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门之上，幽蓝色的光芒跟苏醒的星河似的，沿着那些古老复杂的符号飞速流淌、缠绕！整个地下空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照得一片幽蓝，好像瞬间从地狱闯进了神域，可这神域，带着刺骨的冰冷和绝对的威严。
那从门后涌出来的浩瀚意志，不是攻击，更像一种……扫描和判定。它扫过在场每个人，冰冷又纯粹，不带一点感情，好像在核对某种早就设定好的程序参数。
王胖子和黑瞎子闷哼一声，感觉灵魂都被这股意志穿透了，差点跪下去。吴邪脸色煞白，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数混乱的幻象碎片闪来闪去。林曦紧咬着牙，怀里的金属箱子和翠绿树枝同时光芒大盛，生命能量跟那冰冷意志激烈对抗，护着他快撑不住的心神——这是他在丧尸世界对抗精神污染练出的硬本事。
只有张起灵，还跟青松似的挺得笔直。他周身气息收着，眼神沉静得像口古井，任由那浩瀚意志扫过，一动不动。他的精神力凝练得像刀，不是硬扛，而是巧妙地引导、分流，跟礁石面对海啸似的，就算被淹没，根基也稳如泰山。
那冰冷的意志在他身上停的时间最长，好像遇到了某种没法立刻解析的“异常变量”。
就在这时，林曦怀里的金属箱子猛地一震！箱盖自己滑开，那颗被激活的“净源之种”飘了起来，散发出更璀璨的乳白色光辉，跟青铜门上流转的幽蓝光形成鲜明对比，却又诡异地开始共鸣！
乳白和幽蓝，生命和秩序，两种完全不同的能量频率，在青铜门前震荡、缠绕，跟在演一首跨了万古的对话似的。
那冰冷的扫描意志，瞬间聚焦在了“净源之种”上！
【检测到……修正协议单元……权限验证中……】
一道没半点感情波动的、直接响在众人意识深处的信息流，跟冰冷的机械合成音似的。
【……生命侧编码……确认……秩序侧基底……确认……融合度……百分之三十七点四……未达到安全阈值……】
【……判定：修正协议单元，状态：残缺，不稳定。执行方案：回收，解析，重构。】
回收？！
众人心头猛地一沉！
这青铜门后的意志，竟然要把“净源之种”收回去？！
“不行！”林曦脱口而出，强忍着意志压迫，往前迈了一步，把自身的生命能量毫无保留地注入“种子”，“它是希望！是对抗‘源血’的关键！”
那冰冷的意志好像“看”了林曦一眼。
【……原生生命体，高契合度载体……检测到异常进化轨迹……符合‘混沌偏离’特征……标记：潜在净化目标。】
潜在净化目标？！
这冰冷的判定，让所有人心里一下子凉透了！他们不光没得到认可，反而连整个人类文明，都被打上了要被“净化”的标签！
“去你妈的净化！”王胖子怒吼一声，举起手里的能量枪，却被张起灵一个眼神制止了。在这种存在面前，瞎动手纯属找死。
张起灵的目光死死盯着青铜门，还有门上那流转不停的幽蓝符号。他注意到，当“净源之种”跟林曦的能量结合，一起对抗那回收指令时，门上的部分符号光芒出现了极细微的、不稳定的闪烁。尤其是几个代表“生长”“变数”“未知”的古老纹路，光芒明显比其他代表“秩序”“恒定”“清理”的符号弱。
这扇门，或者说门后存在的判定机制，不是铁板一块！它内部好像也有某种……分歧或者逻辑冲突？
“种子”代表的“修正协议”，跟主流的“净化协议”，在这扇门前的判定中，形成了短暂的僵持！
就在这时，吴邪猛地指着青铜门上方，惊呼道：“你们看！门上的图案……在变！”
只见青铜门中央，那片最复杂的符号区域，光芒流转间，慢慢凝成了一幅清晰的动态图像——
那是一片无边的黑暗虚空，中央飘着一棵巨大无比、根系贯穿无数星辰、枝叶托着万千文明的光之巨树！可这巨树不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它的主干是冰冷的金属质感，枝叶间流的是幽蓝色的数据流，不是绿色的生机。它冷漠地“看着”依附在上面的文明生灭，时不时洒下“甘霖”（秩序与知识），时不时降下“天火”（净化与毁灭）。
而在巨树的一条主要枝干上，一个不起眼的节点，悄悄冒出了一点微弱的、乳白色的嫩芽。这嫩芽挣扎着，想从冰冷的母体里吸养分，却又本能地抗拒着母体的绝对掌控，散发出跟巨树主体格格不入的、温暖包容的生命气息。
图像到这儿，突然停了。
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盖亚”系统，就是这棵冰冷的、在宇宙尺度上搞“园艺工作”的巨树！而“净源之种”，就是那棵巨树上意外长出来的、想走出一条新路的……叛逆嫩芽！
青铜门，是通往“盖亚”系统某个核心接口的大门！也是“嫩芽”最初被孕育，又被分离封存的地方！
【……修正协议，源于主体，悖于主体。逻辑冲突……无法调和。】
【……执行最高优先指令：维持宇宙熵值稳定，清除不可控变量。】
【……启动……强制回收程序。】
冰冷的意志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明确的执行意味！
青铜门扉上，那些代表“秩序”与“清理”的符号光芒大盛！一股比之前强得多的吸力，猛地作用在悬浮的“净源之种”上，要把它强行拉回门内！
“种子”的光芒剧烈闪烁，发出哀鸣似的震颤，乳白色的光辉被幽蓝光不断侵蚀、压缩！
林曦喷出一口鲜血，血滴落在地面，瞬间被周围的能量蒸发。他跟“种子”的能量连接差点被强行撕裂！可他死死撑着，眼里满是绝不放弃的执拗：“不……能……给……你！”
张起灵眼中寒光爆射！
他不能再等了！
就在那强制回收的力量达到顶峰的刹那，他动了！
他没去攻击青铜门——在这种存在面前，硬拼纯属自杀。他的目标，是那颗挣扎的“种子”，还有跟它紧紧相连的林曦！
他一步踏出，右手快如闪电，猛地按在林曦的后心，把自身精纯的元炁，还有对抗“盖亚”触须时领悟的、带着一丝“我道”的秩序之力，毫无保留地灌了进去！同时，他的左手虚空一引，黑金古刀发出一声清越的刀鸣，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刀意，不是斩向大门，而是斩向了那股作用于“种子”的回收力场的能量节点！
他不是要摧毁力场，而是要……干扰！用自己对能量规则的独特理解，强行在那完美的回收程序里，制造一个微小的、转瞬即逝的破绽！
“就是现在！”张起灵对着林曦低喝，“共鸣！引导它！不是对抗，是……融合与新生！”
林曦瞬间顿悟！
他放弃了跟回收力量硬抗，把张起灵传递来的力量跟自身的生命意志完全融合，化成一股更复杂、更包容、既含秩序框架又满是生命韧性的全新能量，借着张起灵斩出的力场破绽，温柔又坚定地包裹住那颗快被回收的“种子”！
他传递的不再是抵抗的意念，而是一种呼唤，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对“可能性”的渴望，对“共存”的祈求，对那条没被巨树主体认可的、满是风险却藏着无限生机的新路的向往！
好像感受到了这截然不同的能量与意念，那颗剧烈挣扎的“种子”猛地一滞！
它核心处那丝跟“盖亚”同源的冰冷基底，跟林曦传递来的、融合了张起灵“我道”的秩序之力产生了奇异的共鸣！而它外面磅礴的生命气息，跟林曦纯粹的木系生机完美交融！
乳白色的光芒不再抗拒幽蓝，反而开始主动地、试探性地……吸纳、转化那冰冷的幽蓝能量！
【！！！？？？】
青铜门后的冰冷意志，第一次传递出明确的、像是逻辑错误和剧烈冲突的混乱波动！门上的符号光芒疯狂闪烁，忽明忽暗！
强制回收的程序，被这突如其来的、超出预设逻辑的“变量”干扰，陷入了短暂的……宕机！
就是这一刻！
张起灵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拉起几乎虚脱的林曦，对着身后目瞪口呆的吴邪三人大喝：
“进门！”
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趁着回收程序宕机、门上古符混乱的刹那，对着那扇光芒乱闪的青铜巨门，狠狠一推！
轰隆隆——！！！
好像推开了某个亘古的枢纽，沉重无比、尘封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青铜巨门，伴着震耳欲聋的、像是来自洪荒时代的巨响，缓缓地、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股更古老、更浩瀚、混着无尽信息流、能量风暴还有某种终极秘密的气息，从门缝里汹涌而出！
门的后面，不是想象中的实体空间，而是一片……光的海洋，信息的漩涡，规则的源头！
文明的试炼场，宇宙的真相，“盖亚”的核心……就在眼前！
张起灵没有丝毫迟疑，护着林曦，带着决然，一步踏入了那片光芒的漩涡之中！
吴邪、胖子、瞎子对视一眼，压下心里的惊骇与茫然，紧随其后，冲进了门内！
在他们身后，那扇青铜巨门上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好像在重新稳定程序，最后，带着一丝不甘与混乱的余波，缓缓地……重新闭合。
将门内与门外，再次隔成了两个世界。
只留下地下空间中，那还没完全平息的能量余韵，以及一个被强行改变的……未来的一线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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