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风带着越来越重的腥气,秦荣躺在床上,指尖始终贴着枕边的引灵玉。
暖流在体内缓缓循环,像条温顺的小蛇,每过一轮,他对周遭的感知就敏锐一分。
楼下警察的交谈声、远处救护车的鸣笛、甚至百米外流浪猫被惊起的逃窜声,都清晰地钻进耳朵。
这就是灵气入体的变化?他攥紧石头,忽然听见楼道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上楼,是从顶楼往下走,步伐很稳,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滞涩感,像踩着湿透的棉絮。
秦荣猛地睁开眼,抓起床头的水果刀,悄无声息地滑下床。
脚步声在他门口停住了。
没有敲门声,只有一道极细的黑影从门缝里渗进来,像流动的墨汁,在地板上慢慢聚成模糊的人形。
秦荣后背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这东西比刚才的狼形怪物更诡异,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正是守石人说的“戾气”。
他下意识将引灵玉贴在胸口,暖流骤然加速,顺着手臂涌向刀尖,竟在刀刃上镀了层浅淡的红光。
“昆仑的气息……”黑影里传出沙哑的声音,像是无数砂砾在摩擦:“果然在这里。”
话音未落,黑影猛地化作利爪拍过来,带着股腐臭的风。
秦荣侧身躲开,刀刃划破空气,红光扫过黑影的边缘,竟让那团墨汁般的东西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灼烧一般后退了半尺。
“引灵玉的新宿主,竟是个毛头小子。”黑影里的声音透着嘲弄:“八年前没把你爹妈彻底解决,倒是留了个祸患。”
秦荣心头一震。
是追杀爸妈的人!
愤怒像火焰般点燃了胸腔,体内的暖流瞬间沸腾起来,刀刃上的红光变得刺眼。
他想起守石人说的循序渐进,却管不住脚下的步伐,猛地扑向黑影,刀尖直刺其核心。
“不自量力!”
黑影骤然膨胀,化作两米多高的巨爪,带着碾压般的气势拍向秦荣的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胸口的引灵玉爆发出灼热的光芒,一道红色光幕将他罩在其中。
巨爪拍在光幕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秦荣被震得后退三步,撞在墙上,喉咙里涌上腥甜。
但他看清了,那巨爪在光幕上消融了大半,黑影的轮廓明显变得稀薄。
“信物的护主之力……”黑影的声音里终于有了忌惮:“但你撑不了多久!”
它再次扑来,秦荣却突然想起守石人引导的暖流轨迹。
他不再硬拼,而是顺着气流转动的方向侧身,像水流般滑到黑影侧面,刀刃带着红光横扫。
这一次,红光直接穿透了黑影的躯干,留下一道燃烧的缺口。
黑影发出凄厉的嘶吼,化作无数墨点四散逃窜,却被引灵玉散发的红光。
灼烧殆尽,只在地板上留下几滴黑色的粘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秦荣扶着墙滑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刀刃上的红光渐渐褪去。
胸口的引灵玉烫得惊人,像是在为刚才的爆发耗尽力量。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才发现手心不知何时多了道伤口。
刚才握刀太用力,被刀柄上的凸起划破了,血珠滴在引灵玉上,竟被吸收了少许,石头的温度才慢慢降了下来。
原来如此。
秦荣看着石头,忽然明白守石人为何强调“血脉羁绊”。
他的血,不仅能激活石头,更能在危急时刻成为力量的燃料。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秦荣才把房间收拾干净。
地板上的黑色粘液用酒精擦了好几遍才消去痕迹,只是那股腥气像渗进了木头里,总也散不去。
他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把引灵玉重新贴身藏好,刚走出房门,就看见文凝站在楼下,手里提着两个包子,眼圈红红的。
“你昨晚没睡?”秦荣走过去,才发现她眼下有很重的青黑。
“打你电话没人接,敲门也没反应。”文凝把包子塞给他,声音带着哭腔:“我怕你出事,就在楼下站了半夜。”
秦荣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咬了口包子,温热的馅料滑进胃里,才压下夜里的寒意:“没事,昨晚修炼入了神,没听见。”
文凝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嘴角:“你受伤了?”
秦荣下意识躲开:“不小心撞到的。”
女孩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学校走时,脚步却放慢了些,刻意和他并肩。
路过城西老城区时,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几辆警车停在路口,法医穿着白大褂抬着担架往车上走,担架上盖着白布,边缘渗出深色的血迹。
文凝别过头不敢看,秦荣却注意到,警戒线外的墙角,有几滴和昨晚地板上一样的黑色粘液,正被朝阳晒得冒烟。
“今晚的月亮会更圆些。”文凝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爷爷说,月圆之夜,阴阳交替最乱,精怪会更活跃。”
秦荣看向天边,朝阳正刺破云层,金色的光洒在街道上,却驱不散某些角落的阴影。
他摸了摸胸口的石头,那里已经恢复了常温,却像藏着一团随时会燎原的火种。
还有两天。他想。
两天后的月圆之夜,他就要踏上青云山了。
而在此之前,他必须尽快掌握引气入体的诀窍。
因为昨晚的黑影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教室里的喧闹比昨天更甚。
有人说自己能隔空点燃火柴,有人炫耀指尖能凝聚出比端榕更亮的蓝光,连平时最木讷的班长,都在偷偷练习用意念移动粉笔头。
秦荣把书包放下,刚坐稳,就看见端榕走过来,她眼下也有青黑,像是没睡好。
“秦荣。”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昨晚城西出事的地方,我好像看到你家的方向也亮过红光。”
秦荣的心跳漏了一拍:“你看错了吧?”
“可能是吧。”端榕摇摇头,指尖却泛起极淡的蓝光:“但我总觉得,那些黑袍人……不对,是那些怪物,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她顿了顿,看向秦荣的眼神带着点探究:“你说,它们会不会和我们觉醒的能力有关?”
秦荣没回答,只是看向窗外。
操场上的老树绿意更浓了,叶片间似乎有光点在流转。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异变,比他想象的更快、更猛,而他胸口的这块石头,或许正是风暴的中心。
放学时,文凝塞给他一个护身符,是用红绳编的,里面裹着片晒干的艾叶。
“我爷爷求的,说能驱邪。”她把护身符塞进他口袋,指尖碰到他胸口的石头,愣了一下:“你这里藏了什么?硬硬的。”
“没什么。”秦荣按住口袋:“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文凝眨了眨眼,没再问,只是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今晚我不早睡,电话保持畅通。”
夜色再次降临,秦荣坐在书桌前,第一次主动引导体内的暖流。
这一次,气流不再温顺,反而像脱缰的野马,在经脉里冲撞,带着针扎般的刺痛。
他想起守石人的话:“灵气入体,如逆水行舟,痛则通,通则强。”
咬紧牙关,任由那股暖流冲破一道又一道阻滞。
当第一缕真正属于自己的灵气在丹田凝聚时,窗外传来了熟悉的嘶吼。
这一次,不止一只。
秦荣睁开眼,指尖泛起比昨夜更亮的红光。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见楼下的巷子里,三只狼形怪物正对着他的窗户龇牙咧嘴,而它们身后,站着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影,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正缓缓抬头。
面具的眼睛位置,闪烁着和黑影一样的绿光。
秦荣握紧拳头,丹田的灵气缓缓流转。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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