蔫茄子捕头那句“柳青天柳大人……最迟后天就到!”,像一道九天惊雷,不偏不倚,正正劈在县衙后堂的屋顶上!
“咣当!”
贾清廉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摔得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盯着蔫茄子捕头,仿佛看到了勾魂的无常鬼!
“柳……柳……柳……”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舌头像打了结,那个让他肝胆俱裂的名字怎么也吐不完整。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骨头,“噗通”一声,直挺挺地从太师椅上滑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老爷!”旁边的丫鬟吓得尖叫起来。
只见贾清廉瘫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像条离水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他裤裆处迅速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弥漫开来——他又一次,被活生生吓尿了裤子!而且这次,直接吓晕了过去!
“废物!废物!”赵氏看着地上人事不省、屎尿齐流的贾清廉,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踹两脚!但此刻,她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蔫茄子捕头带来的消息,像一把冰冷的钢刀,狠狠捅进了她的心窝!
柳青天!
铁面阎罗柳青天!
那个让整个官场闻风丧胆的名字!那个所到之处,贪官污吏人头落地的煞星!那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只认王法不认人的活阎王!
他怎么会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赵氏只觉得一股灭顶的绝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精心构筑的“平安钱庄”,她搜刮来的金山银海,她编织的关系网……在“柳青天”这三个字面前,脆弱得像阳光下的雪人,顷刻间就会融化崩塌!
她想起库房里那些还没来得及烧干净的假账本……
她想起案卷室里孙慢慢还在慢悠悠“整理”的老孙头冤案卷宗……
她想起后院菜地里刚埋下去、土还没踩实的赃银……
她想起公堂上李火火那差点打死人的暴行和满城百姓愤怒的目光……
她想起停尸房里那具无名男尸和老孙头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桩桩件件!哪一件经得起查?哪一件不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完了……全完了……”赵氏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发软,踉跄着后退,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摔倒。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此刻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哆嗦着,连牙齿都在打颤。
“夫……夫人……您……您得拿个主意啊……”蔫茄子捕头哭丧着脸,看着地上昏厥的县令和摇摇欲坠的夫人,感觉自己也要晕过去了。
“主意?拿什么主意?”赵氏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柳青天……那是活阎王啊!他……他怎么会来平安县?怎么会……”
她猛地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快!快去打听!柳青天……他……他走到哪了?带了多少人?有什么喜好?家里有什么人?有没有……有没有什么能攀上的关系?花多少钱都行!快!快去!”
“是!是!”蔫茄子捕头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赵氏看着蔫茄子捕头消失的背影,再看看地上瘫着的贾清廉,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再次袭来。她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什么“聚宝盆”,什么“平安钱庄”,什么“女诸葛”……在绝对的力量和铁一般的律法面前,都成了可笑又可怜的把戏!
她仿佛看到,平安县衙那朱漆大门正在缓缓关闭,门外,是手持锁链、面容冷峻的衙役;门内,是她和贾清廉,还有钱多多、孙慢慢、李火火……一个个面如死灰,等待着最终的审判。那把悬在头顶的铡刀,已经落下了冰冷的寒光!
“柳青天……柳青天……”赵氏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和无助的哀鸣。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所有的算计、所有的贪婪、所有的狠毒,在真正的“青天”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那么肮脏,那么……不堪一击!
她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保养得白皙细腻、戴着金戒指的手,这双手,数过无数的金银财宝,写过无数的“规矩”条子,指使过无数的肮脏勾当……如今,这双手,却只能徒劳地抓住冰冷的墙壁,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一点点地,将她拖向无底的深渊。
后堂里,只剩下贾清廉微弱的呻吟和赵氏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喘息。尿骚味和绝望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死寂的空气中。平安县衙的天,彻底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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