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寒意尚未从天水城褪去,林策已无半分耽搁。他魂力运转,流云剑便出现在眼前。林策足尖轻点剑身,衣角在晨风中微扬,身影如一道流星,径直朝着极北之地的方向飞去。
极北之地的广袤远超寻常魂师的想象,当林策御剑穿梭在连绵不绝的冰原上空时,才真正体会到这片土地的辽阔——如今人类已探索的区域,在他灵识覆盖的范围内,不过是茫茫冰海中的一小片岛屿,更多的地方仍被厚重的冰雪与未知笼罩。
他脑海中浮现出比比东的叮嘱,那位他一心想要守护的老师曾说,空间裂缝藏在极北最反常的角落:或许是在一片冰天雪地里突兀出现的炙热区域,那里的冰雪会被莫名的热量融化,露出底下的岩石;或许是一道违背常理的石壁,它不似周遭冰岩那般冰冷,反而透着奇异的空间波动;又或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冰缝,缝中流淌的不是寒风,而是能扭曲光线的混沌气息。“只能慢慢找了。”林策低头望着脚下无垠的冰雪,轻声自语,眼底却燃起坚定的光芒,“只要能找到裂缝,获得更强的力量,日后就能一直陪在老师身边,哪怕困难再增十倍,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运转真元护体,一层淡金色的护罩将身体裹住,抵御着极北刺骨的寒风与低到极致的温度。随后,他开启天眼术,淡紫色的眸光穿透漫天飞雪,开始细致探查每一处角落。若非有御剑飞行带来的速度、天眼术赋予的洞察,以及真元护罩提供的防护,在这连封号斗罗都需谨慎涉足的极北之地,仅凭肉身根本无法支撑太久,更别提细致搜寻。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探查中悄然流逝,冰雪覆盖了林策的足迹,寒风磨去了他衣袍的边角。不知不觉间,十个月的时光已过,林策的身影始终穿梭在极北的冰天雪地里。张天冰当初所给地图上标注的外围魂兽领地——那些冰天雪地狼的巢穴、极寒魔猪的活动范围、冰封猎鹰的栖息悬崖,以及地图上勾勒的山脉走向,他都已一一探查完毕,却连空间裂缝的半点线索都未找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策停在一座高耸的冰峰顶端,望着远处被风雪遮蔽的天际,眉头微蹙。十个月的消耗让他的魂力与仙力都有损耗,随身携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先回天水城补给,等恢复状态后,再换个方向寻找。”
念头既定,林策调转剑身,朝着天水城的方向飞去。流云剑的速度极快,不过半日功夫,天水城的轮廓便出现在视野中。当林策走进武魂分殿时,脸上难掩疲惫——眼底的红血丝、微显凌乱的发丝,以及身上尚未完全消散的寒气,都诉说着十个月的艰辛。更让他无奈的是,张天冰所给的地图不仅提供的信息稀少,许多标注还与实际情况存在偏差。
但林策并未因此对张天冰有半分不满。亲自踏足极北外围后,他更清楚那里是真正的生命禁区:极寒的天气会让魂师的魂力运转速度大幅减缓,原本能发挥出的战力至少要打三成折扣;栖息在那里的魂兽,常年在恶劣环境中生存,性情远比外界的魂兽凶残,实力也更强横。如此恶劣的环境,张天冰等人能探查出地图上的那些信息,已属不易。
不过,十个月的极北磨炼也并非全无收获。恶劣的环境成了林策实力提升的最好磨刀石,在与极寒天气的对抗中,他的魂力愈发凝练;在与强大魂兽的战斗中,他的魂力运转愈发娴熟。如今,他的魂力等级已连升四级,从七十二级突破到了七十六级,距离魂斗罗境界仅差四级,这样的提升速度,在同年龄段的魂师中堪称奇迹。林策轻轻叹息一声,靠在分殿的廊柱上,心中默默盘算:看来接下来的路,不能再依赖地图的指引了,只能凭着自己的感知,在未知的极北之地慢慢摸索。
随后,林策回到了张天冰为他安排的独立庭院。庭院里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院中的几株梅树虽已凋零,却仍透着几分清雅。他本想进屋后好好泡个热水澡,再睡上一觉,缓解十个月的奔波疲惫。可没等他推开房门,庭院外便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呼唤:“圣子哥哥,你回来啦!”
林策转头望去,只见李雪端着一个食盒,快步走了进来。食盒上冒着淡淡的热气,将冬日的寒冷驱散了几分。“我听张主教说你回来了,就赶紧去厨房让师傅做了些热菜,你在极北肯定吃了不少苦,快趁热吃吧。”李雪说着,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两荤一素一汤,红烧肉炖得软烂,青菜翠绿,汤面上还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菜肴,林策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在极北之地的十个月里,他吃的全是提前备好的干粮,那些干粮在极寒天气下早已冷得透心凉,咬一口都能冻得牙齿发麻。此刻见了这热腾腾的饭菜,他的胃口顿时大开,拿起碗筷便畅快地吃了起来。李雪则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藏着几分期待——自从林策去了极北,她便时常想起这位温和的圣子哥哥,也一直盼着他能早点回来,好听听极北之地的新鲜事。
待林策放下碗筷,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时,李雪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她犹豫了片刻,挨着林策身边坐下,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圣子哥哥,你在极北之地待了这么久,能不能给我讲讲那里的见闻呀?比如那里的雪是不是比天水城的大,有没有见过特别奇怪的魂兽?”
“当然可以。”林策笑着应下,眼底的疲惫也消散了几分。这十个月在极北,他每天面对的不是冰雪就是凶残的魂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的孤寂早已累积了不少。回到分殿后,张天冰等人虽对他恭敬有加,却始终把他当高高在上的圣子,说话时处处拘谨,根本无法畅快交流。而李雪的活泼与亲近,像一缕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让他难得有了倾诉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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