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顺畅,眼神甚至又开始闪烁起那种研究者独有的、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光芒,仿佛那只正在被恐怖力量侵蚀的手臂不是她自己的。
“你管这叫小小的反噬?”
李凡猛地打断她,声音因为激动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拔高,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那是‘晦’,是会要命的东西,你把它引到自己身上来了?你疯了?”
他想起身,却被一阵眩晕击中,又跌坐回去,只能死死瞪着上官语儿,胸口剧烈起伏。
上官语儿被他吼得怔住了,似乎很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她歪了歪头,认真解释道。
“这是最优解。你的修为太低,经脉强度不足以承受两种异种能量的冲突和‘晦’的进一步侵蚀。”
“而我修炼的天医谷功法本就蕴含阴寒毒性,对这类污染有一定的抗性和包容性。”
“由我来承接并分析化解,成功率最高,样本保存也最完整。”
“从医学和研究角度来讲,这是最合理的选择。”
她的逻辑清晰,冷静得近乎冷酷,完全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但这份冷静和“合理”,却像一把刀子,猝不及防地刺中了李凡内心某个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柔软角落。
就因为他的修为低?
就因为他是“珍贵的样本”?
所以她就能毫不犹豫地把致命的风险揽到自己身上?
这算什么狗屁道理。
一种混杂着愤怒、愧疚、还有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强烈的想要“保护”什么的冲动,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开来。
他一直只想当条咸鱼,苟命第一,麻烦不沾身。
可眼前这个女孩,这个思维脱线、天然呆、却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傻事”的女孩…
“合理你个…”
李凡气得差点骂脏话,他喘着粗气,眼睛发红。
“赶紧想办法把它弄掉,你们天医谷就没点解毒丹?清心符?什么都行,需要什么材料?我去找。”
看着他这副急赤白脸、几乎要跳起来的样子,上官语儿琉璃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但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情绪,微弱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尚未泛起涟漪就已消失。
她摇了摇头。
“寻常解毒丹没用。这是法则层面的污染,非毒非咒。需要…更特殊的‘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凡因为激动而愈发苍白的脸,补充道:
“而且你现在需要休息,不宜走动。这处山洞很隐蔽,暂时安全。我已经用随身带的药粉掩盖了我们的气息。”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墨灵带着哽咽的声音。
“语…语儿姐姐…你手上的黑纹…好像…好像又往上爬了一点…”
上官语儿闻言,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藏在身后的手臂,语气平淡。
“嗯,侵蚀速度比预想的快了百分之七左右。看来它对活性的、蕴含特殊灵力的血肉更感兴趣。数据记录一下。”
李凡看着她那副仿佛在记录别人病情的样子,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姑娘是真的不知道怕吗?
还是她早就习惯了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去“研究”和“治疗”?
他猛地想起在百草城,她也是那样,徒手去碰触那些灰黑色的雾气,还一脸兴奋地想要研究“诚实话筒”…
一股后怕和更深的焦躁攫住了他。
“系统,系统,死哪去了?滚出来。”
李凡在脑海里疯狂呼喊。
“有没有办法?清除污染?净化?什么都行,奖励我不要了,倒贴都行,赶紧的。”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救美’意愿,环境扫描中…目标分析:上官语儿,状态:轻度‘晦’污染侵蚀,正在缓慢恶化…】
【方案检索中…检索完毕。】
【推荐方案一:兑换‘大光明净化符’(天阶下品),需消耗功德值点。宿主当前功德值:-5(注:因百草城破坏公物、惊吓路人、间接导致市场动荡等行为扣除)。】
【推荐方案二:寻找并服用‘净世白莲’(生于至纯至净之地,万年一开花),或可净化。】
【推荐方案三:支付1000上品灵石,启动系统临时辅助驱散功能(效果:可能加速污染\/可能轻微净化\/可能引发未知变异,成功率<1%)。】
李凡:“……”(一整个大无语)
他就知道。
这破系统永远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是要天价就是要看脸,唯一能买的还是个坑爹的赌博选项。
“要你何用。”
李凡气得差点心梗。
【叮!检测到宿主辱骂系统,能量波动异常,触发隐藏惩罚机制:临时附加‘虚弱无力’状态,持续一个时辰。友情提示:咸鱼要有咸鱼的觉悟,请安心躺平。】
一股更强的虚弱感瞬间席卷全身,李凡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
看到他脸色更难看了,上官语儿反而挪近了些,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冰凉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脉搏上,仔细感应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
“你的气血波动更乱了?奇怪…刚才明明稳定了…难道是污染之力有远程干扰效应?”她完全没往系统惩罚那边想,又开始进入学术思考模式。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苍白的脸,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再想到她藏在身后的、正在被侵蚀的手臂,李凡心里那股无名火和保护欲交织得更加猛烈。
他猛地一咬牙,用尽刚刚被惩罚后残留的力气,反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因为虚弱和激动,有些发抖,但握得很紧。
上官语儿浑身一僵,琉璃色的眸子愕然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他这个动作。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冰凉,被他温热(虽然虚弱)而颤抖的手抓着,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
“听着,”
李凡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固执。
“我不管什么最优解,也不管什么狗屁数据,你的手,必须治好,这是我的事,我来想办法,在你没好之前,不许再动用任何灵力和毒功,听到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近乎命令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话。
没有了平时的吐槽和懒散,只剩下纯粹的焦急和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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