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八卦阵的流光在山巅隐去，陆明宇望着下方奔逃的妖兽群，玄铁剑上的余温尚未散尽。离凝的避妖石泛着淡淡蓝光，将几只试图靠近的妖狐逼退，她轻声道：“这些妖兽的气息很杂乱，像是在惧怕什么。”
“是白石城的动静。”陆明宇认出领头的几只妖狼——正是金睛子麾下的族群，如今没了首领，便如散沙般溃逃。他取出万里符，指尖灵力注入的刹那，符纸化作一道金芒冲天而起，“姐姐们应该就在附近。”
盏茶功夫后，两道彩光自西南方向掠来，甫一落地便现出苏清鸢与尚凌汐的身影。苏清鸢的白玉剑上还沾着妖兽血，见到陆明宇便笑道：“果然是你，我就说谁能在万妖岭闹出这么大动静。”
尚凌汐的菩提子在空中旋转，将周围的妖气涤荡干净：“离凝姑娘也在，快随我们去洞府坐坐。”她的目光落在离凝的避妖石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石头……”
“玄冰潭的避妖石，能感应地脉气息。”离凝轻声解释，指尖轻抚石面，“义父说这是玄冰血脉的信物。”
苏清鸢闻言笑道：“倒是巧了，我们的洞府就在玄冰泉附近，灵气正好能滋养这石头。”她挥手祭出五彩光带，将离凝护在其中，“走吧，路上细说。”
洞府入口藏在一道瀑布之后，穿过水帘的刹那，陆明宇只觉灵气扑面而来——洞壁上镶嵌的月光石散发着柔和白光，将成片的灵植映照得晶莹剔透，一条溪流自洞顶蜿蜒而下，在中央汇聚成潭，潭水竟泛着淡淡的灵雾。
“这是万妖岭的地脉支流。”尚凌汐引着他们坐在潭边的玉石凳上，递过一杯灵茶，“当初我们被妖兽追杀，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没想到竟是处天然灵穴。”
陆明宇望着洞壁上的十数扇石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不同的符文：“这些是……”
“修炼室和储物间。”苏清鸢浅啜一口茶，白衣上的玄冰纹在灵光下流转，“我与凌汐妹妹各占一间主室，其余的都空着，你若喜欢，随便挑一间便是。”
离凝的目光被角落里的药圃吸引，那里种着几株紫叶灵草，叶片上的露珠坠落在地，竟发出叮咚的脆响。她轻声道：“这是玄冰草，只有在零下百丈的冰窟才能存活，没想到在这里能长得这么好。”
“是凌汐妹妹用菩提子的佛光滋养的。”苏清鸢笑道，“说起来，你与玄冰潭渊源不浅，或许认识潭主？”
离凝摇头：“义父说潭主在百年前就闭关了，如今潭中事务由几位长老打理。”她顿了顿，取出玄冰令放在桌上，“这是九真前辈给的令牌，说凭此可入潭寻镇魂石碎片。”
尚凌汐拿起令牌，指尖拂过上面的雪莲纹：“九真……难道是药圃的那位灵草长老？传闻他失踪前一直在研究镇魂石，难怪会有这令牌。”
陆明宇将峡谷中与九真交手的经过简略叙述，苏清鸢听完沉吟道：“这么说，恶灵老祖的残魂还没彻底消灭？”
“菩提子能暂时压制戾气，但要根除，必须找齐镇魂石碎片。”尚凌汐的面色凝重起来，“万妖岭的地脉已被戾气污染，再拖下去，恐怕整个蛮州都会遭殃。”
离凝突然开口：“避妖石能感应碎片气息，刚才在山巅时，它曾轻微震动过，方向应该是黑风谷。”
“黑风谷是石甲兽的巢穴。”苏清鸢取出地图，玉指在黑风谷的位置一点，“九真与石甲兽大战三日，说不定碎片就在那里。”
正说着，洞外传来妖兽的嘶吼，陆明宇起身道：“我去看看。”玄铁剑刚出鞘，便见一只翼虎撞破瀑布冲了进来，尚凌汐的菩提子瞬间暴涨，金光将翼虎罩住，那妖兽挣扎片刻便化作齑粉。
“是恶灵老祖的余孽。”苏清鸢的白玉剑泛起寒光，“它们在找镇魂石碎片，看来黑风谷之行不能再等了。”
陆明宇望着洞外弥漫的黑气，突然想起九真离去时的眼神——那或许不是妥协，而是一种暗示，暗示石甲兽手中的碎片才是关键。他转身对离凝道：“你留在这里，用玄冰血脉加固洞府禁制，我与姐姐们去黑风谷。”
离凝摇头：“避妖石能定位碎片，我必须去。”她握紧石头，蓝光在掌心流转，“玄冰血脉能净化戾气，或许能帮上忙。”
苏清鸢见状笑道：“也好，多个人多份力。我们明日一早动身，今晚先养精蓄锐。”
入夜后，陆明宇坐在溪边打坐，混沌气在体内缓缓流转。苏清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在想公孙姑娘？”
他睁开眼，望着潭中自己的倒影：“她在衢州闭关，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修仙之路本就聚少离多。”苏清鸢在他身边坐下，白衣被月光染成银白，“当年我与师父分离时，也以为此生难见，没想到三千年后还能再续师徒缘。”
陆明宇想起她曾说过的往事——身为玄冰潭首座弟子，却因渡劫失败魂飞魄散，若非尚凌汐以菩提子护住一丝残魂，早已烟消云散。他轻声道：“姐姐后悔过吗？”
“从未。”苏清鸢的目光落在潭底的月光上，“能再见到师弟，见到这蛮州的山川，便已是侥幸。”她转头看向陆明宇，眼中带着笑意，“离凝姑娘是个好姑娘，玄冰血脉与你的混沌气相辅相成，或许……”
“姐姐别取笑我了。”陆明宇脸颊微红，“我只当她是妹妹。”
苏清鸢轻笑一声，起身道：“有些事不用急，修仙者有的是时间慢慢想。明日黑风谷凶险，记得用九真给的精血淬炼玄铁剑，石甲兽的防御可不是普通妖兽能比的。”
次日清晨，四人整装待发。离凝将避妖石系在腰间，蓝光与苏清鸢的白玉剑、尚凌汐的菩提子、陆明宇的玄铁剑相互呼应，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
“黑风谷的地脉戾气最重，进去后切记不能分开。”尚凌汐祭出一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石甲兽巢穴的位置，“根据古籍记载，石甲兽的甲壳能反弹灵力，必须攻击它腹下的软甲。”
陆明宇点头，玄铁剑在阳光下泛着紫晕——昨夜炼化九真的精血后，剑光中多了丝草木生机，正好克制石甲兽的土属性神通。
穿过三道山梁后，黑风谷的轮廓渐渐清晰。谷中弥漫着灰黑色的戾气，连阳光都被染成暗黄色，几只低阶妖兽在谷口徘徊，见到他们便发出嘶哑的咆哮，却被离凝的避妖石蓝光逼退。
“气息越来越强了。”离凝的指尖微微颤抖，避妖石的蓝光竟泛起涟漪，“碎片就在谷心，而且……不止一块。”
苏清鸢的白玉剑陡然出鞘，清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小心，石甲兽来了。”
谷中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一只十丈高的石甲兽从黑雾中走出，甲壳上布满土黄色的符文，双眼燃烧着幽绿的火焰。它见到陆明宇手中的玄铁剑，突然发出一声咆哮，竟是认出了九真精血的气息。
“果然在这里。”陆明宇的玄铁剑直指石甲兽腹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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