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条山的硝烟渐渐远去,黄河的咆哮也已留在身后。易安春带着总部特批的绝密任务,以及内心深处对林雪痊愈的期盼,踏上了东去的列车。与他同行的,只有总部精心挑选的助手兼联络员——一位代号“夜莺”、精通多国语言、熟悉上海情况的年轻女报务员苏婉。林雪则被秘密转移到后方条件更好的医院进行深度治疗,有专人照料。
临行前,李云龙、赵刚等人为他送行。李云龙重重拍着易安春的肩膀,虎目微红:“易小子,上海那地方,是龙潭虎穴,比战场还凶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小子给老子活着回来!老子还等着喝你的庆功酒呢!”
赵刚递过一个信封,低声道:“安春同志,这是我们在上海地下关系的联络方式和暗号。万事小心,以自身安全为重。林雪同志那边,组织上会尽全力。”
易安春郑重接过,点了点头:“旅长,政委,放心。我会完成任务,也会平安回来。” 他看了一眼远处山峦,那里有他牵挂的人,然后转身,与苏婉一同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他的长弓和特制箭矢,拆解后藏在特制的行李箱夹层中。
火车轰鸣,窗外景物飞逝。易安春靠在窗边,闭目养神。体内【白金雷域】的力量如同温顺的巨兽,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比以往更加凝练、更加如臂指使。都市环境对他来说是全新的挑战,无法像在山野中那样肆意引动天地雷霆,但对自身力量的精细掌控要求更高。他默默感应着空气中稀薄却无处不在的电磁波动,尝试着与之建立更微妙的联系,这是他在城市中施展力量的根基。
苏婉坐在对面,看似在翻阅报纸,实则用余光警惕地扫视着车厢。她年轻,但眼神沉稳,显然经历过风浪。“易同志,根据情报,上海目前是孤岛,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日本特高课、76号特务、青帮、各国间谍,还有我们自己的同志,都在暗中角力。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清除叛徒‘黄鼠狼’,他原是我党重要交通员,叛变后导致多条线路被破坏,多位同志牺牲。他目前躲在日占区,受到特高课严密保护。”
“黄鼠狼……”易安春记下这个名字,眼中寒光一闪。叛徒,比敌人更可恨。
几天后,火车抵达上海北站。走出车站,喧嚣的声浪和光怪陆离的景象扑面而来。高耸的洋楼,穿梭的电车,耀眼的霓虹,西装革履的绅士,旗袍摇曳的女士,还有角落里蜷缩的乞丐和巡弋的日本兵,构成了一幅畸形繁华的图景。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汗臭混合的味道,以及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易安春穿着普通的灰色长衫,戴着礼帽,提着行李箱,如同一个寻常的外地商人。苏婉则是一身素雅旗袍,拎着小包,落后他半步。两人很快融入人流,按照预定计划,入住公共租界一家不起眼的中等旅馆。
安顿下来后,易安春站在窗边,望着楼下熙攘的街道,【雷域感应】悄然展开。虽然范围被压缩到百米之内,但感知却更加精细。他能“听”到远处电报的滴答声,能“看”到空气中杂乱的电波,能模糊感应到几个方向传来的、带着恶意的能量波动——那是特务据点或巡逻兵。
“这里的气息,比山里浑浊百倍。”易安春淡淡道。
“是啊,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间谍的战场。”苏婉低声回应,开始调试微型电台。
第一次接头安排在第二天傍晚,法租界一家格调安静的咖啡馆。易安春独自前往,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他点了一杯咖啡,看似随意地搅拌着,实则【雷鹰之眼】已将咖啡馆内外扫视了数遍,确认没有异常。
约定的时间到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坐在易安春对面。他放下公文包,看似随意地将一本英文杂志放在桌上,封面朝外——暗号正确。
“先生,等人?”男子开口,声音温和。
“等一个朋友,姓李。”易安春按照暗号回答。
“巧了,我也姓李。”男子笑了笑,压低声音,“‘掌柜’让我来的。情况有变,‘黄鼠狼’明天下午三点,会去极司菲尔路76号参加一个派对,那是李士群的巢穴,守卫森严。这是动手的唯一机会,但也是陷阱,他们可能故意放出风声。”
易安春目光一闪:“消息可靠?”
“是我们的同志用命换来的。”男子语气沉重,“‘黄鼠狼’认识我们大部分活跃人员,常规刺杀很难接近。上面希望您能用……非常规手段。”
易安春明白了。总部派他来,就是看中了他超越常理的能力。“地点,地形图。”
男子从公文包夹层取出一张折叠的纸,迅速推过去。“76号原是军阀宅邸,改造过,三层,有地下室,前后门都有双岗,楼顶有哨,派对在三楼大厅。这是简图。”
易安春扫了一眼,将地形记在心里。“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按计划撤离。”
男子点点头,拿起公文包和杂志,若无其事地离开。
易安春慢慢喝完咖啡,结账离开。回到旅馆,他将情况告知苏婉。
“76号?那是魔窟!李士群的心腹都在那里!”苏婉脸色发白,“这明显是引我们上钩!”
“饵已经下了,鱼总要钓。”易安春语气平静,“是不是陷阱,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需要一次行动,来检验城市环境下他的能力极限,也打响在上海的第一枪。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易安春出现在极司菲尔路附近一栋商业楼的楼顶。这里距离76号约两百米,视野良好。他换上了一身深色工装,长弓组装完毕,箭袋背在身后。他选择这里,是因为楼顶有复杂的广告牌和通风管道,便于隐蔽,而且靠近电力线路,能微弱增强他的感应。
【雷域感应·城市适配】展开!感知如同水银泻地,覆盖76号及其周边。他能清晰地“看到”大楼内外的人员分布、能量流动(特别是电器和武器),甚至能模糊听到三楼传来的音乐和喧哗声。一个能量反应猥琐、被多人隐隐包围的目标,出现在三楼东侧窗边——应该就是“黄鼠狼”!
时间指向三点。派对似乎达到了高潮。易安春屏息凝神,张弓搭箭。这一次,他用的不是爆裂箭,而是特制的【无声电击箭】,箭头经过改造,命中后释放高压电流,瞬间致命且声响极小。他需要的是隐秘清除,而不是大张旗鼓。
风向,湿度,距离……所有数据在脑中瞬间计算完毕。他调整呼吸,将【白金雷域】的力量极度压缩,赋予箭矢精准的导向性和强大的电能。【超视距狙杀·城市静默模式】!
咻!箭矢离弦,速度快得肉眼难辨,划过一道近乎笔直的轨迹,精准地穿过三楼一扇虚掩的窗户缝隙!
噗!细微的声响被派对的喧嚣掩盖。窗边,“黄鼠狼”正举杯谄媚地向着一个日本军官敬酒,突然身体剧烈一颤,眼神瞬间呆滞,手中酒杯滑落,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
“怎么回事?”
“黄先生?黄先生!” 周围一阵骚动。
易安春在楼顶看得分明,一击得手,毫不留恋,身形如同狸猫,借助广告牌和阴影的掩护,几个起落便从楼顶另一侧滑下,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弄堂里。
整个刺杀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十秒。等76号内的特务发现“黄鼠狼”暴毙、乱作一团时,易安春早已远遁数里之外,混入闹市的人流中。
回到旅馆,苏婉紧张地迎上来:“怎么样?”
“解决了。”易安春淡淡地说,开始拆卸保养长弓。
苏婉长舒一口气,眼中充满敬佩:“太厉害了!76号戒备那么森严,您竟然……”
“只是开始。”易安春打断她,“‘黄鼠狼’死了,敌人会更警惕。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他感受到体内力量消耗不大,城市环境下的首战告捷,让他信心大增。但这上海滩的水,到底有多深,还需要他一步步去试探。下一个目标,或许就是那传说中的魔窟——76号本身,或是更隐蔽的敌人。
夜幕降临,上海滩灯火璀璨,笙歌燕舞。而易安春知道,在这浮华之下,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他的雷箭,已在这东方魔都,发出了第一声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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