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们捡了个孩子？！”
赫连烬的咆哮声震得房梁都在抖，手里捏着萧承煜的来信，眼睛瞪得像铜铃。
萧安宁赶紧抢过信纸，快速浏览后也惊呆了：“哥哥和谢大哥……在路边捡了个女婴，取名萧念，说要当亲生女儿抚养。”
“胡闹！”赫连烬气得满屋子转圈，“两个大男人带什么孩子？他们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上次来信还说在雪山差点冻死，上上次说在沙漠差点渴死！现在还要带个奶娃娃冒险？！”
正在给宁宁把脉的苏砚抬起头，眼中带着笑意：“赫连叔叔，萧叔叔他们既然决定收养，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深思熟虑个屁！”赫连烬一把抢过信纸，指着其中一行念道，“‘孩子很乖，夜里都不哭闹’。这不正常！肯定是病了！得找大夫看看！”
宁宁噗嗤笑出声：“爹，苏砚哥哥不就是现成的大夫吗？”
“那能一样吗？！”赫连烬急得抓头发，“小孩子娇嫩！万一是疑难杂症呢？万一……”
“爹，”赫连宸牵着新婚妻子走进来，“您又在为什么事发火呢？”
“你舅舅！他疯了！”
赫连烬把信拍在儿子胸口，“自己跑去游山玩水还不够，现在还要带个奶娃娃风餐露宿！这像话吗？！”
新媳妇林婉儿小声说：“公公，其实……收养孩子也是善举。”
“善什么善？”赫连烬痛心疾首，“他们连自己都养不好！上次来信说要吃什么野生菌，结果中毒躺了三天！这要是喂给孩子吃还得了？！”
众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最后还是萧安宁拍板：“烬哥，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就去看看。”
“现在就去！”赫连烬立刻往外冲，“管家！备车！不，备马！最快的那匹！”
三天后，根据信上说的方位，赫连烬带着全家杀到了江南一个小镇。
“就这儿？”赫连烬嫌弃地看着眼前的客栈，“这么破？能住人吗？”
话音未落，就听见二楼传来熟悉的笑声。
推开房门，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承煜正笨拙地给孩子喂米糊，谢知遥在旁边手忙脚乱地递帕子。、
小女婴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手臂，笑得口水直流。
“你们……”赫连烬指着孩子，“真捡了啊？”
萧承煜抬头，笑得一脸幸福：“来了？快看，我闺女可爱吧？”
赫连烬凑过去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这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饿了？米糊能有什么营养？得喝奶！”
谢知遥无奈：“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找奶娘？”
“我就知道！”赫连烬立刻转身吩咐，“苏砚！去镇上最好的医馆，问问有没有刚生孩子的妇人愿意当奶娘！重金聘请！”
苏砚忍笑：“赫连叔叔，孩子已经一岁多了，可以吃饭了。”
“一岁多怎么了？一岁多也是孩子！”
宁宁惊喜地凑过去：“舅舅，我能抱抱妹妹吗？”
萧承煜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过去：“轻点，她怕生。”
谁知小念一到宁宁怀里就咯咯笑，伸手去抓她的耳坠。
“她喜欢我！”宁宁开心地说。
赫连烬酸溜溜地看着：“那是因为你像我。”
当晚，两家人挤在客栈小小的客堂里吃饭。赫连烬全程盯着小念，一会儿嫌饭太硬，一会儿嫌菜太咸。
“你们这样不行！”他终于忍不住了，“带孩子不是儿戏！得请奶娘，请丫鬟，请教书先生！”
萧承煜和谢知遥对视一眼，笑了：
“烬哥，我们知道你是好意。但既然决定收养念儿，我们就要亲手把她带大。”
“亲手？”赫连烬指着谢知遥衣襟上的米糊，“就你们这样？孩子没饿死都是奇迹！”
小念似乎听懂有人在说她，咿咿呀呀地朝赫连烬伸手。
赫连烬愣了一下，别扭地接过孩子。说来也怪，一向怕生的小念居然乖乖趴在他肩上，小手抓着他的头发。
“你看，”萧承煜笑道，“念儿喜欢你。”
赫连烬身体僵硬，嘴上却不肯服软：“那是因为我身上有宁宁的味道！”
夜深人静时，赫连烬偷偷把苏砚叫到一边：
“你实话告诉我，那孩子……真没事？我看着她比宁宁小时候瘦多了！”
苏砚微笑：“赫连叔叔放心，孩子很健康。萧叔叔他们照顾得很好。”
“好什么好！”赫连烬忧心忡忡，“你说他们两个大男人，又没经验，万一把孩子养歪了怎么办？”
“养歪了也是他们的孩子。”萧安宁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就像宁宁，就算被你宠上天，不也长得很好？”
赫连烬沉默片刻，突然说：“要不……我们把这孩子接回去养？”
“想都别想！”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赫连烬！你敢打我闺女的主意！”
“我这不是为你们好吗？！”赫连烬理直气壮，“你们整天东奔西跑的，孩子跟着你们受苦！”
“谁说我们要继续漂泊了？”谢知遥抱着睡熟的小念走出来，“我们打算在江南定居。已经看好宅子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赫连烬更是震惊：“你、你们要定居？！”
“很奇怪吗？”萧承煜搂住谢知遥的肩膀，“有了念儿，我们想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月光下，小念在谢知遥怀里睡得香甜。赫连烬看着这一幕，突然红了眼眶。
“算你们还有点当爹的样子！”
第二天离开时，赫连烬偷偷在孩子的襁褓里塞了张地契。
“江南最好的宅子，”他别扭地说，“算我给外甥女的见面礼。”
马车驶出很远，萧安宁才发现丈夫眼睛还是红的。
“舍不得？”
“谁舍不得了！”赫连烬嘴硬，“我就是……就是觉得，那俩不靠谱的，总算长大了。”
也许，爱真的能让人变得温柔。
无论是什么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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