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吧,弟弟
阮宝梨给霍墨回消息,让他直接来霍砚房间找自己,消息发送出去下一秒,他们就听到客厅的敲门声。
霍砚起身去开门,问:“你不会一直就站在门口吧?”
霍墨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心虚道:“我猜你不会让她私底下见我。”
霍砚说:“那你还问?就不能跳过无用的步骤吗?”
霍墨撇了下嘴,在霍砚转身朝前走后,嘟囔着,“你怎么不去国家博物院当保安。”
这话被系统听见了,在阮宝梨脑袋里一阵乱笑,阮宝梨不明所以,问它怎么笑成这样?
系统笑着笑着就想哭,“没什么,人设又崩了而已。”
他们三个人在沙发上重新坐下,阮宝梨看霍墨的脸色有些苍白,问:“霍墨先生,怎么了?”
系统明明提示过名场面已经成功复刻,于情于理,霍墨和齐玫之间的情感都应该得到了发展,不说神采飞扬、面色红润,怎么也不该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吧?
阮宝梨正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目光却猛地定格在霍墨的胸口。
就在那里,衬衫之下,仿佛透出皮肤,隐隐约约地延伸出一条极细极淡的红色丝线。
那线实在很细,像一缕被阳光照透的血丝,凭空从霍墨的心口蜿蜒向上,短短一截,被赋予了生命般,始终朝向一个方向。
阮宝梨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
“蚂蚁,”她在心里问,“你看到了吗?霍墨胸口的那条红线。”
系统也呆愣愣的,“我刚刚以为是他衣服的线头,还想这线头怎么那么硬,都翘起来了,没想到它会动。那是什么呀?”
阮宝梨说:“你有空就多翻翻系统好吗?”
系统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话跟霍砚一模一样。”
霍砚显然看不到自己弟弟身上的诡异线条,他见霍墨不说话,问:“不是要聊聊吗?”
霍墨踟蹰道:“我想单独聊。”
霍砚翘起二郎腿,“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霍墨:“……”
阮宝梨尴尬道:“他是怕我受到刺激,突然又……嗯,对。”
霍墨也跟着“对”,但实际上到底哪里对他也不知道,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迷茫和急于倾诉的焦躁,他转向阮宝梨,脸上是孤注一掷,“阮小姐,我觉得很多事情都不对劲。”
阮宝梨尽量平静地看着他,“哪里不对劲?”
霍墨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那条若有似无的红线挣扎着从他的手背上穿透出来,执拗地朝向同一个方向。
“这里……好像有东西,不是生病的那种不适感,是另外一种感觉。”词汇匮乏的男主角努力组织着语言,“有时候明明没什么大事,我心里却会突然特别难受,特别想哭,就像刚才在画室里。但是那种感觉,不是我自己的!”
“我就好像失控了一样,尤其当着齐玫的面,经常不受控制地做出一些很幼稚、很丢脸的反应。”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浮现出自我怀疑和恐惧,“就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推着我,控制着我的情绪和反应。我……还是我吗?阮小姐,刚刚在画室里有一瞬间,我认为你是能明白我的感觉的,对不对?你看我的眼神……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阮宝梨攥住了手。
——我还是我吗?
——有一股力量在推着我。
虽然因为认知不到真相,霍墨的表达很模糊,但这是小说世界里的角色,第一次试图向内探究他们身为角色而被操控的边界。
尽管还未达到对自身存在的质疑,但对无形束缚的感知已经开始萌芽。
阮宝梨其实很不安。
她微微弓着背,随时警惕脑袋里出现系统的警报声。
就连咋咋呼呼的系统也屏住了呼吸。
客厅里陷入死寂,只有他们三个或轻或重的呼吸声,和那条连接着霍墨心口的淡红色丝线——它在空气中微微飘荡,彰显着这个世界的诡异。
“阮小姐?”霍墨唤她。
阮宝梨看向霍墨寻求答案的眼睛,喉咙发紧。
她该怎么说?
告诉他,你只是一本书里的角色,你的爱恨痴嗔都是被写好的设定;
告诉他,你心口还有一条奇诡的红线,它正“盯”着一个方向。
在霍砚深沉的目光和霍墨急切的期盼下,阮宝梨深吸一口气,“霍墨先生,你的感受我或许不能完全体会,但我相信它是真实的。”
她停顿一下,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这句话而受到系统的惩罚。
好在她是安全的。
“你提到的那种力量,”阮宝梨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斟酌再三,以至于她的语速越来越慢,“我们生活里确实存在很多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影响着我们的东西,比如……一些强大的惯性?或者一种周围所有人都在无形中推动你往某个方向走的力量。”
她谨小慎微,尽量用一些生活化的词汇。
她感觉当年专业考试都没有这样辛苦。
“就像……就像从小大家告诉你,你应该喜欢什么,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久而久之你可能就会觉得那真的是自己的想法,甚至分不清哪些情绪是发自内心,哪些……只是外界期待你做出的反应。”她看着霍墨,希望他能像他哥哥一样一点就通。
霍砚可是能直接领悟到“剧本”的。
因为是这世界里的角色,霍砚能自然而然地说出“剧本”两个字,可阮宝梨不行,风险太大。
可惜霍墨只是看着她,并不是很理解。
阮宝梨又说:“你的不安是不是来自于觉得某些时候自己的行为和情感是被强行带出来的,跟你自己有比较大的割裂感?”
霍墨点点头。
“你感觉自己不是自己,这个问题或许不该问别人,应该问你自己。在那些你感到不安的瞬间,在你独处的时候,抛开所有外界的眼光,你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对某个人真正的感受又是什么?如果在特定对象面前,总会做出类似的,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反应,有没有一种可能,某个看不见的‘提线’在……”
“阮宝梨,”霍砚忽然出声,“到此为止。”
阮宝梨和霍墨一起看向他。
“为什么?”霍墨不解,“为什么不能说了?”
霍砚说:“再说下去,她脑子会缺氧。”
霍墨以为这是医嘱,尽管很茫然,也不问了。
“不早了,她得睡觉了。”霍砚起身,盯着霍墨,不容分说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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