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谢凉在痛苦回忆中越陷越深,夏浅紧紧回握住他的手,适时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对了,你们给晋军将领取了绰号,他们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反应?嗯……”
迟疑片刻后,谢凉眼神复又变得温和。
“他们也给我们取了绰号,比如,他们总是骂称大哥为胡子,叫路虎为大虫……”
“胡子?他们叫路虎‘大虫’我能理解,可是,为何要叫大哥为胡子?”
谢凉低笑一声,每次提起大哥,他的双眼都堆满了温馨笑意。
“边关寒冷,一年中至少有半年处于寒冬。
一到了冬天,军中弟兄有军粮军饷,可边关百姓却总是缺衣少食。
大哥看在眼里,心下捉急,便常常带着亲卫去偷晋军的粮草辎重,回来分给边关的百姓。
长此以往,大哥便在晋军中落得了‘贼寇’的名声,他们便以俚语叫他‘胡子’……”
夏浅静静聆听着谢凉的娓娓讲述,脑海中不禁开始勾勒起谢炎的模样。
渐渐地,一个意气风发少年郎的轮廓,在她心底缓缓浮现,愈发清晰。
她欣然笑笑,由衷赞叹。
“如果可以,真想见大哥一面,他的人格魅力真的好大!”
“嗯,若是大哥见到浅浅,一定也会很喜欢你。
而且……以他的性子,定会天天催着我们给他生个小侄子。”
“嗯?这是大哥的希望,还是你的希望啊?”
夏浅狡黠一笑,暗自戳他的腰腹。
谢凉托着她的后脑,低笑着将她压在身下,轻咬她的耳唇。
“如果我说,是我的希望,浅浅可以满足为夫吗?”
“啊,谢凉,好痒,你别……别往我耳朵里吹气!”
夏浅歪首闪躲,以不适掩饰羞臊,脸颊早已红得像天边铺开的朝霞。
正在谢凉不依不饶地准备多闹她一会儿时……
夏夜又不合时宜地敲响了车窗。
“姐夫!”
二人被吓了一跳,夏浅更是连忙推开了他的胸膛,低声慌乱。
“快,快起来……小夜要进来了。”
“浅浅放心,他不敢。”
他依旧托着夏浅的脑袋,上半身压伏在长凳上,战略性地清了清嗓子,正声询问。
“何事?”
片刻后,车外传来夏夜急切的禀告。
“姐夫!军中传来消息说,石羽畏罪自裁了!”
“什么?”
他这才舍得松开夏浅。
扶着她坐起身,帮她捋了捋稍显凌乱的鬓角,他侧身推开车窗,看向车外一路小跑的夏夜。
“人死了吗?”
“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夏夜思索片刻,谨慎回答。
“据朱槿来报,他们发现的时候,尸体尚未完全发硬。
按时间推算……
应是我们刚离开不久,他就……上吊自缢了。”
“上吊自缢?”
谢凉眉头皱紧,百思不得其解。
夏浅凝眸关切。
“怎么了?”
谢凉关上窗子,沉吟着摇了摇头,长长一叹。
“早在石羽未被捕时,我便怀疑内奸不是他。
如今他畏罪自缢……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
“除了假传军令以外,可还有其他确凿证据能证明他怀有异心?”
“石羽被关押后,确实从他的营帐中搜到了截杀季从云的密令,但正因如此,我才不安。”
谢凉不自觉攥紧了拳头,他已用力到指骨泛白,却丝毫没有察觉。
夏浅见状,上前抱住他的手,温和开解。
“你是怀疑……石羽是被陷害的?”
谢凉紧了紧眉头,又微微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无辜,我只是担心……真正的内奸另有他人。”
眯起眼眸,思忖良久。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太顺了,石羽的落网就像有人急于推他出来顶罪一般,把所有线索都摆在了明处。
而且,审都未审就自缢身亡……”
“是他杀?”
“若非他杀,便是受人威胁蛊惑,真正的内奸便是最后见他之人!”
他抬起眼眸,笃定地看向夏浅。
夏浅被他决绝的眼神震撼到。
她感觉,此刻的谢凉周身都起了小小旋风,即便她就坐在他身边,也进入不了他的世界,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她不由得吞咽唾液,轻轻握了握他的拳头,温声提议。
“等我们到了军营,我去验尸。”
“辛苦浅浅。”
谢凉几乎已经确定……
石羽就是个替死鬼,内奸另有他人。
但他并未声张,他要将计就计,以免打草惊蛇。
他缓缓松开拳头,抬手推开了车门。
面对外人之时,他又恢复了人前的从容镇定,不急不缓地正声吩咐。
“加快速度,一盏茶之内,抵达军营。”
“是。”
车夫沉首应声,猛地一甩马鞭。
“驾——”
马车立时快了起来。
夏浅受惯性作用不由得晃了下身体,却被谢凉早有预料地顺势拥进了怀里。
她抬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坚毅下颌,一股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鬼使神差地,她轻声问道:“谢凉,你信命吗?”
“命?以前不信,但遇见浅浅之后……我信了几分。”
“那如果有个很厉害的神婆说……”
犹豫再三,夏浅还是停下了,谢凉垂眸追问。
“说什么?”
“没什么……”
“说,我上了战场会死?”
谢凉早从她的表情中猜到,她为何这般忧虑。
夏浅急忙坐直身体,抬首纠正。
“不,她只是说不让你上战场,没说会有什么后果。”
她想……
谢凉是男主,他绝不会死在战场上。
只要他不死,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她都有办法治好他!
看到夏浅不安的模样,谢凉浅笑着将她拥进怀里,捧着她的后脑,温柔地亲吻她的嘴角。
“无论她说了什么,浅浅都不必放在心上。
如我从前所说,人的命运都是由性格决定的,但我的性格已经改变了。
换做从前,上了战场,我定会视死如归;但现在……我变得怕死了,浅浅在家等我,我不能让浅浅为我伤心。
而且,浅浅可曾听过一句话——预言说出来就不灵了。
所以,浅浅放心,我定然不会有事!”
听到他的话,夏浅终于安心了些许。
她又抬起眼眸,好奇地问。
“你刚刚不是说,遇见我以后,你开始信命了吗?怎么神婆给你算了,你又不信了?”
“他人算的我不信,我只信你。”
“信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神婆!”
夏浅困惑抬眸,却看见谢凉目光温柔又郑重地一字一顿。
“因为,遇见浅浅后,浅浅就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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