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北风卷着雪沫,掠过无垠的雪原,天地间一片纯白。
这已是陈御风和黄蓉相遇的不知多久了时日了
只是一路走南闯北,四处玩耍。
黄蓉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小脸冻得微红,却兴致极高。
她忽然停下脚步,拉住陈御风的衣袖,指着那株最高、花开最盛的梅树,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风哥哥!你看那枝头最高的梅花,开得多傲气!我们打个赌好不好?不用内力,单凭轻身功夫,谁先把它摘下来,就算谁赢!”
陈御风青衫在雪中更显单薄,却丝毫不畏严寒。
他目光扫过那梅花,又落回黄蓉被冻得鼻尖发红却满是兴奋的小脸上,淡淡道:“赌注?”
黄蓉早有计划,立刻接口,像只小狐狸:
“我若赢了,接下来一个月,我说往东,你不准往西!我若输了嘛……”
她故意拖长语调,眨了眨眼,“我就乖乖听你话三天,如何?”
“好。”陈御风应得干脆。
“那开始啦!”
黄蓉狡黠一笑,话音未落,白色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掠出,足尖在雪地上轻点,留下浅浅的痕迹,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嘴里还不忘喊着:
“风哥哥你快点,我可不会让你!”
陈御风却不急,步履从容,青衫飘飘,看似不快,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跟在黄蓉身后丈许之地,仿佛闲庭信步。
眼看黄蓉即将触及那高耸的梅树,她嘴角弯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只见她纤足在粗糙的树干上巧妙一蹬,身形并非向上,反而借助这股力道,如同乳燕回巢般,轻盈地折向旁边一株稍矮、但形态极其古拙苍劲的老梅,目标直指那支旁逸斜出、形如游龙的梅花——她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支!
“哈哈,风哥哥,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们要争的是这一只。”
她得意地笑着,手指即将触碰梅枝。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青影仿佛凭空出现,后发先至。
陈御风不知何时已与她并肩,手臂一探,修长的手指已轻轻巧巧地摘下了那支奇古的梅花,动作优雅而精准,不带一丝烟火气。
黄蓉一把抓空,落在厚厚的积雪上,踩得雪花吱呀作响。
她跺着脚,腮帮子鼓了起来,又是不服又是撒娇:“风哥哥你耍赖!你肯定早就看穿我的声东击西了!不行不行,这局不算!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陈御风将梅花递到她面前,梅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衬得那红梅愈发娇艳。
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却依旧平稳:
“兵者,诡道也。你可用,我自然也可用,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想亲手把它送给你。”
黄蓉接过那支形态奇特的梅花,凑到鼻尖,清冷的幽香沁人心脾,她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散了大半。
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
“那……那这局算你取巧!我们再比过!比点在雪地上写字,看谁写的字又快又好,还能在风雪里存留得更久!这次不许用内力加固!”
说着,不等陈御风答应,她便蹲下身,伸出纤纤玉指,在平整如纸的雪地上飞快划动起来。
她速度极快,如同在雪地上描绘一幅神秘的画卷,边写边得意地笑:
“看我的‘雪地飞花书’!”
陈御风静静立在一旁,看着她在雪地上“作画”,并未立刻动作。
直到黄蓉写得差不多了,快要收尾时,他才缓缓蹲下,并指如剑,在黄蓉身旁的空地上划动。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指尖划过积雪,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雪屑随着他指尖的移动而飞舞,却不显凌乱,只是一个字——一个笔力遒劲、结构舒展的“蓉”字。
这字仿佛不是写出来的,而是刻进去的,每一笔都蕴含着一种内敛的锋芒,隐隐透出剑意。
风雪吹过,卷起周围的雪沫,却奇异地绕开了这个字,使得字迹在雪地上愈发清晰、立体,仿佛拥有了生命。
黄蓉写完自己的“杰作”,满意地拍拍手,回头想看看陈御风写了什么长篇大论。当她看到那个仿佛在呼吸的、独一无二的“蓉”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冰雪聪明的她,瞬间明白了这简单一字背后蕴含的深意。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她的小脸“唰”地变得通红,比手中的红梅还要娇艳几分。
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梅枝,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罕见的羞赧和藏不住的欢喜:
“……哼,算……算你厉害啦。这次……就勉强算你赢了吧。”
陈御风站起身,青衫在风雪中轻拂,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人比花娇的少女,微微笑起时,如春风拂过大地。
(2)
风雪愈发大了,两人找到一座荒废的山神庙暂避。
庙宇残破,神像蒙尘,唯有角落里一堆篝火带来些许暖意和光明。
黄蓉是个闲不住的,在庙里东张西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忽然,她在倒塌的神像后方的残壁上,发现了一些刻痕。
拨开厚厚的蛛网和灰尘,露出一副复杂的刻画,似棋非棋,纵横交错的线条间,还点缀着许多古怪的符号。
“风哥哥!你快来看!这好像是个古老的谜题!”黄蓉像发现了宝藏,兴奋地招手。
陈御风走近,目光沉静地扫过那副残局。
他于棋道并非酷爱,但天赋极高,黄药师闲暇时也曾与他手谈数局,见识自是不凡。
这残局初看是围棋,但布局诡异,那些符号更是暗合奇门遁甲之理,似是前人留下的推演图,只是随着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如今遗留在此,也不知从前究竟是何人所留。
黄蓉已经蹲在残局前,双手托着下巴,秀眉微蹙,开始喃喃自语地推算:
“奇怪,‘伤门’在此, ‘死门’在位,按说‘生门’应该是在巽位才对……可是这里又被‘杜门’挡住了……不通不通……”
她苦思冥想,小脸都快皱成一团:“若是强行从‘景门’突破呢?哎呀,后面又是‘惊门’连环……这布置也太阴险了!根本就是个死局嘛!”
陈御风静立了片刻,目光掠过那些纷繁的线条和符号,最终停留在棋盘边缘一个看似无关紧要、毫无标记的空白交点处。他伸出手指,在那处轻轻一按,内力微吐。
“咔哒”一声轻响,那处的石粉簌簌落下,竟露出一个隐藏的极好的小小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古朴的玉佩,色泽温润,带着铜绿,显然年代久远。
“呀!”黄蓉惊讶地叫出声,猛地站起来,抓住陈御风的手臂,眼睛瞪得圆圆的,
“风哥哥!你怎么知道这里藏着东西?”
陈御风将玉佩取出,指尖传来一丝温凉。他语气平淡地解释:
“此局看似绝境,杀气纵横,实则留了一线。此处,”
他指了指那个空白点,“位于‘中宫’偏移之位,非生非死,非休非伤,是全局唯一的‘不定’之点,气机在此凝而不发,正是藏匿之最佳所在。”
黄蓉听得似懂非懂,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崇拜和兴奋。
她接过那枚古玉佩,爱不释手地翻看,虽然看不出具体来历,但觉得样式古朴可爱,立刻喜滋滋地揣进自己怀里,宣布所有权:
“不管啦!反正这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归我啦!风哥哥你最厉害了!”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收起玉佩,她拉着陈御风在篝火旁坐下,添了几根柴火,火焰噼啪作响。她靠着陈御风的手臂,看着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什么,侧头问道:
“风哥哥,你说……要是爹爹知道我们俩在外面惹了这么多麻烦,杀了这个打了那个,还把少林、丐帮、全真教那些牛鼻子老道和大和尚都气得跳脚,甚至要联合起来去咱们桃花岛找麻烦……他会不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拿着玉箫满岛追着我们打啊?”
她一边说,一边模仿着黄药师可能的表情,努力板起小脸,学着黄药师那清冷孤傲的语调,惟妙惟肖地说道:
“‘哼!两个不省心的小孽障!在外面无法无天,还要把麻烦引回家里来!搅得桃花岛不得安宁!看我不敲碎你们的顽皮骨头!’”
她学得极像,连那份睥睨天下的孤高气质都模仿了七八分。
陈御风看着她搞怪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黄药师可能出现的、混合着恼怒、无奈又或许带着一丝隐秘赞赏的复杂神情,嘴角不禁微微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他轻轻拍了拍黄蓉的头,语气带着罕见的调侃:
“师父只会嫌他们聒噪,扰了他清静。说不定……”
他顿了顿,“还会怪我们手脚不够干净,留了活口。”
黄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靠在陈御风身上直不起腰:
“对对对!爹爹肯定会这么说!‘要打就打个痛快,留些首尾,徒惹麻烦!’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在破庙中回荡,驱散了冬夜的寒冷与荒寂。外面的风雪声似乎也变得遥远,只剩下篝火的温暖和相依的宁静。
(3)
这日,他们抵达一个运河畔的繁华小镇。
恰逢集市,青石板街道上人流摩肩接踵,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不绝于耳,充满了浓郁的市井烟火气。
黄蓉一进入这热闹环境,便如同鱼儿入了水,灵动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她一会儿停在吹糖人的摊子前,一会儿又挤到卖稀奇古怪海外玩意儿的摊子前不亦乐乎。
陈御风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仿佛一道沉默的影子。
黄蓉看中了什么,只需回头指一指,他便上前付钱,然后自然地接过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一个憨态可掬的泥人,一包香气扑鼻的桂花糕,甚至还有一只装着蝈蝈的小竹笼。
他神情依旧清冷,手里却拿着这些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东西,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他却浑不在意。
在一家绸缎庄前,黄蓉正拿着一匹苏绣细细打量,一个穿着锦袍、摇着折扇、面色虚浮的年轻公子,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恶仆晃了过来。
那公子一眼看到黄蓉,顿时惊为天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钉在她脸上,再也挪不开。
他“唰”地合上折扇,摆出自以为风流的姿态,凑上前道:
“这位小娘子面生得很,不是本地人吧?在下姓赵,家父乃本镇镇守。小娘子仙姿玉色,在这市集上抛头露面,未免委屈了。不如随本公子回府,品茗听曲,岂不快哉?”
言语轻佻,目光贪婪。
黄蓉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将手中的苏绣放下,转过身来,对着那赵公子嫣然一笑,笑容明媚,晃得那赵公子心神荡漾。
“哦?原来是赵公子。”
黄蓉声音清脆,如同黄莺出谷,“公子真是好眼光,小女子确实漂亮的很,不过名花有主,恐怕阁下远远配不上呢”
她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周围竖着耳朵听热闹的人听见。
那赵公子脸色猛地一变:
“你……你说什么!我赵公子配不上?你可知我是......”赵公子又惊又怒。
黄蓉却不等他辩解,继续笑眯眯地说,语速加快:
“何止啊,你便是给我风哥哥提鞋都不配呢。”
她每说一句,赵公子的脸色就白一分。
“住口!给我拿下!把她给我捉住,让我带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她。”
“男的给我直接打成残废。”
赵公子气急败坏,再也顾不得风度,指挥恶仆上前拿人。
几个恶仆狞笑着扑上来。
一直沉默如影子般的陈御风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仿佛只是青衫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便是接连几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和杀猪般的惨叫!
那几个恶仆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随即抱着自己以诡异角度弯曲的手腕,惨嚎着倒地翻滚——他们的手腕在瞬间被同时卸脱了臼!
随后伸手一挥,几人便如被抽掉魂一样,一个个当场毙命。
陈御风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有冰冷的目光落在那赵公子身上。
赵公子吓得魂飞魄散,刚才那点色心和怒气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他接触到陈御风那毫无感情、如同看着死物般的眼神,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一股腥臊之气从裤裆弥漫开来——竟是吓得失禁了!
黄蓉捏着鼻子,嫌弃地后退一步,拍手笑道:
“哎呀呀,赵公子,你这胆子比那蝈蝈还小嘛!就这点出息,也学人家强抢民女?还不快滚回府去换裤子!”
那赵公子闻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就想跑,还没跑出多远,就听嗤的一声,弹指神通已经将他的头颅打穿。
周围百姓一片惊恐,纷纷逃散。
黄蓉却心情大好,重新挽住陈御风的胳膊,仰起小脸,带着一丝撒娇的抱怨:“风哥哥,你出手太快了嘛!我还没玩够呢,正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蠢话来!你能不能听我的,下次不要这么快就杀人,留着他慢慢玩嘛。”
陈御风低头看她,日光下她睫毛纤长,眼眸亮晶晶的,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下次再说。”
“知道啦知道啦!”
黄蓉皱皱小巧的鼻子,浑不在意,“有你在,什么火堆我都敢跳!”
说着,她目光又被不远处一个扛着稻草桩、插满红艳艳冰糖葫芦的小贩吸引,立刻拉着他跑过去。
“老伯,来两串最大的!”
她接过冰糖葫芦,自己先咬了半颗顶端又大又圆的,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满足地眯起眼。
然后,她踮起脚尖,将另外半颗递到陈御风嘴边。
她眼中闪着狡黠和期待的光芒:
“风哥哥,你也尝尝嘛!可甜了,一点都不酸!”
陈御风看着递到嘴边的、还沾着她些许口津的冰糖葫芦,微微蹙了蹙眉。
但在黄蓉那亮晶晶、满是期盼的目光注视下,那点抗拒似乎也融化了些。
他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微微低头,张口,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下了那半颗裹着透明糖衣的山楂。
酸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黄蓉脸上绽开一个比糖葫芦还要甜的笑容,得意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4)
夜色如水,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清辉洒落在宽阔的江面上,泛起万点银鳞。
两人租了一叶扁舟,随波荡漾,远离了岸边的喧嚣,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水声、风声与月光。
黄蓉抱着膝盖坐在船头,望着江心那轮随波晃动的月影,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支小巧玲珑、温润生光的玉笛。
她将笛子凑到唇边,略一凝神,清越悠扬的笛声便流淌出来。
初时笛声舒缓,如月色温柔,渐渐变得灵动跳跃,仿佛有鱼儿在月下嬉戏,激起圈圈涟漪;
忽而又模仿起江风掠过芦苇的飒飒声,带着几分旷远;
时而高昂,似鸥鸟掠空;时而低回,如潜流暗涌。
她竟将这江月之夜的各种意象,完美地融入了笛声之中,音律造诣之高,可见一斑。
一曲终了,余韵袅袅,融入江风。
黄蓉放下玉笛,歪着头,带着一丝小得意看向一直静坐船尾、仿佛与这月夜融为一体的陈御风:
“风哥哥,我吹得怎么样?好听吗?”她期待着表扬。
陈御风的目光从江心月影收回,落在她因吹奏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上,给出了他惯有的简洁评价:“尚可。”
“只是尚可?”黄蓉立刻不满地嘟起嘴,拿着玉笛轻轻敲着船板,“我这首《江月弄影》可是自己想了好久才编成的!风哥哥你要求也太高了!不行,光说不行,你也得来一个!我知道你肯定会吹笛子!爹爹的《碧海潮生曲》太难为人了,你随便吹个别的嘛!”
她说着,把玉笛递过去,眼巴巴地望着他,大有一副“你不吹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陈御风看着她耍赖的模样,沉默了片刻。他并未去接那支精致的玉笛,而是随手从船边的芦苇丛中,折下一片细长的芦苇叶。他将芦叶置于唇间,试了试音。
随即,一股与黄蓉方才清越笛声截然不同的音调,缓缓响起。这调子低沉、古朴,甚至带着几分沙哑和苍凉,简单的几个音符反复、变奏,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与故事,像是一个远行的游子在月夜下的低语,与这浩渺江水、孤寂明月奇妙地共鸣着。
黄蓉原本带着玩笑的神色渐渐收敛了。她托着腮,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陈御风吹奏芦叶的侧影上。
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此刻却仿佛柔和了许多。这简单的曲调,似乎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某些从不向外人展示的角落。
曲声渐歇,最终融入潺潺水声,消失不见。江上恢复了宁静,唯有水波轻拍船舷的声响。
黄蓉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叽叽喳喳地评论,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语气带着罕见的认真:“风哥哥,这曲子……有名字吗?我从来没听过。”
陈御风望着那轮在水波中破碎又重圆的明月,目光似乎穿过了遥远的时空。静默良久,他才用一种平淡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飘渺的语调回答:
“月光。”
那是他穿越之前,早已模糊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童年记忆碎片。
黄蓉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她无法完全理解的遥远神色,聪明地没有再追问“故乡”是哪里。
她只是轻轻挪过去,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伸出手指,指向江心那轮晃动的明月,声音变得柔软:
“风哥哥,你看,月亮在水里碎了,一会儿又自己拼好了。”
陈御风低下头,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他“嗯”了一声,任由她靠着。
两人不再说话,一同望着江水流淌,明月西沉。
一种无需言语的宁静与安然,笼罩着这一叶扁舟,仿佛江湖所有的风波,都暂时被隔绝在这片月光水色之外。
这一刻,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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