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路,焚城!
与此同时,太平门方向,武泰军黑甲将校安排的另一支由侦察搜索营将士和野战第一军将士组成的奇兵,从隐蔽处迅速涌出,他们如鬼魅般穿梭在狭窄的街道中,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向渝州粮仓区包抄过去……
另外一支奇兵则把渝军械库团团包围……
那些还在睡梦中或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的守军,根本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便被这两支奇兵冲得七零八落。
再说回到钟鹏举麾下精锐的荆州军和武泰军降兵,如同暗夜中的鬼魅,从早已摸清的街巷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涌出。他们行动迅捷,分工明确,目标直指城内的三大核心区域:5000渝州守军的主军营、潘璧坚援军的临时营房、以及作为指挥中枢的渝州府衙。
他们的任务不是厮杀,而是制造一座巨大的牢笼和焚尸炉。
士兵们两人一组,抬着沉重的拒马和铁蒺藜网,迅速而精准地将它们层层堆叠在军营的各个出口、府衙的大门和通道前。
这些障碍物并非胡乱摆放,而是构成了交错的火力封锁区,确保任何试图冲出的士兵都会暴露在交叉弩箭的射界下。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发出大的声响,只有金属与地面的轻微摩擦声。
与此同时,另一批士兵则悄无声息地占据了营房和府衙四周所有的制高点——附近的屋顶、箭楼、甚至高大的树木。他们手中的强弓劲弩已然上弦,箭镞上绑着浸满猛火油的布团,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化作夺命的烈焰。
就在合围完成的刹那,行动的信号骤然发出——并非鼓声,而是一支穿云箭“嗖”地拖着橘红色的火光,尖啸着冲天而起。
寅时(03:00-05:00)四刻(04:00)。
占领完毕的渝州东水门、通远门、粮仓和军械库上空四支穿云箭先后冲天而起。
这五支穿云箭如同四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打破了寅时城中的宁静。
5000渝州守军的主军营、潘璧坚援军的临时营房、以及作为指挥中枢的渝州府衙内,此时已乱作一团。穿云箭的声响让营区内的守军惊慌失措,他们不知道敌军从何处而来,有多少人。
从军营和府衙内部突然窜起的冲天火光!
早已混入内的内应,在同一时刻动手了。他们潜入粮草堆、马厩、营帐和柴草房深处,用火折子和火把点燃了预先放置的引火物。干燥的粮草、帐篷和木材遇火即燃,火势在内部迅速蔓延。
“营内失火了!”
“快救火!”
营房内瞬间炸开了锅,熟睡中的士兵被浓烟和惊呼声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帐篷,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的刹那,钟鹏举军的指挥官冷酷地挥下了令旗。
“放箭!”
刹那间,门口以及四周占据制高点的弓弩手们,将早已瞄准多时的火箭射向了那片混乱的营地!浸满火油的箭矢拖着耀眼的尾焰,如同流星火雨般倾泻而下!它们精准地钉在帐篷、粮车和试图救火的士兵身上,瞬间将零星的火苗连成一片滔天火海!
这还不够!
“炮队,预备——放!”
隐藏在四周街角和部署在门口、被帆布遮盖的轻型野战炮发出了怒吼!它们发射的不是实心弹,而是特制的燃烧弹和开花弹。
燃烧弹在空中炸开,将粘稠的燃烧剂泼洒向更远的区域,火海进一步扩大。
开花弹则落入密集的人群中猛烈爆炸,破片四射,将人体撕碎,巨大的声浪和杀伤力制造了极致的恐慌。
营房和府衙,此刻已彻底化为炼狱。
火焰:吞噬一切,爆裂声、木材的倒塌声、垂死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
浓烟: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弥漫全场,令人窒息。
死亡:士兵们要么在睡梦中被烧死,要么在冲出营帐时被箭雨射杀,要么在试图推开障碍物时被炮火粉碎。建制完全被打乱,人人各自为战,却又无处可逃。
全城内其它分散在各城门附近的小型临时守军营帐也遭到火攻。
而黑甲将校和张运华的“武泰军残军”,始终冷静地守在包围圈外,如同冷漠的猎手,射杀着任何试图冲出火海的“猎物”。他们的任务不是进去肉搏,而是确保里面的“燃料”被充分“焚烧”。
钟鹏举的此战术,精髓在于:
内应纵火:从内部引爆恐慌,瓦解敌军组织。
外部封锁:用障碍物和远程火力将恐慌“闷”在有限空间内,使其无法有效扩散和反击。
火力叠加:火箭、燃烧弹、开花弹层层递进,最大化杀伤和心理震慑效果。
当其它城头守军看到城内核心区燃起的熊熊大火和传来的爆炸声时,军心必然瞬间动摇。钟鹏举不费一兵一卒进行残酷的巷战,便已给了渝州城守军最致命的一击。这一夜,渝州城的陷落,已然注定。
第四路,制造混乱!
剩余的纵火尖兵分成十几个精锐小队,则在城内四处放火,高声呐喊“城破了!”“钟鹏举杀进来了!”,进一步加剧恐慌,吸引和分散守军的注意力。
整个渝州城陷入了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武信军节度使潘璧坚和镇江军节度使西方邺纵然有通天之能,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判断哪里是主攻,哪里是佯动,调度完全失灵。
刚从城外嘉王大营回到府衙内不到半个时辰的两位节度使还未睡下,就接连收到朝天门水门、东水门、通远门遇袭的消息。
几乎是在府衙门被堵的瞬间,渝州城内数个角落,猛地腾起冲天的火光!
“不好了!守军营区被火攻!”
“临时军营!起火了!”
“粮仓!被占领了!”
“军械库!被占领了!”
“府衙!起火!”
“嘉王大营!被炸平被烧光了!”
……
凄厉的呼喊瞬间划破夜空。钟鹏举军派出的纵火尖兵,以极高的效率同时点燃了关乎城内生死的一切。熊熊烈火借着江风疯狂蔓延,不仅照亮了混乱的人群,更在其它三个暂时未被波及的太平门、储奇门和南纪门的守军心中投下了恐慌的阴影。这既是破坏,更是信号——总攻的信号。
渝州州衙,这座城市的神经中枢,也同时遭到了最猛烈的冲击!
火势急剧蔓延!
烈焰滔天!
开花弹和炸药包此起彼伏爆炸!
爆炸声震耳欲聋!
这是斩首行动!
第二幕:里应外合,水陆合击。
就在城内火光冲天、杀声四起的同时,浓雾弥漫的朝天门水门内江面上,舰队已完成了掩护武器和物资上岸的任务。
此时水门内水寨的渝州水军已经发现了他们,双方的大战一触即发。
荆州水军禤业强和司徒波站在旗舰的楼船上,望着渝州城内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嘴角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他们转身对传令官道:“信号已发,城内得手了。传令全军,水陆并进,消灭水寨内敌军和攻下临江的储奇门和南纪门!今晚,必下渝州!”
钟鹏举的水军主力,分为两股,如离弦之箭。
一股直扑朝天门水门内的水寨。火船在前,不顾一切地撞向蜀军战船和木制水栅。
另一股则猛攻附近的储奇门和南纪门江岸防线,用密集的箭雨、散弹和开花弹压制城头守军,并用轰天炮和实心铅弹猛轰城门,掩护陆军登陆,意图占领两个城门,与水路形成夹击之势。
“咚!咚!咚!”
双方水军震天的战鼓敲响,打破了江面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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