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傻妞!”赵梦萌嘟着嘴抗议,但脸上笑意不减,还沉浸在电影的情绪里,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王一,“王一哥,你说,蒙天放等了两千年,最后在博物馆看到那尊和他一模一样的俑像,一下子就想起了前世,认出冬儿的转世山口靖子……那种情感是不是特别神奇,特别……浪漫?”她歪着头,声音里略带点回味。
“电影嘛,艺术加工。”王一客观地评价道,“现实中哪有那么玄乎的事。两千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能记得什么?”
“哎呀!王一哥!”赵梦萌不满地跺了跺脚,松开王一的手,转过身站到他面前,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他,神情变得格外认真,甚至显露出一点执拗,“你真是一点都不浪漫!木头!石头!榆木疙瘩!”她的小脸在路灯下气鼓鼓的,像只充了气的河豚,“你就不能想象一下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分开了很久很久,像电影里那样过了两千年,你……你还会认得我吗?”
王一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他伸出手,重新牵起她因为生气而发凉的小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像极了哄小孩的意思:“好了好了,别瞎想了,现实中哪有人能活两千年?再说了,我们以后不是都在嘉禾市分行吗?天天都能见面,怎么会分开那么久?电影是电影,生活是生活。再说了,”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地说,“真要分开那么久,估计我早就化成灰了,还怎么认你?”
“哼!讨厌!”赵梦萌被他最后一句逗得破功,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握紧了他的手,“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比如……比如就算过了两千年,我也一定能认出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王一哥呀!”她学着电影里深情的腔调,自己说完先“咯咯”笑了起来。
王一被她逗乐了,摇摇头:“行行行,你是我唯一的傻妹子,行了吧?快走吧,浪漫的赵大小姐,再浪漫下去,宿舍楼都要关门了。”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聊着电影里的情节,聊着学校里的趣事,聊着对即将到来的银行工作的憧憬和忐忑。两人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王一也渐渐习惯了这份亲昵,不再别扭,只当是照顾一个活泼粘人的小妹妹。不知不觉间,嘉禾大学那熟悉的南大门已经出现在视野里。
“这么快就到了呀……”赵梦萌看着校门口亮着的灯牌,言语里伴随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和不舍,脚步也慢了下来。
“嗯,到了。”王一应道,松开了牵着她的手,“走吧,送你回宿舍。”
“好呀!好呀!”赵梦萌立刻又开心起来,蹦跳着跟上,“真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就好了!”
王一失笑:“傻妹子,今晚净说傻话。路还能自己变长不成?”
通往女生宿舍区的林荫道比校外街道更加静谧,只有路灯和月光洒下清辉,高大的凤凰木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小虫的鸣叫。两人并肩走着,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的清晰,赵梦萌不再蹦跳,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偶尔侧头看看王一,脸上露出满足而恬静的笑意。
“王一哥,”她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今天……是我大学四年里,最开心、最快乐的一天。”她的话语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真诚,在夜色中清晰地传入王一耳中。
王一心头一动,低头看向她。月光洒在她柔和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纯粹的喜悦和感激。
“为什么?”王一忍不住问。
“因为……”赵梦萌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王一,两人站在女生宿舍区入口的灯光下。她仰起脸,深深地凝望着王一,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汇聚了所有星光的笑容,“因为……我终于实现了从小到大的梦想——我有一个哥哥了!一个会陪我吃饭、陪我看电影、会保护我、会让我特别安心、特别开心的哥哥!王一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那略微的哽咽声,是喜悦的、也是满足的,说完,她忽然踮起脚尖,在王一愣神之际,一个轻柔而迅速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落在了他的脸上,温软、微凉,像一阵微风拂过,在王一心里激起了波澜!
此刻的王一被施了定身咒,大脑一片空白,脸上被触碰的地方像被烫了一下,蔓延开一片灼热,直冲耳根,他只能呆呆地看着赵梦萌。
赵梦萌亲完,脸颊早已红透,她飞快地后退一步,转身就跑进了宿舍区敞开的大门,跑了几步,又停下,回过身来,她站在门内的灯光下,脸上绽放出羞涩又明媚的笑容,对着还呆在原地的王一,用力挥了挥手,飘过来一缕夜风也吹不散的暖意:“王一哥哥!再见!早点休息哦!”
说完,她像只轻盈的小鹿,转身融入了宿舍区深处婆娑的树影里,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馨香。
王一看着赵梦萌消失的方向,半晌,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魂魄,对着空无一人的宿舍区大门,低声回应了一句:“嗯……再见,妹子,早点休息。”
他转过身,独自一人走在回男生宿舍的路上,刚才那一吻带来的冲击波还在体内震荡,但看着前方熟悉的宿舍楼轮廓,王一的心绪却渐渐沉淀下来,今晚的一切——电影院的惊险与温情,夜路上的欢笑与童言,还有那最后如同微风般拂过心尖的轻吻——都像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深深印刻在他的记忆里。
这个叫他“王一哥”的女孩,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特别的位置——是妹妹、是朋友、也是未来在嘉禾市分行并肩同行的伙伴。这份关系,纯粹而温暖,沉淀着青春特有的明媚色彩,为他即将开启的职业生涯,增添了一抹亮色和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貌似也在为这个特别的夜晚而闪烁,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平静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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