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陆尘的面前,一道身影缓缓凝聚成形。
玄衣墨发,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与疏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藏着亘古不化的寒冰,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陆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以及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
夜玄铖!
不是心魔模仿的声音,而是真真切切,由幻阵根据陆尘内心最深刻的烙印,模拟出的、几乎与真人无异的夜玄铖!
夜玄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缓缓落在几乎被威压按倒在地、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陆尘身上。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波动,无边的平静,只有一种仿佛在看路边石子、脚下尘埃般的……漠然。
这种漠然,比任何嘲讽和愤怒都更具侮辱性,因为它彻底否定了你作为“对手”的资格。
“陆尘。” 夜玄铖开口了,声音平静,带着一种锥骨般的冰冷和蔑视,“我们又见面了。只是,你似乎……依旧如此不堪。”
陆尘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张他无数次在脑海中刻画,恨之入骨的脸。愤怒的火焰瞬间冲散了部分绝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想嘶吼,想冲上去撕碎对方,但身体却被无形的力量禁锢,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夜玄铖仿佛没有看到他那择人而噬的目光,继续用那平淡却诛心的语气说道:
“蝼蚁就该有蝼蚁的觉悟。看来,你并未听进去。”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条在泥泞里挣扎的野狗。脆弱得一触即溃,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站在我面前?”
“呵……” 夜玄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区区蚍蜉岂敢妄想撼动参天巨树?当你还在为突破一个小小的瓶颈而沾沾自喜时,我目光所及,早已是星辰大海。”
“用来衡量你我这之间的鸿沟,怕是唯有那天上皓月和地上星荧。而我,是月;你,就是一个区区虫豸” 他微微俯身,那双漠然的眸子近距离地凝视着陆尘,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那点可怜的自尊也彻底碾碎,“你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场略显滑稽的猴戏。你的仇恨,你的执念,渺小得……令人发笑。”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陆尘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不仅仅是侮辱,更是一种对存在意义的彻底否定!
“哦,对了。” 夜玄铖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依旧平淡,“你还在为你那可怜的家族,为你那几个死去的亲人而耿耿于怀?真是……幼稚。这世间,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法则。他们之所以会死,仅仅是因为……他们太弱了。而你,作为他们中的一员,继承了这份弱小,却妄图挑战强者,不仅是愚蠢,更是……不孝。”
“轰——!!!”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陆尘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怒火、仇恨、屈辱、无力感、自我怀疑……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毁灭性的精神风暴!
他体内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暴走,经脉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剧痛席卷全身,皮肤表面开始渗出更多的血珠,七窍甚至都流出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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