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影带来的海外项目邀约,如同在朱革面前展开了一幅波澜壮阔却又暗藏凶险的全新画卷。他没有急于答复,而是将那份厚重的加密文件袋稳妥收好,准备花时间仔细研究后再做决断。眼下,他需要先处理好因周家别墅事件而带来的后续影响。
马玄真态度的转变是显而易见且迅速的。挑战失利后的羞愤,在亲眼见证了朱革沟通幽冥、度化怨灵的手段后,彻底转化为了心悦诚服的敬畏。他不再将朱革视为一个需要打压的、僭越的“新人”,而是真正将其放到了与自己平等,甚至在某些方面需要仰视的位置。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马玄真再次登门,这一次,他身边只带了那个捧罗盘的弟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做工考究的锦盒。与上次的倨傲和暗藏机锋不同,他此刻的神情带着一种难得的诚恳与平和。
“朱师傅,冒昧再次打扰。”马玄真进门后,率先拱手施礼,姿态放得很低。
孙胖子一看是他,条件反射般地警惕起来,挡在朱革身前,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哟,马道长,您这是……又来切磋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揶揄。
马玄真老脸一红,连忙摆手:“胖爷说笑了,贫道今日是专程来向朱师傅赔罪,并表示感谢的。”
朱革拉开孙胖子,迎上前,语气依旧平和:“马师傅言重了,请坐。”
落座后,马玄真将那个锦盒轻轻推到朱革面前,打开盒盖,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套线装古籍,纸张泛黄,却保存得相当完好,封面上用古篆写着《气机精微论》。
“朱师傅,”马玄真神色郑重,“此乃贫道师门传承下来的一部残卷,并非什么神通法术秘籍,而是历代先师关于‘气’之运行、感应、辨析的一些心得随笔。其中有些观点,与现今主流相术流派迥异,甚至被视为离经叛道,故而一直束之高阁。那日见朱师傅观气、感气、引气之手段,神乎其技,已臻化境,非拘泥于常法者所能及。贫道思来想去,此卷或许对朱师傅进一步探索‘气’之本质,能有些许启发,故而献上,聊表歉意与敬佩之心,万望朱师傅笑纳。”
这份礼物,不可谓不重。对于朱革这样的修行者而言,前人的心得感悟,尤其是那些“离经叛道”的思考,往往比具体的术法秘籍更为珍贵,因为它能打开新的思路,避免走入窠臼。马玄真此举,无疑是投其所好,也显示出了极大的诚意。
朱革没有立刻去接,而是认真地看着马玄真:“马师傅,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晚辈承受不起。之前的事情,不过是同行间的正常切磋,各有收获,谈不上赔罪。”
马玄真却坚持道:“朱师傅若不收,便是还在怪罪贫道当日孟浪。此书在贫道手中,明珠蒙尘,唯有在朱师傅这般不拘一格、慧眼独具之人手中,方能重现价值。还请朱师傅务必收下,否则贫道心中难安。”
见他态度坚决,言辞恳切,朱革沉吟片刻,终于双手接过锦盒,郑重道:“既然如此,晚辈便愧领了。多谢马师傅厚赠,定当仔细研读,不负此卷。”
见朱革收下,马玄真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了却了一桩大心事。他捻了捻菩提串,感慨道:“朱师傅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与胸襟,实在令贫道汗颜。回想贫道当年,稍有薄名便沾沾自喜,固步自封,若非此次受挫于朱师傅,恐怕仍沉浸在那井底之见中,难以窥见真正的大道风景。说起来,倒是要感谢朱师傅点醒了贫道。”
这番话,说得颇为真诚,带着几分自省和豁达。
朱革微笑道:“马师傅过谦了。相术一道,博大精深,晚辈不过是偶得机缘,先行了一步,前方道路依旧漫长,还需与诸位前辈同道相互砥砺,共同探索。”
“相互砥砺,共同探索……说得好!”马玄真抚掌赞叹,“朱师傅,若不嫌弃,日后你我便以同道相称,若有疑难,或有所得,皆可互相印证。贫道在协会多年,虽无大才,但也有些人脉资源,朱师傅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协会出面协调或者提供便利的,尽管开口!”
这便是明确释放出和解与结交的信号了,甚至愿意动用自己在协会的资源为朱革提供支持。
孙胖子在一旁看着,心里乐开了花。这可真是化敌为友的典范啊!不仅消除了一个潜在的麻烦,还多了一个在圈内有分量的盟友和马前卒!他赶紧趁机上前,给马玄真重新斟满茶,笑嘻嘻地说:“马道长果然是得道高人,心胸开阔!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好活儿,记得多想着点我们朱哥!”
马玄真也被孙胖子的直爽逗乐了,点头应承下来。
又闲聊片刻,交流了一些关于近期某些异常能量波动(类似于周家别墅事件,但程度较轻的案例)的看法,马玄真才起身告辞,临走前再次郑重邀请朱革有空一定要去玄学协会坐坐,给那些“还在坐井观天的老家伙们”也“开开眼界”。
送走马玄真,孙胖子迫不及待地凑到那套《气机精微论》前,小心翼翼地翻看了一下,咂舌道:“这老马,看来是真服了!连压箱底的宝贝都献出来了!革啊,你这波不亏啊!”
朱革摩挲着古籍粗糙的封面,心中也颇为感慨。他想起玄微子曾说过,真正的强大,不是打倒所有对手,而是能让对手心服口服,甚至化敌为友。今日与马玄真的这番交往,正是印证了这一点。凭借绝对的实力和处事的气度,他不仅赢得了这场无声的“战争”,更收获了一位在传统圈层内颇具影响力的同行的尊重与友谊。
这份尊重,不同于顾清影那种基于利益和能力的认可,更带着一种同行之间的、对于“道”的追求者之间的惺惺相惜。这让他感觉,自己真正在这个曾经觉得高不可攀的玄学圈子里,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和话语权。
他将古籍小心收好,知道这不仅是马玄真的赔礼,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期待。
几乎就在马玄真离开后不久,朱革的手机又响了,是弘远法师打来的。电话里,弘远法师语气祥和,先是关切地询问了朱革上次消耗心神后恢复得如何,随后也委婉地表达了希望日后能多与朱革交流佛法与玄学心得的意思,并提到他所在的寺院方丈,对朱革也颇为好奇,希望能有机会一见。
接连来自佛道两门代表的善意,让朱革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声名和地位,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他不再是一个需要靠着顾氏光环或者奇特案例博取眼球的“异类”,而是成为了一个真正被这个领域核心圈层所接纳、甚至开始受到追捧的“大师”。
“化敌为友,收获同行尊重……”朱革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无疑是“见龙在田”阶段一个极其重要的里程碑。龙行于野,不仅要能呼风唤雨,也要能汇聚百川,形成自己的势。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个存放着顾清影带来的海外项目文件的抽屉。前方的道路似乎更加清晰,也更具挑战。但此刻的他,内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和从容。因为他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他都已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后,有孙胖子这样的生死兄弟,有林婉这样的温暖牵挂,如今,更有了来自同行的一定程度的认可与支持。
潜龙之势,已初具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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