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浩接过纸张,冲着他道了声谢。
俩人驱车导航前往这个地址。
随着导航结束的声音,车子在一片老小区前停下。
小区墙面上还贴着房屋出租的广告。
殷浩拿出手机,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没一会,小区楼下来一个男人,他趿拉着拖鞋,嘴里叼着一根烟,目光从殷浩和陈妍两人身上扫过。
注意到他们身后的警车,边走边掏出一根烟,“你们警察也住这种房子吗?不过你别看外面破破旧旧的,里面和新的一样,更重要的是,没有甲醛。”
殷浩摆手道:“谢谢,我不抽。”
“哦,老婆管得严。”房东了然地点头,收起了烟。
陈妍掏出警察证件,给他出示了眼,问道:“常桃是你的租客吗?”
“常桃?”房东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对,是我的租客。”
他拿出手机,在微信里搜了下常桃的姓名。
带着常桃的备注出现在屏幕上,他道:“是三楼的租户,她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没什么,走访一下。”
房东蹙眉,语气很不好地说:“早知道就不给那女人租了,要不是看她实在可怜,身上没多少钱,才不会心软租给她!现在还摊上事了!晦气!”
陈妍眉头微微锁在一起。
听着他的话,心里很不舒服。
房东带着俩人到了三楼,楼道里环境昏暗,响应灯不灵敏,闪闪灭灭的。
他敲着门,道:“常桃在家吗?有事找。”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很快,门打开。
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她身上穿着家居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什么事儿啊?”在看到房东身后穿着制服的俩人时,她意识到不对劲,声音戛然而止。
陈妍和殷浩拿出警察证件,给她看了眼。
废话也不多说。
直言道:“有点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常桃抿了抿唇,垂眸遮住眼底的淡然,道:“嗯,等我几分钟,我收拾一下。”
陈妍点头答应:“好。”
房东啐了口,“带你们到地方了,我先下去了。”
几分钟后。
常桃收拾好后,跟在俩人身后下楼。
此时,小区楼下聚了许多聊天的老头老太太。
在看到被警察带走的常桃时。
时不时瞟她一眼,几个人压低了声音讨论。
“我早知道她不是个好女人,谁家正规女人一个人在这住好几年,过年也不回去,一看就是在家里的名声坏了不敢回去。”
“就是,你看现在都被警察带走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几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激情讨论着。
常桃厌恶地瞪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闭嘴!一群死八婆!你们一群害人精!”
说出这句话后,她忽然就感受到一股力量。
之前被家里的流言蜚语打击得怀疑自我,可现在,她对那些声音,一点都不怕了,更谈不上在意。
“你!”老人们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她。
常桃面无表情,挺直了脊背,坐进警车里。
陈妍深深看了她一眼。
跟着坐进车里。
审讯室。
常桃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放在桌面上的手,冷冷开口:“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
“你和梁诗雅是什么关系?”陈妍注视着她的脸,道。
常桃掀起眼皮,看向陈妍,神色缓和下来。
眼底净是温柔,“她是我的一位好友。”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诗雅她很善良,她就像是一个天使,哪怕遭遇了再多不公平,可她心底依旧纯真善良。”常桃嘴角一直带着浅笑,徐徐道:
“而且,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以你帮她一起杀害了田凯和康振宇吗?”陈妍道。
“他们是谁?我没听过。”
陈妍沉默了几秒,盯着她的眼睛,“你和梁诗雅,是怎么认识的?”
一提起这个,常桃就来了兴致,双眼染上色彩。
“我家里重男轻女,要把我卖给村里的傻子当媳妇,我假装配合没有怨言,趁他们对我放松警惕的时候,我跑了。
当时我身无分文,刚到A市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好多老板都看我身上脏兮兮的,觉得我是犯了事,不愿意让我入职。
那时候,我捡着饭店跟前垃圾桶里的食物吃,有一天,我感觉我快死掉了,饿得晕晕沉沉的,没有一点力气。
也是那一天,我碰到了梁诗雅。”
常桃嘴角带着笑,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起来,“她像是一个天使,降临在我的世界里,还给我买了热饭吃。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有温度的食物。”
说着,常桃抬起头,望着上面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逼着倒流回去。
“诗雅知道我的事情后,她二话不说,借了我一些钱,让我买了干净的衣服,还帮我租到一个房子,让我在A市有了立足之地。
之后我有了她的帮助,成功找了份工作,赚到钱之后我都会请她吃饭,
她也很为我着想,只挑路边摊吃,从来不会答应下馆子,说等我发达之后再请也不迟。
这么一来二区的,我们俩就慢慢熟悉了起来,她的家庭情况和我差不多,因此我们俩的共同语言也很多,很多事情上都有共鸣,就更熟络了。”
陈妍听完,道:“亮雅酒店十二楼监控坏掉的事情是你告诉梁诗雅的吗?”
“不是。”
“监控坏掉和你,梁诗雅有关系吗?”
“没有。”
“你确定说的话都是事实吗?”陈妍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一字一言问道。
常桃额头上出了一层虚汗,心脏砰砰砰也跳个不停。
她听到强有力的砰砰砰跳动的声音,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想到梁诗雅先前对她的千叮咛万嘱咐,常桃深吸了口气,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慌张,转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警察同志,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的话,都只是猜测。”常桃嘲讽地望向她,口吻沉着冷静:“你们警察办案,都是这么敷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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