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
天启皇帝何止是满意，他简直是欣喜若狂！
他像一个看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童，不顾身边侍卫的阻拦，几步就冲到了刘云的面前，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了那杆还在散发着硝烟和热气的燧发枪，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反复地抚摸着那光滑而又冰冷的枪身。
“神物！神物啊！”他发出了由衷的赞叹，“王爱卿！你简直是朕的福星！是我大明的麒麟儿啊！”
他拉着刘云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而在他身后，魏忠贤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他死死地盯着刘云，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杀意。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让这个男人活着来到京城，更不该让他有机会在皇帝面前展露出他那足以颠覆整个时代的天赋！
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一颗可以任他拿捏的棋子了。他已经成了一把足以威胁到他和整个阉党集团生死存亡的利刃！一把由天子亲自开刃的绝世凶器！
……
当天，天启皇帝就下达了一道足以震动整个大明朝堂的圣旨。
他破格提拔刘云为“神机营总教习，兼西山兵仗局总监造”，赐“尚方宝剑”，总揽神机营的所有训练和军械改造事宜！
这个任命一经下达，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来自辽西的年轻总兵，已经成了当今圣上最炙手可热的心腹宠臣！他手中的权力，甚至已经隐隐可以与锦衣卫的田尔耕相抗衡！
而作为“奖赏”的一部分，刘云那驻扎在通州的一千骑兵，也被破例调入了西山大营，成了他的亲兵卫队。
刘云终于在这个龙潭虎穴般的京城，拥有了自己第一块安身立命的根据地。
……
西山大营。
朱纯臣和他麾下那群骄兵悍将，此刻在刘云的面前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气焰。他们一个个都像温顺的绵羊一样，恭恭敬敬地听着这个比他们年轻了几十岁的“总教习”训话。
“从今天起，”刘云站在高台之上，声音冰冷而又威严，“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是国公还是侯爷。在我这里，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兵！”
“我的话就是军令！完不成的，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有不服的，”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我送他去见阎王爷。”
整个校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有半句异议。因为他们都亲眼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恐怖，也亲身体会过他那新式火枪的威力。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西山大营的天，变了。
一个属于王大贵的时代，一个属于火器的时代，已经悄然来临。
……
当天晚上，刘云在他那由皇帝新赐的豪华府邸里，见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信王，朱由检。
他是微服前来。
“王将军，”这位未来的崇祯皇帝看着刘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拉拢，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今日朝堂之上的风云，想必将军也心中有数了。你现在已经成了魏逆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后行事务必万分小心。”
“多谢殿下提醒。”刘云抱拳道。
“本王今日来，是想问你一句话。”朱由检盯着刘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王大贵，究竟是忠于陛下，还是忠于我大明？”
这个问题很刁钻，也很致命。它在考验刘云的政治立场，是在逼他站队。是选择只忠于皇帝的“酷吏”，还是选择忠于整个江山社稷的“孤臣”？
刘云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的年轻王爷，他的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感慨。他知道，自己和他的合作，从今天起就要正式开始了。他也知道，自己将彻底地被卷入这场大明朝最后的、也最残酷的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
他缓缓地笑了。
“殿下，我谁也不忠于。”
“我只忠于我自己，和我身后那数万嗷嗷待哺的弟兄们的饭碗。”
“谁能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谁就是我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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