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巧制蜜饯，意外引出的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林悦一边照常上工挣工分，一边盘算着做山楂蜜饯的事。她从系统空间里翻出红糖和那袋山里红，又找了个借口去大队仓库附近转悠，趁没人的时候在仓库外墙签了个到，竟然意外获得了两斤白糖和一小袋玉米淀粉——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简直是天助她也。
有了原料，林悦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动手了。知青点人多眼杂，灶房又是公用的，想偷偷做东西并不容易。她思来想去，决定等周末休息的时候，借故去附近的河边洗衣服，顺便在河边搭个简易的“灶台”操作。
周末很快就到了。这天不用上工，知青们大多在屋里补觉或者缝补衣服。林悦早早起了床，对苏瑶说：“苏瑶，我攒了好些衣服没洗，去河边洗了，顺便晒晒太阳。”
“我跟你一起去吧，人多热闹。”苏瑶正闲着没事，立刻说道。
林悦心里咯噔一下，她原本想单独行动的，但苏瑶主动提出，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行啊，正好有个伴。”
她不动声色地把山里红、红糖、白糖、玉米淀粉都装进一个破旧的布包里，又拿了几件脏衣服和一块肥皂，和苏瑶一起往河边走去。
河边离村子不远，是女人们洗衣服、聊天的好去处。此时已经有几个社员婶子在那里捶打着衣物，棒槌撞击石板的声音“砰砰”作响，伴随着说笑声，很是热闹。
“林知青，苏知青，也来洗衣服啊？”一个婶子笑着打招呼。
“是啊，张婶。”林悦和苏瑶笑着回应。
两人找了个离人群稍远的地方，放下东西。林悦假装开始洗衣服，眼睛却在四处打量。河边有不少石头，还有一些枯枝败叶，正好可以用来搭灶台。
“苏瑶，我去那边捡点干柴，等下洗完衣服烧点热水喝。”林悦指着不远处的小树林说。
“我跟你一起去。”苏瑶放下手里的衣服，跟着她走进树林。
林悦捡了些枯枝，又搬了几块平整的石头，在一个隐蔽的树荫下搭了个简易的灶台，用几块石头围起来，中间放上枯枝。苏瑶不明所以，但也没多问，只是帮着捡柴。
“好了，柴够了，我们先去洗衣服，等下再来烧火。”林悦拉着苏瑶回到河边。
两人埋头洗起衣服来。林悦心思却在她的山楂蜜饯上，手上的动作飞快，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的衣服洗完了。
“苏瑶，我衣服洗完了，去看看火能不能烧起来。”林悦说道。
“我也快洗完了，你先去吧。”苏瑶头也不抬地说。
林悦拿着布包，快步走到小树林里的灶台旁。她先把山里红倒出来，用带来的清水仔细清洗干净，然后去掉果核。这一步费了些功夫，她找了根小细棍，一点点把核捅出来，确保果肉完整。
处理好山里红，她又用一个搪瓷缸子舀了些清水，倒进一个从系统空间里取出来的小铝锅里（这是上次在县城百货大楼签到时获得的，一直没拿出来），然后把铝锅放在石头灶台上，点燃枯枝。
等水烧开后，她把处理好的山里红倒进锅里，又加了两大勺红糖和一勺白糖，用筷子不停地搅拌。很快，锅里就散发出一股酸甜的香气，红艳艳的果肉在糖水里翻滚，看着就让人眼馋。
林悦一边搅拌，一边控制着火候，让山里红慢慢熬煮，直到果肉变得软烂，汤汁浓稠。她尝了尝味道，酸甜适中，正好。
接下来是做山楂糕。她把一部分熬好的山楂果肉捞出来，放进一个干净的瓷碗里，稍微晾凉后，加入适量的玉米淀粉，用筷子搅拌均匀，然后倒进一个铺了干净纱布的小木盒里（这木盒是她从知青点角落里翻出来的旧物），用勺子压平，再把纱布盖好，放在一边让它自然凝固。
剩下的一部分，她打算做成糖葫芦。她把山里红用清水冲了冲，捞出来晾干水分，然后用干净的棉线把它们串成几串。接着，她在锅里加了些白糖和少量清水，小火慢慢熬制，直到糖水变成深琥珀色，用筷子蘸一点能拉出丝来。
“林悦，你在做什么呢？好香啊！”苏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悦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苏瑶正站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就是做点山里红的零食。”林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这东西扔了可惜，就想着能不能做成蜜饯。”
苏瑶走到跟前，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糖水和串好的山里红，眼睛亮晶晶的：“哇！这是……糖葫芦吗？我在城里见过，可贵了！”
“算是吧，就是用红糖和白糖做的，试试看能不能成。”林悦笑着说，拿起一串山里红，小心翼翼地放进糖水里滚了一圈，让每一颗山里红都均匀地裹上糖浆，然后放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晾凉。
很快，糖浆就凝固了，变成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糖壳，看起来和城里卖的糖葫芦一模一样。
“好漂亮啊！”苏瑶惊叹道。
林悦拿起一串递给她：“尝尝看。”
苏瑶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清脆的糖壳碎裂开来，里面的山里红酸甜多汁，口感绝佳。
“太好吃了！比我在城里吃过的还好吃！”苏瑶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惊喜。
得到夸奖，林悦心里也美滋滋的：“好吃就多吃点。”
她又做了几串糖葫芦，然后把剩下的糖浆和山楂果肉混合在一起，做成了山楂酱，装在一个干净的瓶子里。
等所有东西都做好，山楂糕也差不多凝固了。林悦把木盒里的山楂糕倒出来，切成小块，红白相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拿起一块递给苏瑶：“尝尝这个。”
苏瑶接过来放进嘴里，口感细腻绵软，酸甜适中，又是一番不同的滋味：“这个也好吃！林悦，你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会做啊？”
林悦笑了笑，没解释。这都是现代随处可见的零食做法，在这个年代却成了稀罕物。
两人把做好的糖葫芦、山楂糕和山楂酱小心地装进带来的布包里，又把灶台的火熄灭，清理干净痕迹，才提着洗好的衣服和“战利品”往回走。
路上，苏瑶还在不停地夸赞山楂蜜饯好吃，说要回去分给其他知青尝尝。林悦连忙拦住她：“别，咱们先自己尝尝就行了，东西不多，而且……这也是咱们偷偷做的，被别人知道了不好。”
在这个年代，私自用粮食（糖在当时也算是重要物资）做零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万一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就麻烦了。
苏瑶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林悦的意思，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不告诉别人。”
回到知青点，林悦把山楂蜜饯藏在自己的木箱里，锁了起来。她拿了两串糖葫芦和几块山楂糕给苏瑶：“这个你拿回自己那里吃，别让别人看见了。”
“嗯！”苏瑶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揣着宝贝一样回了自己的铺位。
接下来的几天，林悦和苏瑶偷偷分享着这些美味的零食，日子过得美滋滋的。林悦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麻烦很快就找上门来。
这天下午，林悦正在地里割草，忽然看到刘梅气冲冲地朝她走来，身后还跟着大队的妇女主任。
妇女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姓刘，平时就爱管闲事，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林悦，你给我站住！”刘梅指着林悦，声音尖利。
林悦心里咯噔一下，停下手里的活，皱着眉问：“刘梅，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刘梅冷笑一声，看向妇女主任，“刘主任，就是她！林悦！她私自用队里的糖和粮食做零食，还偷偷卖给社员赚钱，这可是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这四个字在这个年代可是重罪，林悦脸色一沉：“刘梅，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什么时候用队里的糖和粮食了？又什么时候卖给社员赚钱了？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有证据！”刘梅得意地说，“前几天我就看到你和苏瑶鬼鬼祟祟地从河边回来，包里鼓鼓囊囊的，肯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且昨天张婶跟我说，她看到苏瑶偷偷给她儿子塞了一串红红的东西，说是你做的，还收了她两毛钱！这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
林悦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苏瑶没忍住，把糖葫芦给了张婶的儿子，还收了钱，被刘梅知道了。苏瑶性子单纯，可能觉得只是一点小东西，不算什么，却没想到被刘梅抓住了把柄。
妇女主任刘主任板着脸，看着林悦：“林知青，刘梅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干活的社员也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这边，议论纷纷。
“林知青不像那种人啊……”
“难说哦，城里来的知青，鬼点子多着呢……”
“投机倒把可是大罪，要是真的，那可麻烦了……”
林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不能慌，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刘主任，我承认，我前几天确实用山里红做了点零食，但是用的糖和淀粉都是我自己的，不是队里的。”林悦朗声道，“至于张婶那里，可能是苏瑶不懂事，收了她的钱，但那绝对不是我让她收的，而且那点东西，根本算不上什么买卖，最多算是邻里之间的分享。”
“你自己的？你一个知青，哪里来的那么多糖？”刘梅立刻反驳，“肯定是你偷偷拿了知青点的粮食换的！”
知青点的粮食都是按人头分的，统一保管，谁也别想多拿。林悦知道这一点，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我这糖是我家里寄来的，不信你可以去看我的包裹单。至于淀粉，是我用自己的口粮换的。”
她确实在系统空间里找到过一张模糊的包裹单，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用来唬人足够了。
刘主任皱了皱眉，看向旁边的张婶：“张婶，有这回事吗？苏知青给你儿子东西，还收了钱？”
张婶被点名，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出来，搓着手说：“刘主任，是有这么回事……那天苏知青给了我家小子一串糖葫芦，说是她朋友做的，我看孩子爱吃，就硬塞给她两毛钱，不是她主动要的……”
“你看！我就说不是故意的吧！”林悦立刻说道，“就是一点自己做的小东西，给孩子尝尝鲜，张婶也是好意，怎么就成了投机倒把了？”
刘梅没想到张婶会这么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这是狡辩！”
“我是不是狡辩，刘主任心里自有判断。”林悦看着刘主任，不卑不亢地说，“刘主任，我知道投机倒把是重罪，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这次是我没管好苏瑶，让她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以后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态度诚恳，又有张婶作证，刘主任也不好再深究。毕竟只是两毛钱的小事，真要上纲上线，也说不过去。
“行了，这事就算了。”刘主任板着脸说，“林知青，我警告你，以后老实点，别搞这些歪门邪道！知青就该有知青的样子，好好劳动，挣工分，别想那些投机取巧的事！”
“是，我知道了，谢谢刘主任。”林悦松了口气。
刘主任瞪了刘梅一眼，好像在说她多事，然后转身走了。
刘梅气鼓鼓地看着林悦，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
周围的社员见没什么热闹看了，也纷纷散去，只是看林悦的眼神里多了些异样。
林悦心里一阵后怕，同时也有些生气。她没想到苏瑶会这么不小心，更没想到刘梅会这么咄咄逼人。看来以后做什么事都要更加小心，不能再出这种纰漏了。
收工后，林悦回到知青点，看到苏瑶正坐在床边，低着头，眼圈红红的，显然已经知道了下午的事。
“林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苏瑶看到林悦，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我不该把糖葫芦给张婶的儿子，更不该收她的钱……害你差点被误会……”
林悦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苏瑶本性不坏，只是太单纯了，不懂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好了，别哭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林悦走过去，递给她一块手帕，“我也没怪你，只是以后要记住，有些东西可以分享，但不能收钱，特别是在外面，人多眼杂，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嗯，我记住了。”苏瑶接过手帕，擦着眼泪，哽咽着说，“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这就对了。”林悦笑了笑，“别想那么多了，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
她从木箱里拿出几块山楂糕，递给苏瑶：“尝尝，就当是压惊了。”
苏瑶接过山楂糕，看着林悦，心里既愧疚又感激。她知道，林悦是真的把她当朋友，才会这么包容她。
经过这件事，林悦更加谨慎了。她把剩下的山楂蜜饯都收得严严实实的，再也不敢轻易拿出来。同时，她也意识到，在这个年代，想要做点什么事，真的不容易，处处都有规矩和限制，一步踏错，就可能惹来大麻烦。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她想要改善生活的念头。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想法——只有变得更强大，更有能力，才能在这个年代站稳脚跟，不被人欺负。
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默默盘算着。这次的山楂蜜饯虽然惹了点小麻烦，但也让她看到了商机。或许，她可以换一种方式，比如用自己做的东西和社员们交换一些必需品，这样既不会涉及金钱交易，也能改善生活。
比如，用山楂糕换几个鸡蛋，用糖葫芦换点布料碎片……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吧？
林悦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她决定下次再做些零食，试试用这种方式“交易”。
夜色渐浓，知青点的灯一盏盏熄灭。林悦躺在床上，手里摩挲着那本初级医术手册，心里充满了力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努力克服。有系统在，有自己的智慧和双手，她一定能在这个年代，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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