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沙匪们的追击,如同一群附骨之疽,紧追不舍。
呜咽的风声和漫天飞舞的黄沙,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中,成了双方最佳的掩护。对于追兵而言,这混乱的环境能掩盖他们的行踪,扰乱猎物的判断;而对于陈恪,这遮天蔽日的沙幕,则是他赖以生存的屏障。
陈恪凭借杜衡那如同神明般的精准指引,以及自身早已千锤百炼、臻至化境的轻功,在这片如同迷宫般的风蚀岩群中穿梭。他的身影,时而如鬼魅般滑过一块巨石的阴影,时而又如狸猫般跃上一处断壁,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利用了地形的掩护和风向的变幻。
“右前方,那座风蚀塔后,有两人埋伏!绕行!”
“脚下三步,沙地是虚的,有陷阱!”
“利用那股上升的旋风,可以让你瞬间拔高数丈,跃上那处平台!”
杜衡的意念,冷静而迅速,如同一位最顶尖的棋手,在瞬息万变的棋局中,为陈恪指出唯一的生路。
陈恪的身体,则像一具被完美操控的傀儡,忠实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他的内力在飞速消耗,背后的伤口在剧烈的运动中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带来一阵阵让他头晕目眩的剧痛。但他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痛苦都化作前进的动力。他知道,自己只要慢上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渐渐地,他与追兵之间的距离,被拉开了一段。那群“血狼卫”虽然精锐,但在这种复杂到极致的地形中,他们那套战阵合击的战术,难以完全施展。而陈恪,则有了杜衡这个“外挂”,对环境的利用,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峡谷的最深处,当陈恪再次借助一道旋风的力道,跃上一处高耸的岩台时,他终于发现了一处可以暂时喘息的所在。
那是一道巨大的、如同被一柄开天辟地的巨斧硬生生劈开般的岩缝。岩缝深不见底,两侧的岩壁光滑如镜,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强风长期打磨出的弧度。而最奇特的是,从岩缝深处,传来的风声尤其凄厉,不再是呜咽,也不再是低吟,而是仿佛有万千恶鬼在其中同时哭嚎、尖叫,形成了一种高频的、足以让正常人瞬间精神错乱的噪音!
而就在他靠近这道岩缝的瞬间,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墟”令,第一次,传来了清晰无比的悸动!
那并非之前在圣湖畔那种吸收能量的渴望,而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尖锐的共鸣与警示!它就像一把被调到相同频率的琴弦,在感受到另一个、更为强大和狂暴的音源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战栗!
“里面有东西……”杜衡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些许难以掩饰的惊疑,“我能感觉到……那是一处残破的古阵基,它的性质……偏向风与魂!而且……”
杜衡的意念猛地一顿,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我感觉到一丝……与那失落碎片同源,但更为暴戾、混乱的气息残留!”
陈恪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那碎片曾在此停留?或者,此地古阵与那碎片本身,就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不及细想,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已经隐隐传来。
“他就在上面!围上去!”
“别让他跑了!”
陈恪不再犹豫,他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岩缝,眼中闪过些许决绝。他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闪身钻入了那片凄厉的风声之中。
岩缝内部的空间,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但也极为幽深压抑。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无数被风蚀出的、如同螺旋状的纹路。风在其中穿梭,发出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尖啸。
在岩缝的中央,他看到了一座半塌的、由无数块青黑色巨石垒成的祭坛。那祭坛的样式古朴而诡异,与之前在龙门山涧和漠北古祭坛所见,风格迥异。祭坛上,刻满了与风相关的古老符文,但大多已被岁月和狂风磨损得模糊不清。
而在祭坛的中心,有一小片区域,颜色明显比周围要深,仿佛被某种高温的能量灼烧过,至今还残留着一丝令人极度不适的、漆黑如墨的能量气息。
陈恪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感受着那股气息。没错,这股气息,与伊稚斜手中那枚碎片散发出的波动,同根同源!
“他们进去了!堵住出口!快!”
就在此时,岩缝的入口处,传来了那名刀疤脸首领气急败坏的吆喝声。数名“血狼卫”迅速地占据了岩缝的出口,他们手中的弯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彻底封死了陈恪的退路。
前有神秘莫测、残留着碎片气息的古阵异状,后有数十名精锐追兵堵门。
陈恪,彻底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绝境。
喜欢天问:大秦末路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天问:大秦末路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