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斯的意识……消失了？”林溪几乎无法相信刚刚听到的消息。在刚刚重启的系统中，意识应该受到最高级别的保护，不可能无故消失。
沈倦立刻向守护者询问：“系统内是否检测到乔纳斯意识的踪迹？”
守护者的光芒平稳地闪烁着：“乔纳斯·霍华德的意识标记在系统重启后第3.72秒失去信号。最后记录位置：边缘数据缓冲区。正在启动深度扫描……”
控制室内陷入紧张的沉默。林溪和沈倦能感受到系统内部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搜索运算，无数数据流如星光般在意识空间中穿梭。
几分钟后，守护者给出了令人困惑的结果：“全面扫描完成。未发现乔纳斯意识的任何痕迹。可能性分析：一、意识已自然消散；二、意识已通过未知方式离开系统；三、意识处于无法被检测的隐蔽状态。”
“自然消散不可能，”沈倦立刻否定第一个可能性，“意识在系统中的稳定性极高，即使系统重启也不会导致意识消散。”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林溪的思维快速运转，“要么他找到了离开系统的方法，要么他隐藏在系统的某个我们不知道的角落。”
就在这时，他们接收到了来自现实世界的另一条信息。这次是顾淮之的声音，比周雨晴更加冷静，但同样带着紧迫感：
“乔纳斯的尸体已经送去尸检。初步结果显示，他的死亡时间与系统重启几乎完全同步。更奇怪的是，他的大脑显示出异常活跃的状态，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去世的人。”
这个消息让整个情况变得更加诡异。死亡与意识活跃，这两个本应矛盾的状态同时出现在乔纳斯身上。
“我们需要回到现实世界，”沈倦做出决定，“在这里我们获得的信息有限，必须结合现实世界的调查结果。”
林溪虽然担心系统中可能还隐藏着其他秘密，但也明白沈倦说得对。她向守护者下达指令：“持续监测系统状态，特别是任何异常的意识活动。如果有乔纳斯的任何线索，立即通知我们。”
“指令已确认。系统将进入全面监控模式。”守护者回应道。
回归的过程比上次更加顺利。当林溪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够更好地适应两个世界之间的转换。沈倦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恢复了意识。
病房里，周雨晴和顾淮之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他们安全回归，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周雨晴上前拥抱林溪，“刚才系统突然发生大规模重组，我们担心你们遇到了麻烦。”
顾淮之则直接切入正题：“乔纳斯的情况非常奇怪。尸检显示他的大脑在死亡瞬间处于高度活跃状态，神经突触的放电模式甚至超过了正常人的水平。这在大脑科学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沈倦从连接椅上坐起来：“除非他的意识在离开身体时，引发了某种神经层面的共鸣。”
“意识离开身体？”周雨晴困惑地重复道，“但系统不是已经重启了吗？他的意识怎么可能离开？”
林溪突然想起了什么：“在系统重启前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异常的能量波动。当时以为是重启过程的正常现象，但现在回想起来……那股波动的源头似乎就是乔纳斯最后出现的位置。”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如果乔纳斯真的找到了在系统重启的特殊时刻脱离的方法，那么他去了哪里？他的意识现在存在于何处？
为了寻找答案，他们决定前往乔纳斯生前最后居住的地方。在埃利奥特先生的安排下，他们获得了访问权限。
乔纳斯的住所位于郊外一个安静的别墅区。令他们惊讶的是，这里的安保系统异常严密，甚至超过了他们之前去过的研究中心。
“这些设备……”陆晨检查着安保系统的控制面板，“不仅仅是防止外人进入，更像是在防止什么东西出去。”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难道乔纳斯在防范自己的意识？
别墅内部整洁得近乎 sterile，几乎没有个人生活的痕迹。只有在书房里，他们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书房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复杂的图表和公式，其中许多与“新共鸣协议”中的内容惊人地相似。而在书桌的抽屉里，他们发现了一本加密的日记。
经过陆晨的解密，日记的内容逐渐展现在他们面前。越往下读，他们的心情就越发沉重。
“三月十五日：实验取得了突破性进展。通过调整共鸣频率，我成功地将一只实验鼠的意识短暂转移到了另一只空白个体中。这证明了意识转移的可能性，但代价是供体的死亡。”
“四月三日：人类实验必须谨慎。但时间不多了，我能感觉到系统的守护者正在逐渐脱离控制。它不再完全听从我的指令。”
“五月二十日：林溪的出现是意外之喜。她的意识模式完美契合系统需求，更重要的是，她的基因标记能够解锁守护者的限制。我必须利用她来修复系统，然后……”
日记在这里中断了，最后一页的日期正是林溪第一次连接系统的那天。
“所以他早就知道守护者会失控，”沈倦总结道，“他利用林溪来修复系统，同时也在计划着自己的意识转移。”
林溪感到一阵恶心：“他不仅利用了我，还利用了我的母亲。他早就知道母亲在系统中的存在，却一直隐瞒这个事实。”
顾淮之继续翻阅日记，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个用特殊墨水写下的地址：“这是什么地方？”
陆晨立刻在数据库中搜索这个地址：“是一个私人实验室，注册在乔纳斯的一个空壳公司名下。位置……就在这个别墅的地下。”
他们很快找到了隐藏在地下室的入口。当门打开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实验室里布满了各种先进的神经科学设备，而在实验室的中央，放置着一个特殊的容器——里面浸泡着一个与乔纳斯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体。
“克隆体……”周雨晴的声音颤抖，“他准备了自己的克隆体作为意识转移的容器。”
沈倦检查着设备记录：“最后一次实验记录就在昨天，正好是系统重启的时间。他成功了……他的意识转移到了这个克隆体中。”
但问题是，这个克隆体现在是空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乔纳斯的意识既不在系统中，也不在克隆体中。
那么，他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他们困惑不解时，实验室的通讯设备突然自动开启，显示出一行文字：
“你们来得太晚了。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自由——意识的完全解放。不再需要肉体，不再需要系统，我就是纯粹的存在。”
紧接着，别墅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然后在一声巨响中全部烧毁。就连他们携带的通讯设备也未能幸免。
在最后的瞬间，林溪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谢谢你，林溪。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完成这最后的进化。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母亲并没有完全消失。找到她，在现实世界中找到她……”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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