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的电话打过来时,尹南风正在给新收的一串老沉香配绳。
指尖缠着的红丝绳刚绕过第三颗珠粒,手机在紫檀木案上震动,屏幕上“解雨臣”三个字跳得沉稳。
“尹老板,帮个忙。”
解雨臣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条理清晰,
“裘德考在北京有三个合作伙伴,姓赵、姓孙、姓周,都是做古董掮客起家,当年和解家也有生意上的纠葛,他们手里都沾着很多不干净的买卖,现在抱团给裘德考输送信息,我要摧毁他们,断了裘德考在北方的后路。”
尹南风指尖一顿,红绳在沉香珠上绕出个利落的结:
“我新月饭店想做个局不难,关键是,得让他们心甘情愿往里跳,还得跳得彻底。”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解雨臣轻笑一声,
“我手里有件东西,清雍正官窑珐琅彩松竹梅纹梅瓶,高仿的,但仿得足以乱真,连故宫博物院的老专家不拿放大镜细究釉色开片,都辨不出真假。
裘德考一直想收一件完整的雍正珐琅彩,这三个人早就惦记着在裘德考面前立功,咱们就用这个当诱饵。”
尹南风挑眉,将沉香串放在案上,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大堂:
“光有瓶子不够,这三个都是老狐狸,没那么容易信。得有个由头,让这瓶子的出现显得合情合理。”
“由头我已经想好。”
解雨臣的声音带着笃定,
“去年洛阳邙山有座清代官员墓被盗,当时风声紧,赃物一直没露面。你安排个人,伪装成盗墓贼的后人,带着瓶子在北京露面,只说祖上留下的东西,急着变现,不懂行情,想找个靠谱的行家掌眼。”
“然后呢?”
尹南风追问,指尖无意识地叩着窗棂。
“你不是有个手下叫王可吗?他经常混迹于各个古董店铺,让他去接这个活儿。”
解雨臣语速平稳,计谋已在心中成型,
“王可在北京古董圈摸爬滚打多年,口碑不错,又跟这三个人都有过交集,不算生分。让他先带着瓶子去找姓赵的,只说这东西来路正,就是卖家急于出手,出价不高,但要求一次性付清全款,而且不接受转手倒卖,必须是买家自己收藏。”
尹南风立刻明白:
“姓赵的贪心,肯定想独吞,不会告诉那俩人。但他又怕自己看走眼,一定会找懂行的人鉴定,而他最信任的,就是孙和周的联手鉴定,这两个人一个精于釉色,一个擅长款识,合起来几乎没看走眼过。”
“没错。”
解雨臣接口,
“王可要表现得犹豫,说卖家只给三天时间,要是赵老板拿不定主意,他就只能找别人了。姓赵的必然会私下联系他俩,让他们过来掌眼,还会反复叮嘱他们保密。”
尹南风走到案前,手轻轻敲着桌子:
“我这边还要做什么?得让这局更真一点。”
“你安排人在北京的古董圈放风,就说最近有一批邙山出土的清代官窑要露面,品相极好,但卖家身份神秘,只跟信得过的人交易。”
解雨臣补充道,
“同时,让王可在见他们三个的时候,故意露出一点破绽,比如不小心说漏嘴,说卖家手里还有一件康熙青花尊,等梅瓶出手了再谈。这样他们会觉得这是个长线,更不会轻易放过。”
“高。”
尹南风赞了一声,
“但怎么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光骗他们买个假瓶子,最多是损失点钱,以他们的家底,还能东山再起。”
“关键不在假瓶子,在他们的钱。”
解雨臣的声音沉了下来,
“这三个人做掮客多年,手里都有黑账,偷税漏税是小事,他们还帮裘德考走私过不少国宝级古董出境,这些交易记录,我让吴邪去查了,已经拿到了一部分。但不够,得让他们自己把所有黑料都抖出来。”
尹南风眼神一亮:
“你想让他们为了争这瓶子,互相咬?”
“不止。”
解雨臣道,
“我会让我的人,伪装成裘德考的特助,在他们鉴定完瓶子之后,分别联系他们三个人。告诉姓赵的,裘德考知道他找到了珐琅彩,很满意,但怀疑孙和周想从中分一杯羹,让他把交易过程录下来,证明是自己独力促成的,事后会给双倍报酬。”
“同时告诉孙和周,裘德考怀疑姓赵想私吞,让他们也录下交易时的对话,最好能套出姓赵之前走私的那些内幕,作为日后牵制他的筹码。”
尹南风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
“这样一来,三个人都带着录音设备去交易,互相提防,反而会在争执中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谁拿了裘德考多少好处,谁走私过哪件文物,谁黑过谁的买卖,全都会被录下来。”
“正是。”
解雨臣的语气带着一丝赞许,
“交易地点选在你尹家在北京的一处闲置宅院,院子里我让人装了隐蔽的摄像头。交易当天,你让王可故意拖延时间,说卖家临时变卦,要加五百万,不然就不卖了。”
“这一下,他们肯定会急。”
尹南风笑了,
“姓赵的想独吞,肯定不愿意加钱;那俩本来就觉得他想占便宜,正好借这个由头发难,三个人一定会吵起来,吵到激动处,什么话都敢说,那些黑料自然就全出来了。”
“等他们吵到最凶的时候,让你的人以‘接到举报,有人非法交易文物’为由,带着北京文物局的人过去。”
解雨臣补充道,
“文物局的人是真的,我已经打过招呼。到时候人赃并获,他们手里的录音、院子里的录像,都是铁证。”
尹南风沉吟片刻:
“我还有个补充。”
她走到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名字,
“姓周的儿子在英国留学,学费都是他走私文物的钱。另外,姓孙的前年买了一套四合院,房款是一次性付清的,来源不明,正好可以让税务部门介入调查。”
“锦上添花。”
解雨臣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样一来,文物局查非法交易和盗墓赃物,税务查偷税漏税和不明来源财产,再把他们互相揭发的走私证据交给海关和警方,三个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了身。裘德考没了这三个眼线和中转站,在北方的古董生意就成了无源之水。”
“时间定在三天后?”
尹南风问。
“三天后正好。”
解雨臣道,
“王可今天就可以去见姓赵,给他们三天时间筹钱和鉴定,三天后的晚上八点交易。我让听奴带着录像设备去那处宅院布置,顺便把那三个的黑料整理好,等警方介入时一并提交。”
尹南风应下,又叮嘱道:
“那高仿梅瓶得做得再细致点,我让新月饭店最好的工匠再补几道釉色开片,尤其是瓶底的‘大清雍正年制’款识,得仿得跟真的一模一样,孙老头最看重这个,不能在这上面出岔子。”
“放心,瓶子是我让南派最好的仿器大师做的,已经过了三次检验,不会有问题。”
解雨臣顿了顿,又说,
“另外,让王可注意分寸,别露馅,他只需要扮演好‘想赚中介费的掮客’就行,剩下的让那三个人自己发挥。”
“明白。”
(写着写着想到网上的一段话,竟不知不觉的流泪了,这段话分享给大家:
世上最虐心的是:长白山没有青铜门;古董店没有小三爷;潘家园没有王胖子;北京城没有花儿爷;这世上没有黑瞎子;盗墓笔记只是一本书,而我们只是局外人!但,那又如何?爱与存在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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