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黑球撞上护盾的瞬间，李冰的双臂像是被铁锤砸中，整个人向后一仰，脚跟踩进地缝里才没倒下。她没松手，右手死死按着元素水晶，左手依旧卡着符文钥匙的凹槽边缘。七彩光带在头顶炸开一圈乱流，东侧护盾先裂，蛛网般的裂痕顺着能量纹路爬满半面屏障，咔的一声，整片区域崩成碎片。
凌云的声音直接刺进脑海：“松左手！引灵脉入体，化箭！”
她咬牙，猛地抽回符文钥匙。星序封印网立刻塌了一角，光门底部的蓝光剧烈抖动，眼看就要熄灭。但她顾不上了，右手将元素水晶往地上一压，同时张开吞天葫的吸纳口，地底灵脉的能量轰然涌入经脉，火与水两种属性在体内对冲，几乎撕裂她的五脏六腑。
“稳住！”凌云喝，“用平衡本源压住暴动！”
她闭眼，意识沉入丹田。那一滴藏在化龙诀根基里的龙之精血轻轻一震，一股温润的力量扩散开来，瞬间抚平了体内翻腾的能量乱流。她趁机将灵脉气息、元素层残存的火水双能、还有星序封印网最后一点未散的秩序之力，三股能量强行拧在一起，顺着右臂推向掌心。
掌心发烫，皮肤下隐隐有光流转。她没睁眼，凭着契约感应，把这团压缩到极致的能量塑成一支短箭。箭身不足一尺，通体七彩，表面不断有细小的电弧跳动，像是随时会炸开。
混沌首领已经冲到了十步外。
他右掌再次凝聚出一团比之前更小、更凝实的黑球，中心那点紫光像毒蛇的眼睛。他不再试探，直扑阵眼位置，目标明确——只要一掌拍进光门根部，整个跨界通道就会被混沌污染，再也无法逆转。
李冰抬手，射箭。
短箭离掌的刹那，空气像是被割开一道口子。它没有直线飞行，而是贴着地面划出一道螺旋轨迹，沿途吸走逸散的元素残流和星序碎片，越飞越亮，速度越来越快。混沌首领察觉不对，猛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短箭已穿透他胸前的黑气护盾，正中胸口核心。
“呃——！”
一声闷响，像是石头砸进烂泥。他整个人僵住，胸口的黑球瞬间溃散，紫光熄灭，黑气如烟般四溢。紧接着，他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上庭院石栏，咔嚓一声，石栏断裂，碎石溅了一地。
他趴在地上，右臂焦黑一片，指尖还在冒烟。胸口的衣服破了个洞，露出底下暗紫色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但他没死，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手指抠进泥土，开始挣扎着要站起来。
李冰没追击。
她立刻把符文钥匙重新插回阵眼凹槽。咔的一声，备用能量回路启动，残存的星序封印网从地底缓缓升起，勉强接住光门底部的震荡。元素层虽然受损严重，但火系精灵还守在东墙节点，水系精灵也在南侧导流渠维持净化循环。她右手仍压着元素水晶，不敢松劲，生怕阵法彻底失衡。
肩胛骨旧伤突然撕裂般疼起来，她咬住下唇，没出声。指尖渗出血丝，顺着水晶边缘滑下去，在地面上滴出几点暗红。
凌云的声音缓了些：“你刚才那一箭，融合了灵脉、元素、星序三重能量，还借了吞天葫的压缩力和化龙诀的平衡控制。这种打法，不能再多用。”
“我知道。”她喘了口气，“再来一次，经脉就得废。”
“那就别再硬拼。”凌云说，“你现在只需要守住阵眼，等他们回来支援。”
她没答话，眼睛一直盯着混沌首领。
那人终于站起来了。他左腿还在抖，右手垂着，明显使不上力，但眼神比刚才更狠。他抹掉嘴角的血，低头看了看胸口的伤口，又抬头看她，嘴角扯出一个笑。
“你不是李冰。”他说，声音沙哑得像磨刀，“你的气息……变了。”
李冰没理会。
她只记得沈毅说过，王家押送玄铁雄的路上，他也喊过同样的话。那时候她否认了。现在她不想解释。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站在这里，一步都不能退。
混沌首领抬起左手，掌心再次凝聚出一团黑雾。这次没有紫光，也没有高密度压缩，但黑雾翻滚得极快，像是活物在呼吸。他没急着进攻，反而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李冰右手微微发力，元素水晶的震颤加快。火系精灵感应到她的意图，悄悄调转方向，一只绕到敌人侧后方，另外两只在空中形成夹角，准备随时拦截。
“你以为，靠那些小虫子就能挡住我？”混沌首领冷笑，“你们所有人，都不过是祭品。”
他忽然抬手，黑雾脱掌而出，不是冲她，而是直奔光门顶部的星序符文。
李冰瞳孔一缩。
那是维持通道稳定的锚点之一，一旦被污染，整个光门结构都会扭曲。她来不及思考，左手猛拍地面，一道灵脉锁链从地底弹出，横切过去，堪堪将黑雾截断。锁链也被腐蚀了一截，冒出青烟。
混沌首领趁机再进一步，距离阵眼只剩五步。
李冰深吸一口气，右手将元素水晶往下压了半寸。这是她在冒险——压得太深，可能引发局部逆流；压得不够，护盾修不好。但她必须赌一把。
元素层开始缓慢重组，七彩光带一节节亮起，从南侧向北延伸。光门的轮廓稳定了些，涟漪减小。
混沌首领停下脚步，盯着她手里的水晶。
“你能撑多久？”他问。
李冰没看他，只低声说：“够把你拦在外面。”
他笑了，笑声里带着血味。然后他抬起完好的左臂，五指张开，掌心朝天。一股浑浊的气息从他体内涌出，不是冲向她，而是渗进地面，顺着地脉流向阵眼根部。
李冰立刻察觉不对。地底能量流变得粘稠，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右手一紧，元素水晶的震颤频率突变，试图强行疏通。
可就在这时，她肩胛骨的伤口猛地一抽，整条右臂差点失去知觉。
她知道，那是强行融合三重能量的代价开始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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