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离巷口后,李家主宅的窗玻璃还残留着一丝震颤。李冰站在书房门口,掌心贴着门框边缘,指腹蹭过一道旧划痕。她没动,也没回头。
“别松劲。”凌云的声音沉在意识深处,“刚才那辆车停得太久,不是监视就是等信号。现在走了,说明他们决定动手。”
李冰喉咙发紧,但没出声。她慢慢退回屋内,把备用手机塞进抽屉夹层,顺手摸出那块青灰色石板。石板温热,表面符文微微泛光。
“它感应到了什么?”她问。
“灵脉有波动。”凌云语气微凝,“东南方向,三十米内,能量在聚集——有人在调动内劲破障。”
话音未落,客厅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木头断裂,又像气流炸开。紧接着,一股压迫感从门外直扑而来,压得她耳膜发胀。
李冰猛地转身,后背撞上书桌。她看见客厅的防盗门扭曲变形,门锁崩飞,一个人影踏步而入。
灰袍束腰,袖口翻起,右手五指张开如鹰爪,来人一眼就锁定了她。
王家供奉。
他没说话,脚下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冲来,右掌劈空下压,掌风带着撕裂空气的劲啸,直取胸口。
“蹲下!”凌云喝。
李冰本能屈膝,身体向侧滑倒。可对方速度太快,掌风仍扫中肋骨,一阵钝痛炸开,她摔在沙发边沿,嘴里泛出血腥味。
“这次没人救你。”供奉站定,声音沙哑,“乖乖跟我走,还能留条命。”
李冰咬牙撑地起身,指尖触到茶几碎片。她没捡,而是悄悄将一缕热流从丹田引出,顺着经脉送至掌心。吞天葫在体内轻轻一震,空气中残存的灵脉气息被迅速抽吸,化作温和能量注入她的脉络。
“你还想跑?”供奉冷笑,抬腿踹向沙发扶手。
木料爆裂,碎片横飞。李冰借势后仰翻滚,躲过正面冲击,落地时踉跄两步,左手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
她喘了口气,故意咳出一口血沫。
“你打伤我……警察不会放过你。”她声音发抖,像是强撑。
供奉眯眼盯着她:“你以为报警有用?你父亲昏迷不醒,公司破产清算,谁会信一个疯女人的话?”
他说着逼近一步,掌心再度凝聚内劲,掌风卷起地面碎屑。
李冰垂下视线,手指悄悄掐进墙皮。她在等——等吞天葫完成最后一轮能量转化,等体内那股热流重新聚拢。
“三息之内,束手就擒。”供奉抬起右臂,掌缘泛起青白光芒,“否则,废你一条胳膊。”
李冰忽然抬头,嘴角带血地笑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她右脚猛踩地板,借力前冲半步,双掌交叠推出,将积蓄的灵脉能量沿胸腹一线轰然送出。
“砰!”
气浪炸开,虽不足以伤敌,却逼得供奉收掌格挡。他皱眉后退半步,显然没料到她竟能反击。
“有点意思。”他低声道,“看来上次点穴没废掉你的气感。不过——”
他猛然跨步,左拳横击,拳风裹着沉闷劲道砸向太阳穴。
李冰来不及全避,只能偏头闪让。拳风擦过脸颊,火辣辣地疼,整个人被带得旋转半圈,撞上电视柜。
她顺势抓起遥控器往地上狠摔。
“啪!”
塑料壳炸裂,电池滚落。响动不大,但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装模作样。”供奉冷笑着逼近,“你以为这点小动作能引来谁?”
李冰靠在柜边,呼吸急促。她知道他在试探自己是否还有外援联络手段。她不能露怯,也不能硬撑。
“我不是装。”她抹了把嘴角,“我只是……不想跪着被人拖走。”
她说完,突然抬手,指尖凝聚一点银光,在昏暗灯光下忽明忽灭。
供奉瞳孔一缩。
那是能量外放的征兆——哪怕微弱,也意味着修炼者已初步掌控内劲流转。这种层次的能力,绝不是一个普通富家女该有的。
他眼神变了。
不再轻视,而是杀意骤起。
“留不得你。”他低语,双掌齐出,掌风交错成网,封锁前后退路。
李冰心头一沉。这一次,她躲不过了。
可就在双掌即将印上胸口的刹那,门外响起一道清越掌风。
“住手!”
一道身影掠入客厅,掌势如流云舒展,一托一带,竟将供奉的合击之势尽数卸开。
来人站定门前,正是白云飞。
他没穿外套,只着一件素色练功服,袖口挽至肘部,掌心余劲未散,隐隐有气旋流转。
供奉后退两步,目光死死盯住他:“你是谁?敢插手王家事务?”
“我是谁不重要。”白云飞挡在李冰身前,声音平静,“重要的是,这房子有我的禁制标记。你破门而入,等于挑衅整个隐世武道圈。”
供奉脸色微变。
他知道“禁制标记”意味着什么——那是古武家族间默认的领地警示,一旦触犯,极易引发连锁冲突。
“她欠债属实。”他咬牙道,“我只是来执行资产接管。”
“接管?”白云飞冷笑,“用掌劲震断门锁?用内力伤人?王家现在连规矩都不讲了?”
供奉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李冰手中那点未散的银光,又看了看白云飞凝而不发的掌势,终于冷哼一声。
“今天算你们运气好。”他退向门口,“但这事没完。她逃不出三天。”
说完,转身跃出破损的门框,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巷口。
屋内恢复安静。
李冰靠着电视柜缓缓滑坐到地,手抚肋骨处,疼得吸气。她吐出一口浊气,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抖。
“你怎么样?”白云飞转身蹲下,探手搭她腕脉。
“没事。”她摇头,“就是胸口闷,像被铁锤砸过。”
白云飞眉头微皱:“内劲震荡,伤了肺腑经络。幸好你及时运功护心,否则至少断两根肋骨。”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含着,别咽。能缓痛,也能压住淤血。”
李冰接过药丸放进嘴里,苦味立刻弥漫开来。
“谢谢。”她说。
白云飞点头,起身环顾满屋狼藉。“他们不会再派人明着来了。但这只是开始。”
“我知道。”李冰靠着墙,慢慢闭眼,“他们想让我崩溃,想让我求饶。可我现在……反而不怕了。”
她握紧拳头,掌心还残留着那一瞬的能量流动感。
原来在刀锋下活着,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逞强,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还能动,还能反抗,哪怕只是一寸。
“我会常来巡查。”白云飞说,“这段时间,你别单独出门。门窗修好前,我在院外布个简易警戒阵。”
李冰睁眼看他:“你会一直帮我吗?”
“我不是帮你。”他顿了顿,“我是守规矩。破门伤人,越界夺产,这些事若不管,迟早有人对付别人家的女儿。”
他说完,转身走向门口。
夜风从破洞灌入,吹动窗帘一角。
李冰坐在地上,手伸进衣兜,摸出那把铜钥匙。钥匙边缘有些发烫,像是被体温焐了很久。
她低头看着它,忽然觉得这把钥匙不只是开一扇门那么简单。
它通向的,或许是她从未见过的世界。
屋外,巷子尽头传来脚步声渐远。
她没抬头,只是把钥匙攥得更紧了些。
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她脚边的一块碎玻璃上,映出一道细长的光痕,像刀锋划过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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