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武魂殿。”千仞雪深吸一口气,强撑着伤势转身,朝着武魂殿的方向迈步——每走一步,胸口的剧痛都让她蹙眉,周身残留的魂力如同风中残烛,微微震颤着。对唐三的怨毒渐渐从脑海中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林策的身影反复浮现:那是爷爷千道流耗费无数心血拉拢的天才,不仅战力惊人,更是爷爷特意推到自己身边,再三叮嘱“多留些时日、好生拉拢”的得力助力。她清楚记得,林策平日战力便足以比肩封号斗罗,若开启秘法,更是能横扫昊天宗的存在。
千仞雪越想,心底的悔恨便越浓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渗血的痕迹:若今日林策在身边,唐三又算得了什么?别说一个唐三,就算加上独孤博与杨无敌,有林策坐镇,他们也能轻松拿下,何至于像现在这样,重伤逃窜、颜面尽失?可偏偏,是自己当初被傲慢与偏见蒙蔽双眼,一次次冷待林策,甚至出言嘲讽,将这棵能遮风挡雨的“大树”亲手推开。无尽的悔恨如同极北的寒潮般涌上心头,紧紧裹挟着她的每一步,让这段通往武魂殿的路途,显得格外沉重、漫长,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历经数日赶路与休养,千仞雪身体的伤势已大致痊愈,可心头的创痛却迟迟无法愈合。她带着满溢的自责与愤懑回到武魂殿,第一站便直奔供奉殿,脸上难掩委屈之色。此时的千道流早已知晓天斗城的变故——这场失败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他心中亦有悔意:当初若直接告知林策,希望他多与孙女接触、增进了解,或许便不会有今日之局。望着孙女欲泣的模样,千道流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极限斗罗的气息悄然展开,不等千仞雪躬身行礼,便上前一步将她扶起。
“爷爷!”千仞雪再也绷不住,扑进千道流怀中放声痛哭。千道流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雪儿不哭,没事的,往后再想办法便是。”可千仞雪的哭声丝毫未停,断断续续地哽咽:“爷爷,我对不起您……您为我安排的林策,我没有好好待他,还把他气走了……如果,如果当初我……”话说到一半,早已泣不成声。
千道流轻抚着她的金发,柔声宽慰:“雪儿别怕,有爷爷在,林策不会敌视你的。等他这次从极北之地回来,我会安排你们修复关系,你放心。”待千仞雪情绪稍缓,他又轻声提醒:“雪儿,你这次回来还未拜见天使神,快,依礼参拜。”千仞雪乖乖点头,对着供奉殿中央的天使神雕像行跪拜之礼,可即便完成参拜,心中的郁结仍未消散。她抬起通红的双眼,向千道流说起失败的关键:“爷爷,这次会输,主要是因为一个叫唐三的人。他的武魂能吞噬魂力,不断补充自身;更诡异的是,在我的天使领域内,明明已消融了他的魂力,他却能运转另一种力量,最终将我击败。”
千道流眉头微蹙,一时也想不通其中缘由,却忽然想起林策体内那股未知的力量——听雪儿这般描述,林策的力量定然能碾压唐三,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祖孙二人又絮絮聊了许久,末了,千道流看着孙女,终究还是提起了那个名字:“雪儿,你还没去见你母亲吧?”千仞雪身子一僵,语气瞬间变得倔强:“我没有妈妈,只有爷爷。”她怎会忘记,当日与林策彻底闹翻,正是因为自己当林策的面斥责比比东是“蛇蝎女人”,才惹得林策动怒翻脸。对那个从未给予她温暖的母亲,她心中只剩抵触,半点也不想去见。
“还是去见见她吧,听话。”千道流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千仞雪沉默片刻,心中虽仍抵触比比东,可转念一想——既有着血脉牵连,又要修复与林策的关系,而比比东是林策的老师,这层关系终究绕不开。她终是松了口:“好吧。”
离开供奉殿,往教皇殿走去的路上,千仞雪的脚步格外沉重。她反复琢磨,却始终想不出该如何面对这个彼此厌恶的母亲。抵达教皇殿门口时,侍从见她欲径直闯入,连忙上前阻拦:“殿下,需通报教皇陛下……”话音未落,千仞雪魂力微震,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拦路的侍从推倒在地。她没再停留,伸手推开沉重的殿门,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的教皇殿内,只有胡列娜陪在比比东身边。胡列娜站在教皇王座旁,看着比比东处理堆积的事务,比比东一边翻阅卷宗,一边轻声讲解政务处理的要点,语气满是耐心,眼神温柔得如同对待亲生女儿。这般场景,让刚踏入殿内的千仞雪心头微微一滞。胡列娜察觉有人闯入,抬头望去,瞬间愣住——来人除了满头金发与老师不同,那明眸皓齿、紫色眼瞳,还有那足以令世人惊叹的绝美容颜,竟与比比东有八九分相似。她心思细腻,瞬间猜到对方的身份,下意识看向比比东。
比比东抬眸,目光落在千仞雪身上,神色未变,只是对胡列娜温声说道:“娜娜,你先退下吧,待会儿老师再叫你。”
胡列娜离开后,教皇殿内只剩母女二人。她们隔着数步距离对峙,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谁都没有先开口——仿佛谁先打破沉默,谁就落了下风。对峙良久,比比东终究还是软了心,眼前这人纵有万般不合心意,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她率先打破僵局,语气平淡:“你来干什么?”
千仞雪却没直接回答,目光扫过方才胡列娜站立的位置,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对刚才那只‘小狐狸’倒是不错,难怪你的弟子们都对你这般卖命。”比比东眉头微蹙,知晓再这般拉扯只会重蹈往日争吵的覆辙,耐着性子追问:“有事吗?没事的话……”那句“没事就滚”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余下未尽的沉默。
千仞雪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的抵触更甚,转身便往殿外走,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没什么事,就是好奇你是不是还活着。”
“你!”比比东瞬间被激怒,猛地站起身,周身魂力不受控制地翻涌,教皇袍的衣摆在气流中猎猎作响。可不等她再说什么,千仞雪已大步走出教皇殿,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比比东独自站在空旷的殿内,胸口因怒意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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