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和虎符的秘密被严格封锁,表面上的平安县,依旧是一派井然有序、欣欣向荣的景象。银矿生产步入正轨,学堂书馆的地基问题因涉及前朝禁碑,已上报朝廷等待指示,暂时搁置。杜明远每日处理公务,安抚民心,暗中则与孙慢慢、红姑加紧分析线索,试图寻找另一半虎符的蛛丝马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平安县接连破获大案、发现银矿的消息,早已传遍青州,自然也引起了更高层面的注意。尤其是隆庆劫饷案牵扯出的青州官场旧账,以及平安县银矿这块突然冒出来的肥肉,都让某些人心思浮动。
这日,杜明远正在书房与孙慢慢商议事情,忽然衙役急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巡按御史大人到了! 仪仗已到县衙门外!”
巡按御史?杜明远心中一惊!这可是代天巡狩、拥有风闻奏事、先斩后奏大权的钦差!怎么会毫无征兆地突然驾临平安县?他不敢怠慢,连忙整理官袍,率领县衙属官出门迎接。
只见县衙门外,一队威风凛凛的护卫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轿帘掀开,一位身着绯色官袍、面容清瘦、目光如电的四品大员缓步下轿,正是都察院派出的巡按御史周廷玉。此人以铁面无私、刻板严苛着称,在官场素有“冷面御史”之名。
“下官平安县令杜明远,率阖县属官,恭迎巡按大人!”杜明远躬身行礼,心中暗自警惕。周廷玉此行,绝非简单的例行巡查。
周廷玉微微颔首,神色冷淡,目光扫过杜明远及其身后的钱多多、孙慢慢等人,最后落在钱多多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杜县令不必多礼。本官奉旨巡查州县,听闻平安县近来颇多事端,又新开银矿,特来查看。尤其是……这矿务账目,需得细细核对,以免滋生贪腐,辜负圣恩。”
他特意强调了“账目”二字,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又瞥了钱多多一眼。
钱多多站在杜明远身后,本来就被这突然到来的大官吓得腿软,一听“核对账目”,再被周廷玉那冷飕飕的目光一扫,顿时觉得裤裆一热,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又吓尿了!幸好官袍宽大,一时看不出来,但他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手里的汗巾都快攥出水来了。
杜明远心中叫苦,深知来者不善。周廷玉明显是冲着矿务账目来的,而且似乎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钱多多做的账目,虽然大的方面没问题,但一些小账目,比如招待勘探队、购置工具、犒劳乡勇等,为了“节省”和“灵活”,确实有些地方做得比较“模糊”,甚至有些无伤大雅的“技术处理”。这要是被周廷玉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盯上,小事也能变成砍头的大罪!
“下官遵命!账目俱已备齐,请大人查验。”杜明远强作镇定,将周廷玉迎入大堂,同时暗中对钱多多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准备。
钱多多连滚带爬地跑到账房,看着那一摞摞账本,手抖得连算盘都拿不稳了。他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账目里到处都是漏洞,周廷玉随便一指就能要了他的老命!他慌慌张张地拿出一些空白账页和笔墨,想临时抱佛脚,把一些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修改或重做,弄得更“完美”一些。
可他越急越乱,墨汁滴得到处都是,字写得歪歪扭扭,数字更是对不上。他这边手忙脚乱,那边周廷玉已经端坐大堂,命令随行的账房师爷:“即刻将平安县银矿开办以来所有账目,全部搬来!本官要亲自过目!”
当衙役将一箱箱账本抬到大堂时,钱多多还在后面抓着几本账本,试图做最后的“补救”,脸上毫无血色,裤裆处湿漉漉的凉意提醒着他刚才的失态。
周廷玉面无表情地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开。大堂内鸦雀无声,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钱多多压抑不住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杜明远站在堂下,表面平静,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他知道,周廷玉此行,就是来找茬的!一旦被他抓住把柄,别说钱多多,就连他自己,也可能当场被革职查办,甚至掉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查账,如同一把铡刀,悬在了杜明远和整个平安县衙的头顶!
钱多多那漏洞百出的账本,能经得起“冷面御史”的火眼金睛吗?
杜明远能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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