甲鲜明的身影，直到化为天地相接处的一条黑线。
风吹起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她知道，他这一去，面对的将是明枪暗箭，血雨腥风。而她留守在这看似平静的紫禁城中，同样不会轻松。朝堂的暗流，后宫的眼线，乃至可能趁虚而入的宇文皓残党……都需要她以绝对的冷静与智慧去应对。
御驾亲征，帝后分离，一个走向血火的战场，一个镇守权力的中心。明暗两条战线，同时拉开序幕。
北境的战鼓已经擂响，而京城的暗流，也在此刻，愈发汹涌。这承平天下的命运，将在这场帝后携手、内外并力的终极较量中，决定最终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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