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被撬起的瞬间,强光涌进地窖。
张宇森指尖猛地收紧银线,三个小傀儡如离弦之箭窜出。
毒针直刺探身的黑影双目,同时短刃划破他的手腕。
黑影惨叫着缩回身子,鲜血顺着地窖口滴落。
天枢紧随其后,身形如鬼魅般跃出地窖。
“执手”软剑挽起漫天剑花,直劈冲在最前的暗卫。
那暗卫挥刀格挡,却被剑势震得虎口开裂。
天枢借力旋身,剑锋顺势抹过他脖颈,血柱喷涌而出。
沈清辞指尖翻飞,银针如莹白流星接连射出。
第一枚封喉间气穴,第二枚钉穿手腕筋络,暗卫长刀脱手。
她侧身避开对方冲撞,指尖再送第三枚银针入其膝弯。
暗卫双腿一软跪倒,连呼救都发不出,瞬间失去反抗力。
桃丫攥紧短锄,趁另一暗卫被傀儡缠住视线。
从侧后方猫腰疾冲,踮脚跃起时短锄狠狠砸向暗卫后脑。
暗卫闷哼一声栽倒,桃丫落地后毫不犹豫补砸三下。
樱粉唇瓣抿成直线,眼底燃着复仇狠劲,绝不给对方喘息机会。
“杀!”天枢一声厉喝,软剑如灵蛇穿梭。
左臂伤口渗血不止,却丝毫不减剑速,剑剑直取要害。
张宇森操控傀儡缠住两名暗卫,银线翻飞间。
毒针、飞蝗石轮番出击,逼得暗卫顾此失彼。
沈清辞躲在天枢身侧,银针精准锁定暗卫破绽。
见一人挥刀砍向张宇森,她指尖银针直射其右眼。
暗卫惨叫着捂脸,张宇森的傀儡立刻扑上,短刃刺穿其胸膛。
桃丫握着短锄守在沈清辞身侧,见暗卫逼近便横锄扫腿。
天枢解决完身前暗卫,回身与傀儡形成夹击。
软剑劈砍、傀儡牵制,瞬间撂倒剩余暗卫。
地窖口尸横遍野,四人背靠背站定。
沈清辞气息微促,却仍快速摸出疗伤针,给天枢止血。
远处,统领的怒喝声越来越近。
新一轮厮杀,已近在眼前。
“废物!一群饭桶!”
统领的怒喝震得空气发颤,他提着染血长刀,大步流星冲来,面罩下的眼神狠戾如兽。
天枢眼神一凛,软剑直指统领面门。
“清辞躲好!”话音未落,她已纵身扑上,剑势如雷霆劈落。
统领挥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天枢被震得后退三步,左臂伤口剧痛难忍,却咬牙再度挺剑。
张宇森指尖银线暴起,三个小傀儡瞬间合体,化作一人高的木甲傀儡。
傀儡双臂弹出长刀,直劈统领腰侧,同时周身射出数十枚毒针。
统领侧身避开毒针,长刀横扫,砍在木甲傀儡肩头。
傀儡木屑纷飞,却丝毫不停,双臂死死缠住统领长刀。
“找死!”统领怒吼着发力,却被傀儡死死牵制。
沈清辞趁机猫腰疾闪,指尖银针如暴雨般射出。
第一枚钉穿统领手腕麻筋,第二枚封其右腿膝弯,第三枚直逼眉心!
统领惊怒交加,偏头躲过眉心要害,却被银针射中太阳穴,动作瞬间迟滞。
桃丫攥着短锄,绕到统领身后。
瞅准空隙,她猛地跃起,短锄带着全身力道,狠狠砸在统领后脑!
“咚”的一声闷响,统领眼前发黑,长刀险些脱手。
天枢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软剑如灵蛇钻缝,直刺统领心口。
统领拼死扭身,剑刃仍刺穿他右肋,鲜血喷涌而出。
他嘶吼着回身反扑,却被沈清辞补射的银针钉穿左肩琵琶骨。
“啊——!”统领痛得癫狂,却动弹不得。
张宇森操控傀儡,双臂死死按住他的四肢,银线勒得他骨头咯咯作响。
桃丫再次跃起,短锄狠狠砸在统领天灵盖。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带着血海深仇,力道十足。
统领双眼翻白,身体瘫软在地。
天枢上前,软剑横抹,直接枭首,血溅当场!
周围残余暗卫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张宇森操控傀儡追杀,沈清辞银针精准补刀,桃丫挥锄清扫漏网之鱼。
片刻后,村落里再无活口。
四人站在尸骸之中,夜风卷着血腥味,却透着劫后余生的畅快。
沈清辞快步上前,给天枢包扎伤口,指尖虽抖,眼神却亮。
桃丫扔掉染血的短锄,望着爹娘遇害的方向,终于落下泪来,却带着复仇后的释然。
厮杀声歇,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村落。
桃丫望着爹娘遇害的方向,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她踉跄着扑到沈清辞面前,哽咽着跪下去:“清辞姐姐、天枢姐姐、张小哥,俺……俺谢谢你们!”
“要不是俺们,俺早就被那些杀千刀的害了,也报不了爹娘的仇……”
她抹着眼泪,河南乡音带着哭腔,又急又哑:“俺没啥能报答你们的,往后你们要是用得着俺,上刀山下火海,俺都不含糊!”
天枢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桃丫。
少女鬓边的野花沾了血污,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明明是惊心动魄的好看,嘴里却蹦出一口地道的乡音。
这反差让她莫名觉得有些新奇,甚至透着点古怪。
可看着桃丫通红的眼眶、攥得发白的手指,那点古怪瞬间被心疼取代。
张宇森也挠了挠头,小声跟天枢嘀咕:“姐姐,桃丫妹子长得跟画里的仙女儿似的,咋说着这么接地气的话哩?”
语气里满是惊讶,却绝无半分轻视。
沈清辞蹲下身,轻轻将桃丫揽进怀里。
她拍着少女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化开水:“傻丫头,不用谢,我们本就该帮你。”
“从今往后,你不是一个人了,我们陪着你。”
桃丫靠在她肩头,哭得更凶了,眼泪打湿了沈清辞的衣襟:“呜呜……清辞姐姐……俺爹娘没了,俺家没了……”
“俺就剩俺自己了……”
天枢走上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放得极柔:“别怕,有我们在,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张宇森也点头:“对,桃丫妹子,往后俺们就是一家人,俺护着你!”
沈清辞抱着桃丫,指尖捻起银针,悄悄在她安神穴上轻点了两下。
哭声渐渐小了些,桃丫抽噎着,紧紧抓着沈清辞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月光透过硝烟,映着少女梨花带雨的脸,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天刚蒙蒙亮,硝烟裹着焦糊味弥漫在柿树湾上空。
桃丫抱着一把铁铲,在一片废墟里踉跄着,脚下全是烧黑的断木、凝固的灰烬,连块完整的土都难寻。
她在老槐树旁停下,这里曾是王大爷晒太阳的地方。
“王大爷,俺给你立个念想。”她挖着掺着草木灰的土,眼泪砸在滚烫的灰烬上,瞬间蒸发,“你上次塞给俺的糖,甜到俺心坎里,俺还没给你送俺娘做的鞋垫,你咋就没了……”
坟包堆得歪歪扭扭,她摘了朵野花插上,“你喜欢养花,这花给你,底下黑,有花陪着亮堂些。”
村西头的废墟前,她蹲下身,指尖抚过烧得焦黑的房梁残骸。
“李婶,俺在这儿给你搭个家。”她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总喊俺去吃鸡蛋面,汤鲜得很,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那么香的面了……”
她把捡到的半块没烧透的粗瓷碗放在坟前,“这碗给你,往后吃饭也有个家伙事儿。”
放牛的小石头常待的草坡,如今只剩一片焦土。
“小石头,俺记得你说要拉着俺赶庙会。”桃丫挖着土,手心磨出的血泡破了,血混着灰粘在铲柄上,“你那弹弓打得可准了,还说要教俺,这事儿你还没兑现呢……”
她把从灰烬里扒出的一小块弹弓木柄放在坟前,“拿着,底下要是有野鸟,你还能耍着玩。”
一个、两个、三个……
桃丫从天亮挖到日头西斜,废墟里到处是她瘦小的身影。
没有遗体,没有遗物,她只能凭着记忆,在熟悉的地方堆起一个个土堆,把那些细碎的温暖,都埋进焦黑的泥土里。
最后,她来到自家院子的废墟前,这里只剩断壁残垣,连块能辨认的家具都没有。
桃丫瘫坐在地上,双手刨着土,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爹,娘,俺找不到你们了……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俺爹最爱听戏,往后俺学,学了就唱给你们听,在这儿唱,你们肯定能听见。”
“俺娘总说俺插野花好看,往后每回来看你们,俺都带一朵,插在你们坟前,跟俺头上的一样。”
土堆堆好,她把从灰烬里翻出的娘的半截绣线、爹的一小块烟杆残片,小心翼翼放在上面。
“爹,娘,俺要跟清辞姐姐他们走了,去报仇,去看看外头的世界。”她趴在土堆上,肩膀剧烈颤抖,“你们放心,俺会好好活着,学好本事,不让你们白死。”
“俺舍不得你们……真舍不得……”她死死攥着焦土,指甲缝里全是黑灰,“你们在底下好好的,等着俺,等俺报了仇,就回来陪你们,再也不离开了……”
风穿过残破的断壁,带着她的哭声,在空寂的村落里久久回荡。
天枢、沈清辞和张宇森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在废墟中蜷缩哭泣的身影,没人上前打扰。
天枢别过脸,悄悄抹了把泪,张宇森攥紧了拳头,沈清辞眼中满是疼惜,指尖捻着安神针,却终究没动——这是桃丫与亲人最后的告别,只能让她好好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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