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担心你什么呢？担心你杀人杀的不够果断，还是担心你杀人血溅出来搞脏你的衣服和手？”
“难不成你在她面前装的很乖，她不知道你的真面目？”
百里熙抬手摸了摸刚才被林侑鱼捏过的地方，道：“你没对象吗，问问问。”
一直打探林侑鱼的事情，烦人。
林侑鱼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林侑鱼可太清楚了。
林侑鱼也知道她隐藏实力了，只是不知道她具体隐藏了多少。
趁林侑鱼睡着，出去转悠一下，找点系统出产的神之心补充点能量，结果两次都遇上这人。
这就是报应吗？
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百里熙当成了上天对她的报复。
听到百里熙的回答，金撇了撇嘴。
好一个话题终结者。
“行，不爱听我聊你爱人，谈谈神之心怎么样？”和百里熙相处两次，她当然很清楚百里熙的首要目的就是获取神之心。
谈到神之心，百里熙就来兴趣了。
“你想用什么做交换？”百里熙很清楚这家伙是找到了神之心的情报，想用情报和她做交换。
她现在很缺神之心增强力量。
百里熙就杀了几个比较有名的邪神，结果那群胆小如鼠的玩意听到了风声，统统躲起来了。
还用一堆结界架构将自己护起来。
百里熙现在找它们的成本直线上升。
她现在行动时间少了不少，就是趁林侑鱼睡着出来活动一下。
时间太长的，她怕回晚了林侑鱼找不到她，做噩梦。
林侑鱼的睡眠质量实在是太差了，每次睡觉都很不安定，像是有梦魇一直缠着她。
但是百里熙又找不出根本原因，无从下手。
只能是在保证自己实力提升的情况下，尽可能多陪林侑鱼。
百里熙现在确实是很缺神之心的情报。
如果是非系统出品的，就更好了。
系统出品的那些残次品能提供的力量实在有限。
“帮我和我爱人做个任务。”
百里熙挑了挑眉，那么简单？
随后金嘿嘿一笑，补充道：“但是要带上你爱人。”
百里熙立刻收回视线。
林侑鱼这段时间已经很累了，她不想再给她找事干。
“而且某人好像还不能拒绝我，你爱人已经同意了。”金阳光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她同意的理由是我老婆告诉她，完成任务会让你获得一个你现在非常需要的道具。”
百里熙没什么反应，只是捏了捏手。
这只手，林侑鱼在的时候，都会一直牵着。
想她了。
另一边，和红待在一起的林侑鱼接过了红递过来的纸条。
“这是你爱人需要的道具情报。金和百里熙已经交换联系方式了，需要做任务的时候金会通知你们。”
红认真的时候，板起一张脸，看起来就像是恶毒反派在筹划些什么。
“好的，我们等你们的消息。”林侑鱼没有说谢谢。
这种相互合作的事情没有必要道谢。
互利共赢。
林侑鱼摊开纸条，看到了纸条上用很潦草的字迹，写着星球名字和那个星球上的某个具体地点。
不算难找。
等到时候零号系统修复完成，在上面买张宇宙游戏地图，找到这个星球位置，让百里熙直接空间跨越就行。
林侑鱼还没有看过宇宙游戏的地图。
这个星球也只标注了星球名字，连星球坐标都没有。
林侑鱼不清楚具体位置。
只能希望真的能在纸条上的位置上找到百里熙想要的东西。
本来她都打算好好休息一个假期，结果又有事情了。
刚好，这几天叶思柏和蒋锦橙打算泡在鬼屋。
她们还即将拥有全新的传说级道具。
完全不需要担心她们。
刚好可以让死亡月轮，芋圆，天渊和天庾跟着她离开。
林侑鱼捏了捏手，往来时的路看，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有点想她了。
红察觉到了林侑鱼心情的细微变化，“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林侑鱼歪头想了想，没算过，但是又不知道红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林侑鱼就反问了一句：“一定要回答吗？”
“不是，只是看你们俩似乎是热恋期，分别了一小会就想念的慌。”红摸了摸女儿的头，问道：“你，有想过，百里或许不是个很好的人吗？”
“她不算世俗意义上的好人，但是我不在乎，在这个混乱的宇宙游戏里，也没有多少人在乎。”
林侑鱼还以为红是和自己过往的朋友一样，来劝她认清百里熙不是个好人的事实，不是好人选。
回复的时候有点干巴巴的。
红赶紧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问你，你是怎么看待她的。”
林侑鱼思考了一下。
这个问题没有人问过她。
大家都比较在意百里熙是个怎么样的人，而不是她心目中的百里熙是什么样的人。
“她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很温柔，情绪并不是那么稳定，坏心眼特别多。”林侑鱼说着说着就笑了。
她不喜欢用世俗的好与坏去评价百里熙。
因为很多时候百里熙并不是单纯的善和恶。
红话音一转，问道：“你会因为喜欢她，而去强迫自己或者是对方吗？”
林侑鱼果断回应：“当然不会，我们不会强迫对方去做什么，也不会因为喜欢对方而去强迫自己做些不想做的事情。”
“那如果你的行为，让她做出了和她本意不一样的决定呢？你会觉得是自己强迫了她吗？”红追问道。
红给出了一点小提示：“刚才，她原本因为担心你，想拒绝了我们的合作提议。”
“她是在听见金说，你同意要去了，才同意的。即使这件事有利于她，她也还是将你的利益排在了优先级。”
“你似乎也是在听见是她需要的道具，就直接应下了。”
“你觉得，你们算是在互相强迫自己和对方吗？”
百里熙明明很需要这个道具，却为了林侑鱼，要放弃这个情报。
林侑鱼明明很需要休息时间，却为了百里熙，接下了这次合作。
似乎都在勉强自己。
而且从明面上看，林侑鱼是改变了百里熙原本想法。
似乎是强迫了百里熙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林侑鱼理不清。
林侑鱼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说实话，林侑鱼还是第一次认真思考这种事情。
爱人，属于平等关系。
朋友，属于平等关系。
可是林侑鱼并不是那么擅长经营平等关系。
就像叶思柏和蒋锦橙，不仅是林侑鱼的朋友，还算是她罩着的……同伴？
林侑鱼过往的每段关系里总有一个比较强势的人主导。
师生关系里，主导者是老师。
即使她和老师做了朋友，老师也依然是老师，林侑鱼还是她的学生。
只是偶尔可以平等关系交谈。
母女关系里，主导者是母亲。
即使她和母亲的关系很好，可以和母亲谈论很亲密的事情。
但是她们终究是母女，她还是母亲的女儿。
她和时芙，公孙千依的合作关系也有主导者。
比起朋友，她们更多的时候是合作者。
是她们通过合作，通过双方的利益关系建立起来的友谊。
合作，也不可能完全平等，双方手里的筹码不一致，总有一个主导者。
目前林侑鱼手里拿着死亡代理人的身份，在合作中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这份合作她想进行就进行，想结束就结束。
而林侑鱼和百里熙之间的关系……
林侑鱼说不出主导者是谁。
她会被百里熙带着去思考感情的事情，去正视自己的很多想法。
而百里熙又深深依赖她，大部分事情都依着她。
在这段关系里，林侑鱼可以完全表达自我。
就像刚才那样，直接一口应下。
这是一段健康的关系。
但是林侑鱼却会因为它的正常而卡住。
所以，其实她已经在潜移默化间，被百里熙改变了吗？
还是说，她自己在因为百里熙改变？
这算是强迫吗？
如果是和叶思柏，蒋锦橙那样的关系，林侑鱼可以很直白回答：“是的，抱歉，我可能确实没有尊重她们的意愿，下次会注意的。”
甚至，她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她不喜欢替别人做决定。
可是为什么她会理所当然地替百里熙做决定呢？
林侑鱼很混乱，无法理清的事情重重叠叠压在她的大脑中。
林侑鱼看到了熟悉的画面。
眼前的线条一点点变得模糊。
不知道线条从哪里断开，出现了一个一个接一个的黑洞。
扭曲的洞，奇怪的，扭曲的，狰狞的不明生物从四周环绕住洞的线条。
一个穿着病号服，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近她。
这个身影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扯出一道道残影。
林侑鱼看着那道身影腹部一张一合的嘴，肩膀上圆滚滚的眼睛，想抬脚走近，仔细聆听那个人在说什么。
但是林侑鱼听不清，耳朵就像是被潮水淹没，肿胀。
林侑鱼只能模糊听清几个字眼。
“抛弃……”
“失去……”
“永恒……”
最清晰的字眼只有——死亡。
是的，应该死亡的。
她会因为百里熙，而不想死去吗？
这样一来，她还是她自己吗？
林侑鱼直愣愣看着，却没和往常一样动手自杀。
林侑鱼眼前的幻象维持两只手从她身后轻轻捂住她的双眼。
温暖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就将失力的林侑鱼往后带倒。
林侑鱼躺进了带着淡香的熟悉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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