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礁石上喘了半盏茶的功夫,悠悠仍觉得四肢发虚 —— 指尖的淡青芒早已消散,掌心贴在蛇纹法器上,连法器的微光都透着微弱,像是和他一起耗尽了力气。海风裹着东海的腥气吹来,带着一丝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试着调动体内的木灵体,可丹田处只剩一片空茫,连一丝灵力都引不出来。
“得找个地方暂时休整……” 他撑着礁石慢慢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目光扫过海岸边的林地。不远处,一棵歪脖子古木立在沙滩与林地的交界处,树干粗壮,枝桠向海面倾斜,树皮上爬满深褐色的纹路,像老人褶皱的手掌;树干西侧有个半人高的树洞,洞口被茂密的蕨类植物遮掩,隐约能看到洞内干燥的木屑 —— 那是此刻唯一能遮风的庇护所。
悠悠扶着树干,一步一步挪向树洞。拨开蕨类植物钻进洞内,一股带着松木香的暖意扑面而来 ——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底部铺着厚厚的干枯松针,隔绝了地面的湿冷。他瘫坐在松针上,将蛇纹法器抱在怀里,法器的温度贴着胸口,才让他稍微找回一点安全感。
“狼群会不会回头?东海的黑气还有多久到?” 不安的念头在脑海里打转,可他连起身探查的力气都没有。忽然,他想起之前与千年古木共生的经历 —— 古木的根系能感知周围的动静,或许这棵海岸古木,也能帮他 “看见” 外面的情况?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掌心轻轻贴在树洞内侧的树皮上。起初,只有粗糙的触感,没有任何回应 —— 毕竟他灵力耗尽,连木灵体的气息都微弱到几乎看不见。悠悠没有放弃,闭上眼睛,集中所有精神,在心里默念 “请借我你的眼睛,看看狼群去了哪里”,同时将胸口法器的微弱暖意,慢慢渡向掌心。
法器的淡绿微光顺着掌心渗入树皮,像一滴水滴进干土。片刻后,树洞内侧的树皮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震动 —— 古木回应了!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掌心蔓延到他的意识里,虽然远不如千年古木那般磅礴,却足够清晰地传递出 “画面”:
无数细密的根系从古树底部延伸出去,像银线般扎进沙滩与林地的土壤里,脉络所及之处,动静皆收眼底 —— 之前被逼退的狼群,正沿着林地边缘向西撤退,步伐散乱,没有回头的迹象;狼王身上的藤蔓早已挣脱(或许是悠悠收回灵力后自行脱落),却没再指挥狼群聚拢,只是低着头,眼底的血红淡了些,像是在慢慢恢复神智;林地深处,几只未被污染的野兔正缩在草丛里,警惕地望着狼群远去的方向。
“狼群真的退了……” 悠悠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古木的灵气还在持续传递,他能 “看见” 根系范围内没有其他危险,只有海风卷着碎浪拍打着沙滩,发出规律的 “哗啦” 声。
就在这时,树洞外传来一阵 “吱吱” 的轻响。悠悠睁开眼,透过蕨类植物的缝隙看去,只见一只赤腹松鼠正蹲在洞口的枝桠上,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洞内,尾巴轻轻晃动 —— 正是之前在林地预警毒藤的那只松鼠,它怎么会找到这里?
松鼠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比划了两下前爪,喉咙里发出 “咕噜” 声,情绪里带着 “安全吗” 的疑问。悠悠心里一动:既然自己暂时无法行动,能不能让松鼠帮忙传递信号,召集附近未被污染的动物,形成一个临时的警戒圈?
他再次将掌心贴在树皮上,借古木的灵气传递意念 —— 这次不用复杂的画面,只传递 “安全”“聚集” 两个简单的情绪,再辅以指尖残留的一丝法器微光。松鼠盯着他的掌心看了片刻,突然 “吱吱” 叫了两声,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窜进林地,很快没了踪影。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树洞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悠悠探头看去,只见那只赤腹松鼠带着三只灰毛野兔回来了,野兔们蹲在洞口的沙滩上,竖着耳朵警惕地观察四周;又过了片刻,一阵 “呦呦” 的鹿鸣传来,一只梅花鹿从林地走出来 —— 正是之前指引他绕开沼泽的那只!它的伤腿已经愈合,身后还跟着两只小鹿,缓缓走到树洞附近,与野兔、松鼠形成一个半圆,将树洞护在中间。
更让他惊喜的是,随着梅花鹿的到来,林地边缘又陆续出现几只刺猬、竹鼠,它们虽不与其他动物靠近,却各自找了个能观察四周的位置蹲下 —— 一个由不同生灵组成的 “自然警戒圈”,就这样悄然形成了:松鼠在枝桠上放哨,野兔警惕地面动静,梅花鹿观察远处林地,刺猬和竹鼠则守住林地与沙滩的缝隙。
古木的枝叶轻轻晃动,像是在为这个警戒圈增添庇护;蛇纹法器在怀里微微发烫,淡绿微光亮了些,似乎在呼应周围的生机。悠悠靠在树洞内侧,看着洞外忙碌的小动物们,疲惫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对抗危机,这些未被污染的生灵,正用它们的方式,与他并肩守护着这片刻的安全。
虽然灵力还未恢复,东海的黑气仍在逼近,氐人国的告急也刻在心里,但此刻,他终于能安心歇一会儿了。他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温暖的树皮上,听着洞外小动物们的轻响,还有远处的海浪声,渐渐陷入浅眠 —— 他需要尽快恢复力气,等醒来后,还要继续朝着东海、朝着氐人国,坚定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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