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叶见他双目泛起泪光,先是一惊,随后才想起来,这点和自己知道的那位太宗皇帝如出一辙,记得太宗就是爱哭,大臣死他哭,儿子出差他哭,每次祭拜生母都哭,返回故土触景生情他也哭。与他的历史功绩映照起来,居然有种特别近人的反差萌。而这,也让唐叶感受到,这位千古帝王的真性情。
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同情起威震四海的战争狂人,唐叶也有点啼笑皆非嗯。
慌忙递上手帕,转移话题:“陛下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但从私心上来讲,唐叶见到您就觉得亲切,有种孺慕之思。可能……”
他有点小心翼翼道:“可能,因为您和草民之父有点神似……”
李世顿时一愣,看着唐叶,神色变得有点异样。的确,若是细看,两人却有些相似,面容一样清隽,嘴唇一样微薄,鼻梁一样笔直,尤其那双眼睛,都有点狭长,微微眯起的时候,那叫一个神似。
这点李世其实也发现了,却并未细察,如今唐叶忽然提起,他心里的感觉也陡然清晰起来。
“陛下,小子放肆了,您可别往心里去。”唐叶连忙说着。
李世摆摆手:“不,小子,你的确和朕有几分神似,细看的话,说你是朕的儿子都没人不信。听你这么一说,朕心里倒是有些温暖,唉,若你真是朕的儿子就好了……”
唐叶见他目光温暖柔和,心中也是一暖。
但下一刻李世忽然冒出一句让他大吃一惊的话。
“要不你给朕当儿子吧。”
唐叶差点跳起来:“陛下,陛下,小子只是随口一说,您可别拿我逗趣。”
李世不由哈哈大笑:“小子,大唐人都是朕的子民,本就视为儿女,就算你叫我一声爹,也正常啊。哈哈哈……”
唐叶抹了把冷汗:“嘘——您这么说,倒是没毛病。”
李世却神色再次一整:“不,但你更特殊些,要不……你给朕当个义子?”
唐叶脑瓜子又是嗡的一声,傻傻看着李世,想从对方神色中确定是不是在开玩笑。
而李世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看不出来啊。
见唐叶张口结舌,傻愣愣的样子,李世再次笑起来:“好了好了,瞧把你吓得,朕也在跟你开玩笑,朕可是皇帝,要是收个干儿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唐叶这才松了口气:“哈哈,我就说嘛,陛下可千万别拿这事儿开玩笑了,吓唬人。”
“哦?”李世好像有点不解:“就算朕没开玩笑,义子又不是亲子,不会有什么继承人的麻烦,怎么你小子还有点不愿意?”
唐叶愣愣神,脑子一下子有点迷糊,确实,好像也没啥,但总感觉不妥……
“哈哈,陛下可别说笑了,小子还得在外头给您做事呢,要当真弄出个义子身份传出去,做事可就跟陛下撇不清关系了。”
“那,为何一定要传出去?”
李世依旧似笑非笑,唐叶也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逗趣,只好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世轻笑一声:“好了,不逗你了。那曲辕犁朕已经交给工部,不久之后大唐百姓都能被你惠及,所以朕给取了个名字,唐氏曲辕犁。”
唐氏曲辕犁?唐叶有点惊讶。
“不错,大唐的唐,也是你唐叶的唐。还有,那酒精也命名为唐氏酒精,横刀命名为唐横刀,高炉、精盐、造纸、活字等等,都会以唐氏命名。未来总有一日,朕会让天下百姓知道你这些惠及千秋万世的丰功伟绩。”
唐叶一笑,还真是巧妙隐晦,但也由衷感动李世的有心。
“你小子,不入朝堂,不求闻达,但天下人都欠你的情,尤其是朕。”
唐叶也有些心潮起伏,“陛下,言重了。利国利民,兴我大唐,唐叶已经心满意足。”
李世伸手拍拍他的肩头,“好小子,好好干。”
那手掌温暖而有力,充满鼓励和慈爱。唐叶深吸口气:“小子一定。”
李世点点头:“对了,此番你大获全胜,要尽快打整归雁台,长安四大名楼,只剩下平康坊,速速拿下,朕眼里容不下越王安插的这颗钉子。”
唐叶赶忙收拾心情点头,他明白,南越不是个安定的地方,相反是陛下心里一根刺,历史上这南越反反复复好多次对抗中原,甚至还爆发过几次战争,李世的真实想法是彻底将其纳入大唐版图。
而这个平康坊,就是南越在长安的眼线,通过平康坊还笼络了众多勋贵重臣,收拾了它,越王才无法及时得到朝中消息。
“单纯平康坊,并不难办,现在的问题是南越世子,闵昭南。”
唐叶沉思片刻道:“此人常年坐镇平康坊,和大唐关系目下有没有裂痕,想妥善拿下,有些难度。”
李世笑笑:“有些难度,就是难度不大,心里有把握?”
唐叶想了想:“有些计议,陛下且给我点时间。”
李世点点头,这时候,王丝丝送上了酒菜,唐叶心神一动,便让她在一旁伺候陛下用膳。
李世是爱上唐家膳食了,边吃边道:“你这小子,忒会享受生活,食物经你妙手,虽简单却美味,吃过你家的东西,御膳房那些简直味同嚼蜡。改日不忙的时候,给朕带出一个厨子。”
唐叶自然满口答应:“陛下为国操劳,怎能吃不好?此事交给小子,哦对了,这王丝丝心灵手巧,也没少在厨房帮忙,我没事的时候可以好好传授一下,等差不多了,让她去御膳房代我指导那些厨子。”
李世眼神一动,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你安排。”
正用餐呢,豹纹来报,说武媚来了。
李世听闻,眉头不由微微一皱:“让她在前堂候着。”
放下筷子,李世缓缓道:“武家女虽年少,心思却深,你收其为徒,要谨慎些。”
唐叶已经察觉,李世对武媚竟缺乏好感,可在另一个时空,他曾亲自封了武媚做才人的。
“其父武士彟为官前乃商贾出身,精于钻营,穷于算计,这武媚娘进宫便是他有心安排。其兄长武元庆、武元爽,则纨绔不堪,只知道飞鹰走狗,品行恶劣,不堪造就,且待武媚母女甚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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