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绣影:董师秀的欲望暗涌
静安师太圆寂那天,净慈庵的香烟比往常更浓,诵经声裹着江南的细雨,湿了董师秀的素色僧袍。她跪在佛前,看着师太的灵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从今往后,这座庵堂,便是她唯一的容身之处了。葬礼过后,庵里的尼姑们一致推举她做主事,一来是敬她师从静安师太,二来是她性子温和,经文、女红样样出众,足以服众。
董师秀成了净慈庵主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临安城里。最先找上门的是吏部尚书家的老夫人,说是家中近来总不安生,请她去诵经祈福。董师秀带着小尼姑上门,一袭素衣,手持念珠,诵经时声音清越,眉眼间带着悲悯,看得老夫人连连点头。祈福结束后,老夫人见她手指纤细,又听说她绣活极好,便请她露一手。董师秀取来针线绸缎,不过半个时辰,一朵海棠便在布上绽放——花瓣层层叠叠,边缘带着淡淡的粉晕,连花蕊里的细绒毛都清晰可见,仿佛风一吹就能闻到花香。老夫人惊得拍手叫好,当即把家中小姐的女红课也托付给了她。
自此,董师秀成了临安城贵妇圈里的“香饽饽”。户部侍郎家请她教小姐绣嫁妆,将军府请她绣祈福的平安符,连宫里的嫔妃都托人来求她的绣品。她每次上门,都穿着干净的僧袍,带着一小盒绣线,举止端庄,说话轻柔,不管是对府里的主子还是下人,都客客气气。贵妇们喜欢她的稳重,小姐们则爱和她聊心事——毕竟是出家人,嘴严,又懂女儿家的小心思,比家里的嬷嬷、丫鬟更能说上话。
在这些府邸里,董师秀去得最勤的是礼部侍郎家。侍郎的独女苏婉,年方十七,生得肌肤雪白,性子像春日里的溪水,温和又纯净。苏婉对刺绣极痴迷,只是总绣不好孔雀的羽毛,要么颜色暗沉,要么线条僵硬。董师秀教她时,格外有耐心,会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教她如何用丝线的深浅表现羽毛的层次,如何用短针绣出绒毛的柔软。“婉小姐你看,这里要轻一点,像拂过水面的风,”董师秀的手指划过苏婉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羽毛尖要细,才能显出孔雀的灵气。”苏婉听得认真,脸颊微微泛红,只当是师傅教得细致,没察觉董师秀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除了教刺绣,董师秀还常陪苏婉说话。苏婉自小养在深闺,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董师秀便给她讲庵里的趣事,讲山门外的野花,讲市集上的热闹。苏婉听得入迷,会拉着她的衣袖问:“董师傅,城外的桃花真的有十里那么多吗?”董师秀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等开春了,若夫人允许,我带小姐去看看。”苏婉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份纯粹的欢喜,像一缕阳光,照进了董师秀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有时教到天黑,侍郎夫人怕路上不安全,便留董师秀住下,安排在苏婉隔壁的偏房。夜里,董师秀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听着隔壁传来苏婉匀净的呼吸声,心里像被猫爪挠着似的,翻涌着异样的欲望。她想起白天握着苏婉的手时,那细腻的触感;想起苏婉笑时,嘴角浅浅的梨涡;想起她低头绣活时,阳光落在她发顶的模样。这些画面在脑海里盘旋,让她心跳加速,指尖发烫。
可她不敢动。侍郎府守卫森严,院子里彻夜有家丁巡逻,丫鬟们也住得近,稍有动静就会被发现。更重要的是,苏婉是温室里长大的花,纯净得容不得半点玷污,她若是真做了什么,不仅会毁了苏婉的名声,自己也会身败名裂。董师秀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压下去。可越压抑,欲望就越强烈,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她开始留意府里的动静,观察巡逻的路线,听丫鬟们的闲聊,可每次都只能失望——侍郎府规矩森严,根本没有可乘之机。有一次,苏婉绣到兴起,拉着她在房间里多待了半个时辰,窗外的天渐渐黑透,丫鬟来催了好几次,苏婉才恋恋不舍地放她走。走在回偏房的路上,董师秀看着廊下的灯笼,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烦躁:这些养在深闺的小姐,太干净,也太“危险”,她们身边围着层层保护,根本不是她能碰的。
从那以后,董师秀再去侍郎府,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教刺绣时依旧耐心,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刻意的疏离。她不再陪苏婉聊太久的天,也不再轻易触碰她的手。夜里躺在床上,她不再想苏婉的模样,而是开始琢磨:什么样的人才是“安全”的?她们最好没有太多牵挂,最好没人会在意她们的行踪,最好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敢声张……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董师秀的脸上,她睁着眼睛,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一种压抑许久的、近乎贪婪的渴望。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股欲望像即将喷发的火山,迟早会冲破理智的束缚。而临安城里,还有很多像苏婉一样的女子,只是她们中,总有一些人,会成为她眼中“合适”的猎物。
喜欢石女的痛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石女的痛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