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盘婆残魂彻底湮灭,如同拔除了深植于慕容宸灵魂深处的一颗毒瘤。尽管元气受损,需好生将养,但那萦绕在他眉宇间、偶尔会显现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霾,却随之消散。他的气息变得愈发纯净通透,灵瞳中的金银微光流转时,也少了些许之前的躁动,多了几分沉静与灵动。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那方先天灵域,在经过夺舍一役中那被迫觉醒的“吞噬”特性洗礼后,似乎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空间本身并未明显扩大,但其稳定性却大大增强,内部那混沌未明的状态,也隐约透出一丝趋于平衡的迹象。他依然能收取物品和微弱的无主能量,但那种狂暴不受控的吞噬感已基本平息,转而成为一种更加内敛、更易被他那稚嫩意识所引导的能力。
苏悦尝试着将一丝极其温和的月华之力凝聚成一个小光球,悬浮在慕容宸面前。小家伙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然后伸出小手,意念微动,那光球便晃晃悠悠地被他“收”进了灵域之中。过了一会儿,他又能将光球完整地“取”出来,虽然光球的光芒黯淡了些许,但并未溃散。
“宸儿真棒!”苏悦欣喜地亲了亲儿子的脸颊。这意味着,宸儿已经初步掌控了这“纳灵”之能,不再只是被动应激,而是可以主动、有限度地运用了。
慕容云澈看着这一幕,眼中亦是欣慰,但深处的凝重并未减少。他深知,宸儿的能力越是神异,一旦暴露,引发的风波便越是可怕。鸠盘婆虽灭,但这世间,最莫测的永远是人心。
(皇宫密谈,暗藏机锋)
周岁宴上的夺舍惊魂,动静实在太大,尽管慕容云澈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但皇帝那里,终究是瞒不住的。
数日后,承瑞帝于御书房单独召见了慕容云澈。
殿内檀香袅袅,承瑞帝坐于龙案之后,面色看不出喜怒,只是目光深邃地打量着这个越发英挺沉稳、威势日重的儿子。
“澈儿,宸哥儿的周岁宴,朕听闻……出了些意外?”皇帝的声音平缓,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慕容云澈早已准备好说辞,他躬身行礼,语气沉痛中带着庆幸:“回父皇,确有宵小之辈,利用南疆残留的阴毒咒术,试图暗害宸儿。幸得父皇洪福庇佑,儿臣与王妃及时发现,已将那邪术根源彻底铲除,宸儿虽受了些惊吓,但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恢复。”
他将事情定性为“南疆余孽的阴毒咒术”,隐去了夺舍与慕容宸自身能力的秘密。这既是保护儿子,也是避免引来更大的猜忌。
承瑞帝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案:“南疆余孽,竟敢将手伸到朕的皇孙身上!看来,之前的清剿,还是不够彻底!”他语气转冷,带着帝王的杀伐之意,“此事,你处理得很好。宸哥儿是我皇室血脉,更是你的嫡子,定要护他周全。”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慕容云澈恭敬应道。
“嗯,”承瑞帝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朕听闻,宸哥儿似乎……与寻常孩童有些不同?周岁宴上抓周,竟一手抓印,一手执笔,颇有气象。”
慕容云澈心中一凛,知道这才是此次召见的核心。他神色不变,从容答道:“父皇明鉴,宸儿确实比同龄孩子略显聪慧些,或许是继承了儿臣与王妃的一些资质。至于抓周,不过是孩童懵懂,随手抓取,当不得真。能得父皇如此挂念,是他的福气。”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孩子的聪慧,又将之归于正常的遗传,同时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抓周可能引发的过度解读。
承瑞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挥了挥手:“罢了,孩子无事便好。你且退下吧,好生照看宸哥儿。”
“儿臣告退。”
退出御书房,慕容云澈背脊挺直,步伐沉稳,心中却是一片冷然。父皇看似关心,实则试探。皇家无亲情,尤其是在涉及储位传承此等大事上,宸儿的任何一点“不凡”,都可能成为他人攻讦的借口,或是引来更深忌惮的由头。
(王府日常,暗涌不息)
回到靖王府,慕容云澈将宫中情形告知苏悦。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父皇他……终究是起了疑心。”苏悦轻叹一声,将熟睡的慕容宸往怀里拢了拢。孩子纯净的睡颜,与外界那无形的风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妨。”慕容云澈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只要我们足够强大,便能护住宸儿。如今鸠盘婆已除,外患暂消,正是我们积蓄力量之时。”
他顿了顿,继续道:“宸儿的灵域既然已初步稳定,我们或可尝试,引导他更精细地运用这份力量。不求克敌制胜,至少,要让他学会如何更好地隐藏和保护自己。”
苏悦点头赞同:“我明白。我会循序渐进地引导他。”
接下来的日子,靖王府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慕容云澈更加勤于政务与军务,不断巩固和扩大自身的影响力。苏悦则将更多精力放在教导儿子和自身修炼上,同时利用灵泉空间和《基础丹诀》,炼制更多有助于稳固神魂、滋养元气的丹药,为慕容宸调理身体。
慕容宸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与引导下,身体逐渐恢复,灵域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他虽仍稚嫩,却已隐隐明白,自己身体里这个“暖暖的小房子”,是一个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秘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康王虽被禁足,势力大损,但其残党并未死心,仍在暗中窥探,寻找着任何可能扳倒靖王府的机会。
而皇宫深处,承瑞帝看着暗卫呈上的、关于靖王世子“聪慧过人”、“气息纯净”等模糊禀报,眼神幽深难明。他想起慕容云澈如今如日中天的权势,再想到那抓周时一手握印、一手执笔的孙儿,心中那关于“北辰”之名的思绪,再次泛起涟漪。
灵域初定,稚子无忧。
然,帝心莫测,暗箭犹藏。
靖王府的宁静之下,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遥远的天空汇聚。慕容云澈与苏悦深知,他们守护孩子的路,还远远未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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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预告:慕容宸的灵域能力将如何进一步开发?皇帝的态度会如何影响朝局?康王残党会使出怎样的阴招?成长中的小世子,还将面临怎样的挑战与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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