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感受着苏雅怀中的暖意,眼眶微热,轻声唤道:“妈妈。”从这一刻起,她清晰地知道,自己不再是昊天宗那个被动等待安排的唐欣,而是属于林家的林欣——彻底告别了过往的雪山囚笼。昊天宗以昊天锤为荣耀,她如今连传承武魂都已改变,早已是宗门的“外来者”;可眼下,她有疼爱自己的哥哥,有认可自己的妈妈,这样的归宿,比困在终年积雪的大山里好太多。
“妈妈,欣儿今晚的住处,您安排一下?”林策适时开口。苏雅点头,拉着林欣走出房间,招手唤来府中仆人,语气郑重:“她叫林欣,今后就是我的女儿,林家的大小姐。你们都记清楚了?”仆人们立刻躬身行礼,齐声喊道:“见过大小姐!”
林欣从未受过这般礼遇。在昊天宗时,她只是族中普通晚辈,从未有过众人躬身相迎的场面。她下意识想往苏雅身后躲,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是林家大小姐,不能丢了妈妈和哥哥的颜面,便强撑着稳住心神,一一颔首回应众人的问好。苏雅看在眼里,心中愈发喜欢——这孩子不仅伶俐,还懂分寸,确实值得疼爱。
“小妹,你刚突破到魂宗,明天我带你去猎取魂环。”林策走上前,语气满是兄长的关切。林欣用力点头:“好的,哥哥!”随后,苏雅亲自指挥仆人收拾房间,从被褥材质到陈设摆放,一一叮嘱,半点不肯随意——这是她的女儿,自然要给最好的。
另一边,林策待众人散去,便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他再也撑不住,脸色瞬间苍白,扶着桌沿才站稳。方才重塑武魂时,他几乎耗尽精神力:全力催动三首玲珑,四个精神之海同时运转,一个负责切断林欣与昊天锤的先天联系,一个辅助控制生命灵焰的温度与范围,一个细致勾勒碎星锤的纹路与形态,最后一个还要实时传送指令、协调另外三个精神之海的节奏。更难的是,所有精神力都需离体操控,比改变自己的武魂困难无数倍。
他连忙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开始调息。他早已习惯不在人前显露疲态——这是老师比比东教他的:作为武魂殿圣子,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从容与强大,绝不能让他人看到自己力不从心的模样。此刻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伴随着魂力与精神力缓慢恢复的微光。
第二日天刚亮,林策并未第一时间带林欣前往星斗大森林,而是先往教皇殿而去——他得向老师比比东禀明今日的行程。
踏入教皇殿,比比东正坐在高处教皇王座之上,见他进来,便放下手中的卷轴:“策儿,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老师,今日我没法在教皇殿陪您了。”林策上前一步,躬身说道,“昨日我认了个妹妹,名叫林欣,她如今刚突破四十级,我打算带她去星斗大森林猎取魂环。”
比比东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审慎:“你如今是武魂殿圣子,想巴结你的人不在少数,这林欣……会不会是旁人别有用心安排在你身边的?”
“老师放心,妹妹的为人,我信得过。”林策语气坚定,“就算她是被家族胁迫来的,我也认她这个妹妹。”
比比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这里面还有别的缘由?”
林策便将过往一一细说:从杀戮之都中,成仙功法意外汇聚心魔,到离开后被心魔操控;从那晚失控闯入比比东寝殿倾诉,到后来被心魔驱使打上昊天宗——击杀两位封号斗罗、击败唐啸,甚至在宗门内大肆屠戮,最后是林欣的亲姐姐,用自身纯净之血克制了心魔,他才得以夺回身体控制权。
比比东听完,沉默片刻。她自然记得那晚林策失控的模样,也明白这份恩情对林策的分量,便不再多劝,只叮嘱道:“既如此,你既已认可林欣,那老师就信你的眼光与判断,你去吧,路上务必小心。”
“谢老师。”林策躬身行礼,转身离开教皇殿,快步往家中赶去。
刚进府门,他便看见庭院里的熟悉身影——林欣早已起床,正握着碎星锤练习。只是她用的仍是昊天宗的锤法,可昊天锤本就与碎星锤差异较大,导致昊天锤的招式与碎星锤精致的纹路格格不入,怎么看都透着别扭。林策站在廊下,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
林欣见林策走来,立刻收了碎星锤,快步上前,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哥哥!”
林策点头,语气干脆:“走吧,咱们现在出发去星斗大森林。”话音刚落,他掌心光芒一闪,一柄通体莹白、流转着云纹的长剑凭空出现——正是流云剑。他侧身示意林欣:“站上来吧。”
林欣小心翼翼地踏上剑身,双脚刚站稳,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绷紧,指尖微微攥着衣角,眼神里藏着几分紧张。林策见状,也站上流云剑,伸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温声道:“不用怕,有我在。”
下一秒,流云剑周身泛起淡蓝色光晕,猛地腾空而起,带着两人朝着星斗大森林的方向疾驰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脚下的景物飞速倒退,林欣渐渐放松下来,忍不住低头看向下方,眼中满是新奇——这是她第一次御剑飞行,比坐马车快了不知多少倍。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星斗大森林外围,林策操控流云剑,径直飞向五千年魂兽的生活区。他向林欣问道:“小妹,有没有想好要选什么类型的魂兽?”
林欣听到这话,脸上的新奇瞬间褪去,眼神暗了暗——她哪里懂什么选魂兽?只能说道“从前在昊天宗,宗门隐世多年,资源早就耗损殆尽,像我这样非嫡系的弟子,哪有挑选魂兽的资格?每次突破时,长老或管事只在雪山里随便抓一只年限差不多的魂兽,让我们直接吸收就算完事。”
想到这里,她心里难免有些遗憾:若不是前三个魂环太过普通,魂力根基打得不牢,她也不会到十六岁才到三十九级,最后还得靠哥哥重塑武魂,才突破到四十级。她攥了攥手心,轻声道:“哥哥,我……我不懂怎么选,你帮我看看吧。”
林策应声:“好,欣儿,我会给你找一个最适合你的魂环。”林欣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林策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她知道,自己在昊天宗的亲生父母并非不疼爱她,只是家中兄弟姐妹太多,能分到她身上的关注与疼爱实在有限。而林策这份疼妹妹的心意,却是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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