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证据已经明摆着了,你觉得你能逃的过去吗?”
殷浩顿了下,掷地有声:“你有考虑过你父亲吗?你让他帮你做伪证,他也会受到处罚!”
方文旭沉默了下来。
他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浩也不急,就那样注视着他。
半晌后,方文旭吐出一口气,嗤笑道:“那都是他自找的!”
殷浩没吭声,等着他的下文。
方文旭脖子向前倾,一双眼猩红狠厉,“你知道我因为他承受了多少压力吗?!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变成一个杀人犯!!”
说完,他重重吁出一口长气。
浑身仿佛卸下了百斤的重担,轻松了许多。
“你们永远都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方文旭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因为他,我一遍遍地被人嘲笑,被老师不停地挂在嘴边对比,你们知道吗?就连我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会收到别人异样的眼神!”
那是对他赤裸裸的贬低!
那样的眼神,让他每每看到都觉得自己备受侮辱!
“赵峰有嘲笑你吗?”
方文旭没吭声。
看着自己的手背。
殷浩不厌其烦,又重复了遍:“他有嘲笑你吗?”
好一会,方文旭才干巴巴地开口:“没有。”
“那你为什么杀他?他没有伤害过你,也没有嘲笑过你,你不觉得他很无辜,你草芥人命吗?”殷浩盯着他,逼问道。
方文旭重重锤了下桌子,怒视着殷浩,直接站了起来,气得脖子涨红:“他才不无辜!”
话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方文旭重新坐下去。
“如果不是他,那就不会有人拿我对比,一次次重复我的差劲!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被人嘲笑,毕不了业!所以一切都怪他!”
方文旭猩红着眼,“他都是活该!他咎由自取!谁让他那么优秀的?!”
听到他的话,殷浩蹙起眉。
声音洪亮:“如果没有赵峰,那也会有李峰王峰,千千万万个赵峰出现,那你也要全部害死吗?”
砸进了方文旭的心里。
方文旭一副呆滞的模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没有想过离开赵峰,还有其他人的出现。
他蔫吧了下来,下一瞬,又精神起来,“对!谁让他非要那么优秀的?为什么不能做个平凡的人?非要和我对比,如果不是他,那我就不会沦落到这么丢人的地步!”
“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差是你自己身上的问题?和别人没有关系?”殷浩被无语笑了。
人到无语的时候,真的会很无语。
他接着说:“如果你觉得在赵峰的对比下,别人很看不起你,那你为什么不努力一点?你自己成绩差,毕不了业是赵峰导致的吗?”
方文旭不甘心地开口:“都怪他!所有的都怪他!为什么他就不能低调一点?为什么非要吸引到老师的注意!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我没有错!”
他也是个可怜人。
如果没有赵峰的话,他就不会这么可怜!
他也不会杀人。
殷浩没说话。
直视着他的眼睛,见他的眼里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相反的,全是浓浓的恨意。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救了。”
赵峰的案子结束,警局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身上的重担没了。
接下来,就剩下祝禾龙了。
可直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毕竟……祝禾龙的案子太匪夷所思了。
办公室里,几个人道别回家。
忽然,局里响起一个电话。
接通后,着急忙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是祝家的管家,我们老爷子疯了,小少爷他……”
那边停顿了会,才接着说:“也死了。”
话落,办公室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好,我们马上来,不要破坏现场。”许飞道。
挂断电话后,许飞揉了揉眼睛,黑眼圈很明显,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没觉睡了。”
陈妍没精打采地站了起来。
目光在许飞脸上停了下来。
许飞狐疑地摸了摸脸,往后躲了一步,警惕道:“怎么了?你该不会是突然发现我长得帅,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闻言,陈妍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要不去照照镜子,对自己一点数都没有,你那大黑眼圈子太吸引人了,我多看了两眼你就以为自己要脱单啊?”
殷浩拍了拍许飞的肩膀。
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咱们一个办公室就数你眼眶最黑,都是一起熬夜,怎么我们都没你这么明显?你是不是偷偷做坏事了?”
许飞:“……”
他似信非信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沉默了。
……
与此同时。
暖暖的项链也闪了闪,发出微弱的信号来。
熟睡中的小团子不满地咕哝着小嘴,转了个身,接着睡。
翌日清晨。
暖暖迷迷糊糊地看到床头桌上有光亮。
像是小灯一样亮。
她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是什么东西时,从床上惊坐起来。
抿紧了嘴唇,又有新的枉死者了吗?
察觉到这个事实,她哀怨地发出一声嚎叫,瘫倒在床上,拿着被子紧紧闷住了自己,企图逃避掉这个不堪的现实。
不要啊!
现在还有两个没送下地府呢!
门外,响起张妈的声音。
她敲着门,道:“小小姐,起床了吗?快要上学了。”
暖暖从被窝里探出一颗脑袋,闭了闭眼。
抓起项链戴在脖子上,同时回应道:“暖暖起来啦!”
脖子上的项链隐隐发烫。
她打开门,洗漱完背着书包去上学。
一到学校,童真真就凑了上来。
小脸上满是好奇和八卦。
奶声奶气地问:“暖暖,昨天那个大人,真的是你爸爸吗?你有两个爸爸吗?”
一旁,安明宇也竖起了耳朵。
心不在焉地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他对沈暖暖和他家司机的关系,也很好奇。
暖暖抿了抿唇,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他不是暖暖的爸爸喔,可能是他认错人了吧。”
童真真似懂非懂地点头,还是有些疑惑:“那他为什么要说他是你的爸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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