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会召开前一日的清晨,黑石镇灵脉广场的东侧突然竖起了块丈高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 “丹会铁匠委托” 几个大字,周围围满了人 —— 有扛着铁锤的凡人工匠,有背着法器的修者,还有来看热闹的村民。木牌下,道源阁的弟子正分发着委托细则,纸张上的字迹清晰:“需打造‘灵脉药碾’百具、‘护炉铁架’五十副,要求适配丹会炼丹炉,可导灵脉气、耐丹药高温,三日内完工,报酬为西山矿砂千斤、灵脉铜二十斤,另有机会获道源阁‘炼器图谱’借阅权。”
陈石头挤在人群最前,指尖反复摩挲着委托细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寒铁 —— 这是去年在黑石镇废矿坑捡的,质地坚硬,还能微弱导气,本想留着给青禾村打护脉具,此刻却觉得,这或许是他证明凡人工匠价值的机会。
“就你这手艺,也敢来接委托?” 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穿玄色锦缎的炼器阁弟子赵坤走过来,手里把玩着块泛着灵气的灵脉铜,眼神扫过陈石头身上的粗布衫,满是轻蔑,“这药碾要能导灵脉气,铁架得耐千度高温,你那破铁匠铺连像样的熔炉都没有,怕是炼出来的东西,连丹炉的边都碰不上就化了。”
周围的修者跟着哄笑起来,有个穿灰袍的修者附和:“赵师兄说得对,凡人工匠哪懂‘灵脉适配’?这委托得让炼器阁的人来,用灵气淬炼材料,才能保证器具能用。”
陈石头攥紧手里的寒铁,指腹蹭过铁上的锤痕 —— 这是他爹当年教他打铁时,一起锻打的第一块铁,上面还留着父子俩的温度。他没反驳,只是走到道源阁弟子面前,声音沉稳:“我想试试。我有块寒铁,能导灵脉气,昨天阿武家的铁匠铺刚修好熔炉,能烧到千度高温,我现在就能打个药碾样品,要是不合格,我立刻走。”
道源阁负责委托的弟子叫墨砚,是个眉眼温和的青年,他看了看陈石头手里的寒铁,又看了看周围起哄的修者,点头道:“丹会委托本就欢迎各方能人,你若能打出合格样品,这委托便有你一份。广场西侧有临时打铁区,你可以去那里试打。”
林烨立刻走上前,帮陈石头拎起装工具的布包:“我们跟你一起去,我帮你看灵脉气的流向,青禾用灵脉钥测材料纯度,阿牛和狗剩帮你搬矿砂。”
林青禾也点头,灵脉钥的金辉轻轻扫过陈石头手里的寒铁:“这铁里有灵脉气残留,虽然淡,但比普通寒铁好得多,只要锻打时顺着灵脉纹路走,肯定能导气。”
阿牛晃着镇邪铃,跟着往临时打铁区跑:“我还能帮你拉风箱!陈叔你教过我,风箱拉得匀,炉火才够旺!”
临时打铁区在广场西侧的空地上,搭着几个简易的铁匠炉,阿武和他爹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 昨晚陈石头托人带信,说想借熔炉用,父子俩天不亮就赶来生好了火,炉子里的火苗窜得老高,泛着淡红的光。
“陈大哥,熔炉温好了,千度没问题!” 阿武爹拍了拍炉壁,手里拿着把刚磨好的铁钳,“矿砂也备好了,有西山的精铁矿,还有你要的灵脉铜碎,都在那边的竹筐里。”
陈石头眼眶一热,接过铁钳:“谢了老哥,等委托成了,我分你一半矿砂。”
“说啥呢!” 阿武爹笑着摆手,“都是打铁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再说,这委托要是让凡人工匠接了,也让那些修者看看,咱们凡人的手艺,不比他们的灵气差!”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阿牛蹲在风箱旁,跟着陈石头的节奏拉着风箱,“呼哧呼哧” 的声音混着炉火的 “噼啪” 声,格外带劲;狗剩用小铁铲把矿砂和灵脉铜碎按比例混合,小心地倒进熔炉里;林青禾站在炉边,灵脉钥的金辉扫过炉内,随时提醒陈石头 “温度够了”“灵脉气没散”;林烨则在旁边铺好铁板,准备接锻打的寒铁。
赵坤带着几个炼器阁弟子站在不远处,抱臂看着,嘴里还在嘲讽:“哼,白费力气!凡火怎么可能炼出导气的器具?等会儿铁一砸就裂,看他们怎么收场。”
陈石头没理会,待炉内的寒铁和灵脉铜熔成金红色的铁水,他用铁钳稳稳夹出,放在铁板上。铁锤落下的瞬间,他想起爹教他的 “三锤定形”—— 第一锤定纹路,要顺着灵脉气的流向;第二锤锻密度,让铁和铜完全融合;第三锤修边角,确保器具平整。
“叮!叮!叮!” 铁锤落在铁水的声音格外清脆,金红色的火花溅在地上,像一朵朵小烟花。陈石头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没停下 —— 他知道,这不仅是在打铁,更是在为凡人工匠争一口气,为青禾村争一份尊严。
半个时辰后,一个巴掌大的药碾雏形渐渐成型。药碾的碾槽里刻着细密的纹路,是陈石头照着灵脉泉的流向画的,能让灵脉气顺着纹路流动;碾轮里掺了灵脉铜碎,泛着淡绿的光,轻轻一转,就能带动周围的灵脉气。
“成了!” 阿牛兴奋地大喊,镇邪铃摇得 “叮铃” 响,“陈叔你看,碾轮能聚气!”
林青禾赶紧用灵脉钥检测,金辉落在药碾上,瞬间亮起柔和的光:“灵脉气导通率九成,耐温性也够,比委托要求的还高!”
墨砚走过来,拿起药碾仔细查看,眼里露出惊讶:“这纹路设计得很巧妙,比炼器阁的制式药碾更贴合灵脉流动,而且不用灵气淬炼,凡人也能使用 —— 陈师傅,这委托,你接下了!”
周围的村民立刻欢呼起来,阿武爹拍着陈石头的肩:“好小子!没给咱们凡人工匠丢脸!” 张婶也挤过来,递过一碗灵米粥:“快喝点粥补补力气,这几天打器具肯定累。”
赵坤的脸色铁青,却还嘴硬:“不过是个样品,批量打造肯定不行!三日内要百具药碾、五十副铁架,你们凡人的速度,根本赶不上!”
“我们能赶上!” 阿武突然开口,指着周围的几个凡人工匠,“我爹已经联系了黑石镇和青禾村的铁匠,一共五个铁匠铺,大家一起打,肯定能按时完工!而且我们不用灵气,节省时间,比你们修者一个人慢慢炼快多了!”
其他凡人工匠也纷纷点头,一个留着络腮胡的铁匠扛着铁锤走过来:“陈师傅手艺好,我们信你!一起干,让那些修者看看,咱们凡人也能办大事!”
墨砚笑着说:“既然有多位铁匠帮忙,那委托就由陈师傅牵头,后续材料和进度,我会派弟子跟进。对了,这是委托的附加要求 —— 所有器具都要刻上‘灵脉守护’的印记,丹会结束后,这些器具会分发给灵脉村落的凡人,方便大家日常炼药护脉。”
陈石头接过墨砚递来的印记模板,上面刻着朵灵脉花,和青禾村灵田边的花一模一样。他握紧模板,心里满是自豪 —— 原来这委托不仅是为丹会,更是为了所有凡人村落,为了让更多人能用上护脉器具,守护自己的家园。
众人转移到阿武家的铁匠铺,开始制定打造计划:陈石头负责设计和质量把控,阿武爹和其他铁匠负责锻打,阿牛和狗剩帮忙搬运材料、拉风箱,林青禾用灵脉钥检测每一件成品的灵脉导通率,林烨则负责联系道源阁弟子,领取材料和汇报进度。
铁匠铺里的炉火从清晨烧到黄昏,铁锤声 “叮叮当当” 没停过。陈石头站在熔炉旁,汗水浸湿了粗布衫,却没觉得累 —— 每当他看到一件件药碾、铁架在手里成型,看到其他铁匠专注的神情,看到林烨他们忙碌的身影,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傍晚时分,第一百具药碾终于打好了。陈石头用铁钳夹起药碾,在上面刻上 “灵脉守护” 的印记,灵脉钥的金辉扫过,显示导通率九成五,比样品还高。林青禾笑着说:“比计划提前了半天,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把铁架打磨得更细致些,让大家用着更顺手。”
就在这时,墨砚带着个道源阁的弟子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块泛着黑纹的灵脉铜:“陈师傅,麻烦你看看这铜,能不能用在铁架上?这是刚从西山矿砂里筛出来的,说是能增强灵脉气的导通率,长老们让加在护炉铁架的底座里。”
陈石头接过灵脉铜,用铁锤敲了敲,又放在炉火里烧了烧,眉头渐渐皱起:“这铜有问题。正常的灵脉铜烧了会泛绿,这铜烧了却泛黑,而且敲起来声音发闷,里面可能掺了别的东西,要是用在铁架上,高温下容易裂,还可能影响灵脉气的流向。”
林青禾立刻用灵脉钥检测,金辉落在铜上,竟泛起了细微的黑纹:“里面有混沌气的残留!虽然淡,但高温下会扩散,要是沾到丹药,会让丹药带毒!”
墨砚的脸色瞬间变了:“怎么会这样?西山矿砂一直是道源阁的人负责开采,怎么会掺有混沌气的铜?”
陈石头把灵脉铜放在铁板上,仔细观察黑纹:“这黑纹的走向,跟之前赤精子用的赤灵粉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像是被人刻意掺进去的。会不会是有人想破坏丹会的器具,让炼丹出问题?”
林烨心里一沉,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穿紫袍的女人,还有她身上混杂的邪气:“可能跟之前的赤精子残余势力有关,他们想借丹会的机会搞破坏,让修者和凡人产生冲突,趁机浑水摸鱼。”
墨砚立刻说:“我马上去汇报苏长老,让她派人彻查西山矿砂!这些有问题的铜,绝对不能用在器具上。陈师傅,麻烦你先暂停铁架打造,等我们找到合格的灵脉铜再继续。”
陈石头点点头,把有问题的灵脉铜收好:“你放心,我们会把之前用的铜都重新检测一遍,确保没有问题。丹会关系到这么多灵脉村落,我们不能让坏人得逞。”
墨砚走后,铁匠铺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阿武爹叹了口气:“没想到打个器具还能遇到这种事,这些坏人真是无处不在。”
“但我们也不怕!” 阿牛晃着镇邪铃,眼神坚定,“我们有护星符,有陈叔的铁锤,有林烨哥的解语佩,还有青禾姐的灵脉钥,就算坏人来了,我们也能把他们打跑!”
狗剩也跟着点头,举起小寒铁铲:“我还能帮着看材料,只要有黑纹的铜,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青禾拍了拍陈石头的肩:“别担心,我们一起查,肯定能找出是谁在搞鬼。而且这次委托,我们已经证明了凡人工匠的价值,就算遇到点挫折,也没关系。”
陈石头看着身边的人,心里的凝重渐渐散去。他拿起铁锤,轻轻敲了敲刚打好的药碾,声音清脆:“对!我们不怕!明天丹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把器具准备好,不能让那些修者看扁,更不能让乡亲们失望。”
夜幕降临,铁匠铺的炉火依旧亮着。林青禾用灵脉钥逐一检测之前用的灵脉铜,林烨和解语佩感应周围的灵脉气,查看是否有异常,陈石头和其他铁匠则在打磨已经打好的药碾,阿牛和狗剩帮着把合格的铜料分类放好。
月光透过铁匠铺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一件件泛着光的药碾上,落在众人忙碌的身影上。陈石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踏实 —— 他知道,这次铁匠委托,不仅让他证明了自己的手艺,更让他明白,凡人与修者的差距,不是靠力量弥补的,而是靠团结、靠坚守、靠对守护的信念。就算遇到阴谋诡计,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铁匠铺时,所有合格的药碾和部分铁架已经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上面刻着的 “灵脉守护” 印记,在阳光下泛着淡绿的光。道源阁的弟子来取器具时,看到这些成品,忍不住赞叹:“凡人工匠的手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这些器具,比炼器阁的还实用。”
陈石头站在院子里,看着弟子们把器具运走,心里满是自豪。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丹会的争锋还在后面,更大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最好的伙伴,有最坚定的信念,有所有凡人乡亲的支持。他相信,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就一定能在这场力量与人心的较量中,守住自己的初心,守住灵脉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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