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把最后一颗草莓摆在小蛋糕上时，指尖还沾着淡粉的奶油，这是她早上六点起来烤的，特意选了傅斯年喜欢的抹茶味，又在蛋糕边缘挤了圈浅黄奶油花，像之前缝护腕时绣的小太阳，想着等他晚上回来，一起吹蜡烛。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五点，她拿起手机，屏幕干干净净，没有傅斯年的消息，连条生日祝福都没有。
“苏姐，你都看手机八百遍了，他要是记得，早该发消息了。”晓棠把刚泡好的花茶放在桌上，语气带着气，“我刚才刷到林薇薇的朋友圈，她发了张在傅氏办公室的照片，配文‘加班也有热咖啡’，背景里明明有傅斯年的身影！他根本不是忙，是故意陪林薇薇！”
苏晚的指尖顿了顿，没去看晓棠的手机，只是拿起叉子，轻轻戳了戳蛋糕上的草莓：“再等等吧，他可能真的忙。”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压着，有点闷。
六点半，门铃声响了。苏晚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开门却看到陈默，手里捧着束包装普通的红玫瑰，脸上带着点为难：“少夫人，这是傅总让我送过来的。”
“他让你送的？”苏晚的声音轻了点，伸手想接，却听到陈默补了句：“傅总没说署名，就说让您收着。对了，这花是下午合作方送过来的，傅总说放着也是放着”
后面的话苏晚没听清，手里的玫瑰突然变得很重。合作方送的闲置花，连署名都没有，这就是他给她的生日礼物。她看着陈默局促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替我谢谢他，你先回去吧。”
关上门，晓棠立刻凑过来：“他就只让陈默送束破花？还是合作方送的？这也太过分了！”
苏晚把玫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没打算插起来。刚转身，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划开接听，听筒里传来林薇薇甜得发腻的声音：“苏晚姐，生日快乐呀！我跟斯年哥还在公司加班，他刚才还说忘了给你准备礼物，让我跟你说声抱歉，等忙完这阵再补”
“让他自己跟我说。”苏晚打断她，声音平静。
“哎呀，斯年哥正忙着呢，哪有空打电话。”林薇薇轻笑一声，语气里藏着挑衅，“苏晚姐，你别生气呀，我给你点了杯奶茶，一会儿就到，就当替斯年哥给你庆生啦。”
苏晚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晓棠气得直跺脚：“她就是故意的！炫耀傅斯年陪她加班，还假惺惺送奶茶！苏姐，你别忍了，我现在就去找傅斯年算账！”
“别去。”苏晚拉住她，走到蛋糕前，拿起叉子，叉了块放进嘴里，抹茶味很淡，甜得发苦，“没必要，他心里要是有我，就不会这样了。”
就在这时，夏冉的电话打了过来，刚接通就听到她炸毛的声音：“晚晚！傅斯年那个渣男是不是又没陪你过生日？我刚才打电话骂他，他居然说‘忙完再说’，忙个屁！我现在就过去陪你，顺便把他给你的破花扔了！”
“不用了，冉冉。”苏晚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我没事，你别过来了，路上不安全。”
挂了电话，苏晚看着桌上的蛋糕，突然没了胃口。她走到玄关，拿起那束红玫瑰，花瓣有点蔫了，像她此刻的心情。她打开垃圾桶，把花扔了进去，不是赌气，是真的觉得没必要留着，这束没有心意的花，连装饰都算不上。
“少夫人”，福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端着碗长寿面，看到垃圾桶里的花，眼神暗了暗，“老夫人刚才打电话，问您生日过得怎么样，我说您挺好的，还吃了蛋糕。这是厨房给您煮的长寿面，您吃点吧。”
苏晚接过面，热气扑在脸上，眼眶有点发热。她拿起筷子，慢慢吃着，面很暖，却暖不透心里的凉。福伯站在旁边，悄悄拿出手机，给老夫人发消息：“少夫人生日，先生陪林小姐加班，仅让陈默送合作方闲置玫瑰，少夫人将花丢弃，情绪平静似已心冷。”
楼上，苏晚把没吃完的蛋糕放进冰箱，看着窗外的夜色。傅氏大厦的方向灯火通明，她能想象到林薇薇坐在傅斯年旁边，递咖啡、说笑着的样子。她摸了摸口袋里本来准备给傅斯年的礼物，一个小小的皮质钥匙扣，上面刻着“SN”，是她前几天偷偷做的，现在看来，没必要送了。
她把钥匙扣放进抽屉，和之前染墨的护腕、摔坏的袖扣放在一起。关抽屉的瞬间，她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失望攒多了，连难过都变得很平静。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但心里某个地方，好像开始慢慢变冷，像冬天的湖面，快要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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