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出门时，夕阳早已西沉，天色正一寸寸暗下来。她脚步不停，很快找到一家药铺，张口就要绷带、止痛药和镊子，末了又补充询问是否有手术刀。
药店店员上下打量着她，满脸狐疑：“小姑娘，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王玲面上露出几分腼腆，轻声解释：“阿姨，我打算学医，最近正在跟着学呢。这些都是帮家里长辈买的，他需要用。”
“原来是这样。”店员打消了疑虑，转身从柜台下取出一把手术刀，又搭配了剪刀、镊子等工具，递过来时还反复叮嘱，“这刀子可锋利得很，你拿好别玩，回家赶紧交给大人。”
王玲笑着应下，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年代对这类工具管控不严，随便编个借口就能买到。
她提着东西刚走到楼下，就瞥见自家五六楼的窗口亮着灯，想来是母亲回来了。王玲脚步顿了顿，暗自盘算：得赶紧回去处理好韩元的事，别让母亲等太久。
王玲刚走到四楼402门口，钥匙刚插进锁孔，屋内的韩元便猛地惊醒。
他几乎瞬间身体下意识摆出防御姿态，目光紧紧锁在门板上，周身的神经依旧绷得笔直。
直到大门“吱呀”一声开启，看清进来的人是王玲，他紧绷的肩膀才骤然放松，长舒一口气后，又缓缓躺回了沙发。
王玲见状便知，他是怕黑虎帮的人找上门，这一路下来神经就没松过。
她随手打开屋里的电子灯，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盏台灯——方才回来的路上特意买的，毕竟这年代的电子灯远没有后世明亮，做手术还得再补些光线。
她将台灯稳稳放在茶几上，转身看向韩元：“我把东西都买回来了，现在可以处理伤口了。”
说完，王玲便转身进了厨房，先仔细洗了手，又取来消毒水，一边给自己的手二次消毒，一边将买回来的镊子、手术刀等工具一一擦拭消毒，每一步都做得有条不紊，透着股超出年龄的沉稳。
等所有术前准备都就绪，她才走到韩元面前，眼神认真：“等会儿处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你要是忍不住，就找个东西咬住，尽量别发出太大声音——毕竟这是居民楼，动静太大容易引人注意。”
韩元点点头，沉声道“我忍得住”，拒绝了咬东西的建议。
王玲不再多言，俯身先给伤口再次消毒，随即拿起手术刀，手腕稳得没有一丝颤抖，精准一刀划开皮肉。
“唔。”韩元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硬是没再发出更大的声响。
王玲抬眼瞥了他一眼，手上动作却丝毫未停——她清楚，动作越快，韩元受的罪就越少。
借着天眼，她能清晰看见子弹的位置，手中镊子稳稳探入伤口，一夹便精准锁住子弹，随即猛地一拔，“噗嗤”一声，带着血丝的子弹被取出，被她随手扔进桌上的盘子里。
溅到脸上和衣襟的血迹，她全然未顾，立刻拿起手术针开始缝合。
只是她平日更擅长中医，西医缝合仅在动物身上试验过几次，缝合的线条难免有些扭歪。但此刻顾不得精细，只要能将伤口缝好便够。
等最后用纱布将韩元腹部一圈圈缠好，王玲才收拾起所有工具，拿去厨房仔细清洗干净，一一放进橱柜。
她没敢直接收进空间——韩元还在屋里，这些东西若随意处理，万一母亲日后带客人来看房时发现，难免会起疑心。
这场手术后，韩元浑身已被冷汗浸透，却自始至终没发出一声痛呼。
王玲见了，也不由得暗叹他的忍耐力——她还记得自己初学缝合时，针扎到手上都忍不住皱眉，反观韩元，想来是在道上摸爬滚打惯了，早已把疼痛视作寻常。
她顺手用纱布帮他止住手臂上的瘀血，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出门。
“王小姐，”韩元突然叫住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就这样把一个病人扔在这儿不管不顾？”
王玲脚步一顿，回头看他：“说起这个，韩老大，动手术可是另外一笔费用。记得报酬打我卡里。”
说完，她不管韩元瞬间僵住的表情，“砰”地一声带上门，径直上楼。
回到家时，母亲张娟果然已做好饭菜，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王玲坐下吃饭，往日饭量不小的她，今天却刻意没吃太多——方才韩元看她离开时的眼神，像极了委屈的小奶狗，她终究还是惦记着对方是个病人，得留点饭菜让他补充体力。
张娟见她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由纳闷地摸了摸她的头：“玲玲，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今天胃口怎么这么差？”
“没有妈，”王玲连忙解释，“明天不是放假嘛，放学跟同学去吃了点零食，现在还不饿。”
“没事就好，别是生病了。”张娟松了口气。
王玲趁机说道：“妈，你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吧，最近也累了。等工厂建好扩大生产，你会更忙的。今晚碗我来洗，明天我也不上学。”
张娟没多推辞，点点头便去洗漱，之后回房睡了。王玲洗完碗，把剩下的饭菜盛进一个大海碗，放进锅里保温。
她先在母亲房门口听了听，确认张娟呼吸均匀、已经睡熟，才轻手轻脚端起碗，又从家里拿了个待客用的水杯——当初搬家时，张娟特意选了不少水杯，就是为了方便招待客人。
走到门口，王玲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空间里舀了一杯灵泉水，一并带在手里。
王玲又顺手从客厅果盘里拿了两个苹果——这是她空间里种的，她隔段时间就会拿些水果出来，张娟只当是女儿在外买的。
自从上次夸过王玲买的水果好吃后，家里买水果的事便全落在了王玲身上，她也总能“买”来各式各样的新鲜果子。
收拾好东西，王玲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又悄悄带上门下楼。到了402门口，她腾出一只手插钥匙开门。
这次韩元没有像之前那样紧绷，他知道，能拿着钥匙开门的，只有王玲。
看到王玲手里端着的饭菜，韩元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还好这丫头没真那么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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