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如纱,尚未被阳光彻底驱散。田家那处偏僻的小院里,却已有了生机。
田作安扎着并不标准的马步,小脸憋得通红,口中嘿哈有声,努力演练着《莽牛劲》里最基础的几个锻体动作。他年纪尚小,经脉未固,田作荣并未让他直接修炼元炁,而是先打磨筋骨,熟悉劲力运转。小家伙极其认真,尽管动作稚嫩,却一丝不苟,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而更小的玉儿,则穿着改小的练功服,像只笨拙又可爱的小熊,在一旁模仿着哥哥的动作。她哪里懂什么招式,只是觉得好玩,晃晃悠悠地出拳、踢腿,嘴里还自己配着音:“嘿!哈!打坏人!”奶声奶气,模样娇憨可爱,常常练着练着自己就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咯咯笑着爬起来继续。
田作荣则在一旁缓缓打着一套舒缓的拳架。这并非田家功法,而是他结合前世养生太极与对此界元炁的粗浅理解,自创的导引术,重在活动气血,凝神静气,同时细微地调动那缕灵枢炁,继续冲刷着体内淤塞的经脉。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与作安的刚猛、玉儿的嬉闹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
福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时不时给作安纠正一下动作,或是扶起摔倒的玉儿,拍拍她身上的灰尘。小院里充满了难得的温馨与朝气。
这已是连日来的常态。自从田作荣开始为弟妹调理身体,传授基础的养元锻体术,两个小家伙便爱上了每日清晨的这段时光。尤其是作安,他深知自己资质普通,更加珍惜四哥的指点,练得格外刻苦。
“四哥,你看我这一拳,‘莽牛冲撞’,力道对不对?”作安收势,喘着气,期待地看向田作荣。
田作荣停下动作,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手臂的几处肌肉:“发力过于刚猛,肩肘过于紧绷。劲力起于脚,发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意要沉,气要顺,而非一味蛮干。试着将力量放缓三分,感受气血运行的方向。”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引导着作安调整发力姿势。作安似懂非懂,但按照田作荣的指点尝试了几次,果然感觉出拳顺畅了许多,反震之力也小了些,不由惊喜道:“真的哎!四哥你真厉害!”
“慢慢来,不着急。”田作荣温和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哟,这么热闹?这是在练什么绝世神功呢?”
院门口,不知何时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堂兄田作威,他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傲慢。身后跟着两个平日与他厮混的旁系子弟,也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田作威的目光扫过练得满头大汗的田作安和还在蹦蹦跳跳的玉儿,最后落在田作荣身上,嗤笑道:“田作荣,你自己个废材练不了武,就躲在这里教小孩子过家家?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福伯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躬身道:“作威少爷,您怎么有空到这边来了?四少爷正在指导五少爷和小小姐活动筋骨……”
“活动筋骨?”田作威打断福伯,径直走进院子,故意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田作安刚才用来练习发力的小石锁,轻蔑道,“就玩这个?田作安,你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着个废物能学出什么名堂?不如以后跟着我练,好歹让你早点突破武徒中期,免得丢我们田家的脸!”
田作安小脸气得通红,攥紧了拳头,想要反驳,却被田作威那武徒后期的气势所慑,又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田作荣身边靠了靠。玉儿也感受到来者不善,停止了玩闹,跑过来抱住田作荣的腿,怯生生地看着田作威几人。
田作荣将玉儿护在身后,面色平静地看着田作威:“堂兄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田作威故意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你最近很出风头啊?又是救人,又是辨药,还会指点护卫队功法了?怎么,以为懂点歪门邪道的医术,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上前一步,逼近田作荣,语气充满挑衅:“咱们田家,说到底还是以武为尊!光会耍嘴皮子、摆弄几根破针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得靠拳头说话!”
他身后两个跟班立刻附和: “威少说得对!武道才是根本!” “就是!某些人别以为侥幸出了点风头,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田作威见田作荣依旧沉默,以为他怕了,气焰更盛,故意大声道:“怎么样?田作荣,既然你这么能耐,敢不敢跟我这个‘不懂药理的粗人’切磋两下?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田家功夫!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最多让你躺两天,哈哈!”
他说着,竟直接伸出手,五指成爪,带着破风声,径直向田作荣的肩膀抓来!这一抓看似随意,实则蕴含元炁,力道不小,若是抓实了,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肩胛剧痛,甚至骨裂!
“四哥小心!”田作安惊叫出声。 福伯也吓得脸色发白,想上前阻拦却已来不及。
田作荣眼神微凝。他体内元炁微弱,正面抗衡绝非武徒后期的田作威的对手。但他对人体结构、发力弱点、以及时机的把握,却远超对方!
就在那爪子即将触及肩膀的瞬间,田作荣身体看似随意地微微一侧,幅度极小,却恰到好处地让田作威志在必得的一抓落空。
田作威一抓落空,力道用老,身体不由向前微微一倾。就在这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间隙!
田作荣动了!他并未后退,反而顺势上前半步,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同一支无形的金针,快如闪电般点出!精准无比地戳在田作威手臂内侧的“曲泽穴”上!
这一点,并非依靠强大的元炁,而是凝聚了他那缕微弱的灵枢炁,以及对穴位功能的极致理解!
“呃!”田作威只觉得整条右臂猛地一麻,如同瞬间过了电一般,所有凝聚的元炁和力量骤然溃散!那酸麻感甚至瞬间窜至半边身子,让他身形一滞,动作彻底变形!
而田作荣在一指点出后,早已借势轻飘飘地后退开去,重新站定,气息平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观的几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田作威气势汹汹地一抓,田作荣似乎只是晃了一下,然后田作威就僵住了,脸上露出错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田作威甩着酸麻无力、暂时提不起劲的右臂,又惊又怒地看着田作荣:“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田作荣淡淡道:“堂兄不是说切磋吗?怎么,手滑了?”
“你!”田作威气得满脸通红,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手臂突然就麻了,肯定是田作荣耍了什么阴招!可众目睽睽之下,对方确实只是“碰”了他一下,连元炁波动都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这哑巴亏吃得他憋屈至极!
“好!好你个田作荣!果然只会些上不得台面的阴险手段!”田作威咬牙切齿,却不敢再轻易动手,那只酸麻的胳膊还在提醒着他刚才的诡异,“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他丢下一句狠话,铁青着脸,带着同样懵圈的两个跟班,灰溜溜地快步离去,连头都不敢回。
小院里一片寂静。
田作安和小玉儿都瞪大了眼睛,崇拜地看着田作荣。他们也没看清过程,但结果是作威哥哥被四哥打跑了!
福伯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忧起来:“四少爷,您这下可是彻底得罪作威少爷了,他怕是会去二长老那里添油加醋……”
“无妨。”田作荣平静地打断他,“跳梁小丑而已。”
他走到作安和玉儿面前,揉了揉他们的脑袋:“继续练吧。记住,武道并非只有蛮力。知己知彼,以巧破力,亦是正道。”
阳光终于彻底穿透薄雾,洒满小院,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作安用力点头,眼神更加坚定,继续挥汗如雨。玉儿也有样学样,更加起劲地“嘿哈”起来。
田作荣看着他们,目光深远。
田作威的挑衅,不过是个开始。家族内部的暗流,终将随着父亲的好转和他的崭露头角,越来越汹涌。
他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守护身边这些他在乎的人。
而第一步,便是彻底打通这具身体的经脉,真正踏上武道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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