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天道盟”的首次正面进攻，让周凡和柳小小士气大振。虽然知道这只是漫长斗争的开始，但阶段性胜利的喜悦依旧需要宣泄。
“今天必须庆祝一下！”柳小小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凡，“我们吃顿好的吧！我感知气场很耗体力的！”
周凡看着屏幕上已经稳定下来的数据和银行账户里因“心灵释放体验馆”而略有盈余的余额，推了推眼镜，难得地没有反驳：“可以。想吃什么？”
“火锅！”柳小小毫不犹豫，“要辣的！红油滚滚的那种！”
她对于这种能将所有食材一锅炖、热气腾腾的烹饪方式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认为这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是对抗阴煞之气的绝佳“法器”。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了市中心一家以地道川味闻名的火锅店里。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店里人声鼎沸，辛辣的香气混合着牛油的醇厚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确实充满了柳小小所说的“人间烟火气”。
红油锅底很快沸腾起来，翻滚的红色汤浪如同他们刚刚经历的那场能量交锋。柳小小熟练地涮着毛肚、黄喉，吃得鼻尖冒汗，满脸幸福。周凡则相对克制，更多时候是在涮一些青菜和菌菇，偶尔推一下眼镜，目光扫过周围喧闹的人群，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你看什么呢？”柳小小夹起一片肥牛，含糊不清地问。
“没什么。”周凡收回目光，“只是觉得，普通人感知不到的世界，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各种‘故事’。”
“那当然啦！”柳小小吞下牛肉，灌了一口冰镇酸梅汤，“所以我们出马仙责任重大嘛！不过现在好啦，有你这个‘科技外挂’，感觉以后‘看事’都能上流水线了！”她异想天开地说道。
周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柳小小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原本只有代码和逻辑的世界，确实增添了许多意想不到的色彩和……混乱。
就在柳小小准备对一盘新鲜鸭血下手时，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地看向了火锅店门口的方向。
周凡立刻察觉了她的异样：“怎么了？”
“有‘同行’的气息……”柳小小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和好奇，“而且，不止一股，混杂着……有点奇怪。”
几乎是同时，火锅店的玻璃门被推开，铃铛轻响。
走进来的是三个人，组合颇为奇特：
为首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子，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改良中式套装，长发挽起，插着一根简单的木簪。她容貌清丽，但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干练和气场，眼神扫过店内，锐利如鹰。柳小小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女子身上带着正统玄门的气息，修为不浅，而且……隐隐有官家的味道。
她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些的男女，像是助手或下属。男的身材挺拔，穿着休闲西装，眼神机警，不停打量着四周环境；女的则抱着一台平板电脑，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动着。
这三人一进来，与周围热火朝天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是‘有关部门’的人？”周凡低声猜测，他想起了之前处理“彼岸花”事件时，柳小小提过可能存在官方的特殊机构。
“不像完全官方的，气息更杂……”柳小小微微摇头，“但那个带头的女人，很强。”
那三人似乎早有目标，径直朝着周凡和柳小小这一桌走了过来。
清丽女子在桌前站定，目光落在柳小小身上，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审视：“东北柳家的小仙姑？何仙姑的高徒？”
柳小小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脸上那副吃货的表情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出马仙的沉稳：“是我。阁下是？”
“我叫凌清澜。”女子自我介绍，语气淡然，“‘民俗文化与异常现象调查处理中心’，特别行动组组长。”她亮出了一个带有国徽的特殊证件，一闪而过。
果然！周凡和柳小小心中同时一动。官方机构真的存在！
“这两位是我的组员，赵明，技术分析。”她指了指身后的年轻男子，然后又指向抱着平板的女子，“李悦，信息支援。”
凌清澜的目光随后转向周凡，带着一丝探究：“这位就是周凡先生吧？顶尖程序员，近期明月路13号‘凶宅’变‘网红体验馆’的幕后推手，以及……金鼎国际大厦区域能量场异常波动的‘平复者’。”
她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刚刚结束不久的能量交锋都了如指掌！
周凡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依旧平静：“凌组长消息很灵通。”
“职责所在。”凌清澜淡淡一笑，那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不请我们坐下聊聊吗？关于‘天道盟’，关于你们最近做的一些……游走在规则边缘的事情。”
柳小小和周凡对视一眼，知道这顿庆功宴是吃不消停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请坐。”周凡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空位。
凌清澜优雅落座，赵明和李悦则站在她身后，如同两尊门神。
“首先，感谢二位之前协助处理‘彼岸花’的遗留问题，以及这次对金鼎大厦区域稳定做出的……非官方贡献。”凌清澜开门见山，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但我们必须提醒你们，私自干预大型公共区域的能量场，尤其是使用未经报备和安全性验证的技术，是极其危险且不合规的行为。”
柳小小忍不住反驳：“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天道盟’用风水杀阵害人？”
“对付‘天道盟’，是我们部门的职责。”凌清澜语气转冷，“他们是一个结构严密、历史悠久且极度危险的非法组织，远非‘彼岸花’之流可比。你们的擅自行动，很可能打乱我们的部署，甚至引火烧身，波及无辜。”
周凡推了推眼镜，冷静回应：“凌组长，如果贵部门能够有效遏制‘天道盟’，金鼎大厦的局面就不会发生。我们是在问题已经出现，并且可能造成更大危害时，采取了必要的自救和干预措施。”
凌清澜看着周凡，眼神锐利了几分：“周先生，你的技术很独特，甚至可以说……惊艳。但正因为独特，才更需谨慎。你们对‘天道盟’的了解有多少？知道他们供奉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背后又牵扯到哪些势力？”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周凡和柳小小一时语塞。他们的确所知有限。
“看来你们并不清楚。”凌清澜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天道盟’追求的，并非简单的敛财或破坏。他们信奉的是‘混沌天道’，认为现今秩序是对天性的束缚。他们利用科技和玄术结合，目的是为了扰乱世间平衡，汲取混乱能量，最终实现某种……‘清洗’与‘重建’。”
混沌天道？清洗与重建？周凡和柳小小都被这个说法震了一下。这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疯狂和宏大。
“所以，你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犯罪团伙，而是一群拥有危险技术和思想的‘疯子’。”凌清澜总结道，“现在，告诉我，你们是打算继续凭着一腔热血单干，还是愿意在必要的监督和指导下，与我们进行有限度的合作？”
火锅依旧在咕嘟咕嘟地沸腾着，红油翻滚，香气四溢。但桌边的气氛，却已然降至冰点。
突如其来的官方势力，更深层次的敌人真相，以及一个看似选择，实则可能决定未来道路的提议。
周凡和柳小小知道，他们悠闲（鸡飞狗跳）的都市降魔日常，从这一刻起，恐怕要正式卷入更大的漩涡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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