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来临,霍格沃茨城堡迅速空荡下来,充满了节日的装饰却难掩寂寥。
今年汤姆选择了留校。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私人聚会、图书馆禁书区不受打扰的阅览时间,或许还有他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研究,都构成了他留下的理由。
伊莱没有像以往那样,无论汤姆去哪里都如影随形。
自从那次在三把扫帚酒吧,那个被酒精和昏暗光线催化,最终以汤姆一句冰冷提醒告终的越界亲吻之后,一种沉闷而滞涩的气氛就一直萦绕在两人之间。
伊莱在生气。
这是一种无比执拗的怒气。它并非源于激烈的争吵或指责,而是体现在一种刻意的疏离和沉默里。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下意识地靠近汤姆,目光追随。在不得不共处的场合,他变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回避与汤姆的直接接触。
那双翠绿眼眸里,曾经清晰映出的依赖和炽热被一层薄薄的冰壳所覆盖,下面涌动着的是委屈、难堪,以及一种被拒绝后的、孩子般的赌气。
所以,当假期正式开始,汤姆明确表示要留在霍格沃茨时,伊莱几乎没有犹豫,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他没有询问汤姆是否改变主意,也没有流露出丝毫想要一同留下的意愿。他只是沉默地整理好东西,在离开的那天清晨,对汤姆说了一句极其简短的“假期愉快”。
他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然后便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和阿尔法德往前往霍格莫德站台的马车队伍走去。。
他选择回到那栋位于伦敦的安全屋。
没有汤姆翻阅古籍的身影,没有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也没有了那些让他心跳加速又最终坠入冰窖的靠近与疏离。
这里只有空旷的寂静和窗外伦敦冬日灰蒙蒙的天空。
伊莱将自己扔进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望着壁炉里尚未点燃的冰冷柴堆,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带着一种自虐般的报复性的快感。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反对汤姆那句拒绝,也是在用这种孤零零的处境,来宣泄自己那无处安放的扭曲情感。
他不知道这个假期将会如何度过,但他需要这片没有汤姆的空间,来舔舐伤口,来重新审视他们之间那似乎永远无法跨越的界限,或者…只是单纯地生一场无人知晓的闷气。
霍格沃茨塔楼里,汤姆站在窗边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通往霍格莫德的路上,脸上依旧是那副深不可测的平静。
他或许察觉到了伊莱的怒气,或许没有。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做出任何挽留的举动。
假期期间,伦敦的安全屋显得格外空旷寂静。
伊莱终究无法忍受独自一人咀嚼那混合着羞耻、愤怒和失落的情绪,他犹豫再三,还是通过猫头鹰给阿尔法德寄去了一封信,措辞含糊地邀请他来“聊聊天”。
阿尔法德虽然对伊莱和汤姆之间那摊子事秉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但作为朋友,他还是顶着可能被卷入风暴的风险来了。
兄弟真够义气。
安全屋的客厅里的壁炉燃烧着,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伊莱周身的低气压。
他蜷缩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靠垫,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起初,他只是含糊地抱怨汤姆的冷漠和那句伤人的话。阿尔法德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以为又是往常那些“兄友弟恭”下的暗流涌动。
直到伊莱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些,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愤懑,几乎是喊了出来:
“我亲他!他没拒绝!然后亲完了他才说,他是我哥!”伊莱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翠绿的眸子里盈满了水光,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要当我哥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亲啊?!这算什么?!”
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阿尔法德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凝固,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记重锤砸中,彻底宕机,所有的思维程序都停止了运行。
伊莱…亲了里德尔?
还是嘴对嘴的那种?
阿尔法德知道伊莱对汤姆有种超乎寻常的依赖和占有欲,他一直以为那是一种扭曲的把汤姆当作全世界唯一浮木的“家人”之情。
他虽然时常开玩笑,但内心深处从未真正将他们的关系往那种方向去想。
毕竟,那是汤姆·里德尔!那个冷静、强大、野心勃勃、视情感为弱点的汤姆·里德尔!以及,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弟”!
可现在,伊莱告诉他,他们接吻了?!
阿尔法德的大脑艰难地重启,试图处理这爆炸性的信息。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半天才挤出一句不成调的话:“你…你…你亲了他?!什么时候?在哪儿?怎么亲的?!”
他需要细节!他需要确认这不是伊莱因为假期独守空房而产生的幻觉!
伊莱看着阿尔法德那副仿佛被雷劈中的样子,积压的委屈和愤怒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语无伦次并带着哭腔把三把扫帚酒吧里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酒精,昏暗的角落,他忍不住凑上去,汤姆没有推开…以及事后那句冰冷的划清界限。
阿尔法德听完,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了彻底的麻木和一丝同情。
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一个亲吻而崩溃、逻辑混乱地质问“为什么让我亲”的伊莱,突然觉得这家伙真是又可悲又纯情得可怕。
他大概能猜到汤姆的想法——那种纵容,或许源于某种隐秘的掌控欲和享受被依赖的感觉,但绝不包括回应伊莱这种明显带有情欲色彩的越界。
那句“我是你哥”,就是最直接最残忍的刹车和警告。
“伊莱…”阿尔法德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试图组织语言,“你有没有想过…里德尔他,可能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
他尽量说得委婉,“他让你亲…或许,嗯…他根本就没当回事?”
这个猜测显然更伤人了。
伊莱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他用力摇头,声音哽咽:“他明明…他当时没有推开我!”
他固执地抓住“没有推开”这一点,仿佛那是汤姆默许甚至鼓励的唯一证据。
阿尔法德看着他那副样子叹了口气,知道再多的理性分析此刻对伊莱来说都是徒劳。
这家伙已经彻底陷进去了,陷在那份不被认可、扭曲又炽热的单恋里,无法自拔。
这个圣诞假期对伊莱而言,注定要在安全屋的寂静和与朋友这场鸡同鸭讲的倾诉中,伴随着心碎和无数个“为什么”,煎熬地度过了。
阿尔法德则被迫成为了这桩惊天秘闻的唯一知情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需要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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