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遥望,一抱情深
幸福的日子像指间的流沙,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布尔西科与石佩璞相伴的时光还没焐热,一封外派通知便打破了小院的宁静——他需远赴异国任职,为期三年。消息传来的那个晚上,屋内的煤油灯昏黄摇曳,映着两人沉默的脸庞。石佩璞低头摩挲着衣角,指尖泛白,平日里的从容温润荡然无存,只剩下藏不住的惶然与不舍。
离别前夜,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辉。石佩璞靠在布尔西科肩头,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嗔,又藏着几分忐忑,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进他耳中:“我怀孕了。”
布尔西科浑身一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石佩璞的眼睛,见她含泪点头,那份难以置信瞬间被狂喜淹没。他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真的吗?我们有孩子了?佩璞,谢谢你,谢谢你……”他语无伦次,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承诺,“等着我,佩璞,等着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早日回来,一定!”
那一夜,两人絮絮叨叨聊到天明,说孩子的名字,说未来的日子,说分别后的牵挂。天蒙蒙亮时,布尔西科提着行李箱启程,石佩璞站在门口相送,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此后三年,千山万水横亘在两人之间,时差与距离成了最难逾越的屏障,唯有书信,成了维系情感的唯一桥梁。每一封来信,布尔西科都读了又读,信纸被摩挲得发皱,字里行间石佩璞的思念、孩子的点滴变化,都成了他漂泊岁月里最珍贵的慰藉。他想象着孩子在腹中慢慢长大,想象着石佩璞笨拙地为孩子缝制衣物,想象着一家人团聚时的温馨场景,这些念想,支撑着他熬过了无数个孤独的日夜。
1969年的深秋,布尔西科终于结束外派,踏上了返回北京的旅程。火车一路颠簸,他的心却早已飞远,满脑子都是日思夜想的身影和尚未谋面的孩子。当他提着行囊,快步走到熟悉的小院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木门时,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石佩璞就站在院中,穿着他熟悉的青色长衫,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阳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中却瞬间蓄满了泪水。“我回来了。”布尔西科声音沙哑,快步走上前。
石佩璞轻轻将襁褓递到他面前,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来,看看我们的儿子,石嘟嘟。”
布尔西科小心翼翼地接过,动作笨拙又轻柔。襁褓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大大的眼睛,黑葡萄似的,五官深邃精致,像极了石佩璞,又隐隐透着几分异域的灵动。小家伙眨了眨眼,好奇地打量着他,那一瞬间,布尔西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中,柔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疲惫、思念、等待,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
“嘟嘟,我是爸爸。”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哽咽,低头在孩子柔软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此后多年,布尔西科的工作依旧需要辗转各国,从蒙古到其他更远的国度,距离从未缩短,可那份牵挂却愈发浓烈。无论身在何处,每隔一个半月,他都会放下手头的一切,登上开往北京的火车。36小时的车程,硬座的颠簸,旅途的劳顿,在他看来都微不足道。只要一想到推开那扇木门,能看到石佩璞温柔的笑脸,能听到石嘟嘟清脆的喊“爸爸”,所有的辛苦都烟消云散。
他拼命地工作,努力提升自己,只为了早日争取到一个稳定的职位,能将石佩璞和石嘟嘟接到身边,实现一家三口真正团聚的梦想。那些年,火车轮轨碾过铁轨的声音,是他奔赴爱情的节拍;小院里的欢声笑语,是他漂泊岁月里最温暖的光。他坚信,只要心在一起,再远的距离也能跨越,再久的等待也终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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