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着墙,喘得像破风箱。右手掌心裂口还在渗血,混着汗往下滴。师父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右臂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灵液不够用。刚才那一波狼群耗光了我的力气,熔炉里的源炁也空了一半。现在连站都费劲,更别说持续输出真气。
可我不敢停。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五岁那年雪夜里他捡到我,用兽血把我喂活,教我拳经,护我长大。现在他快不行了,我不能看着他死。
我低头看手,忽然想到什么。
熔炉能煨炼废丹、剑意、古武劲,能不能把源炁导出来?之前都是自己用,没试过给别人续命。
试试。
我咬破指尖,鲜血滴进最后一个装灵液的酒囊。液体泛起一丝青光,不是普通的灵光,是带着青火气息的那种。
我催动丹田,残碑熔炉震动一下,一缕精纯源炁顺着经脉流入手心,融入灵液。
药液沸腾了,冒出细小气泡。
我抓起师父手腕,把这混合灵液倒在他伤口上。
嗤——
血止住了。皮肤底下泛出点红润,像是枯木回春。
成了。
我又试了一次,往他体内送了丝源炁。他身体抖了一下,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响,但没醒。
我靠回墙角,累得睁不开眼。这一下几乎抽干了我,连手指都在发颤。
可我还得撑住。
外面风停了,林子静得反常。狼群退了,不代表没事。荒山从来不缺怪物。
屋里只剩柴灰味和血腥气。
我盯着床头,等师父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皮动了动。
“咳……”他咳了一声,声音沙哑,“你小子……藏了多少源炁?”
我一愣。
他醒了,第一句话就戳中要害。
我没回答,挠了挠头,笑:“够把您这条胳膊炼成法器。”
他哼了一声,嘴角扯了下,像是想骂我胡说八道,又没力气。
我知道他在试探。他也察觉了——我不是以前那个只会打拳的荒山小子了。
我体内的东西,瞒不住他。
但他没再问。闭上眼,开始调息。
我也松了口气,慢慢站起来,走到门边。无锋重剑还插在那儿,剑柄沾血,有点滑。
我握紧它,扫了一眼腰间三个酒囊。
灵液快没了,丹粉也没剩多少,倒是碎剑渣那个鼓鼓的。里面全是这些年战斗时熔炉吞下的废兵残片,还没来得及完全炼化,存了不少源炁。
正想着,地面猛地一震。
屋外传来树倒的声音,咔嚓咔嚓,像是有东西在拔树。
我转身挡在床前,盯着门口。
下一秒,整座木屋剧烈晃动。屋顶茅草飞起来,灰尘簌簌落下。
一头巨魔从林子里冲出来,十丈高,浑身岩石拼成,手脚粗得像柱子。它手里拽着一棵百年古树,当成棍子抡着。
岩巨魔。
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这片区域。它们通常在地脉深处活动,靠吸收土属性灵气维持形态。现在跑来荒山,要么是被什么东西赶出来的,要么……是冲我们来的。
它看见我,眼睛亮起红光,抬脚就踩。
地面炸开,木屋一角塌了。
我抱起师父往后滚,刚落地,它一棍子砸下来,床板直接粉碎。
师父被我护在身下,没受伤,但他脸色更白了。
不能硬拼。我现在体力没恢复,正面扛不住它一击。
我扫视四周,目光落在腰间的酒囊上。
灵液?没用。丹粉?也不行。只有那个装碎剑渣的——里面全是未炼化的源炁,熔炉吸了三年,积攒了不少。
赌一把。
我一把扯下酒囊,拔掉塞子,对着巨魔张嘴的方向甩手扔出去。
酒囊飞进它嘴里,它本能一咽,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然后……
停了。
它动作僵住,眼里的红光闪了几下。
接着,它身上开始冒裂纹。
一道、两道、十道……越来越多,像瓷器炸开。裂缝里透出青光,是源炁在它体内乱窜。
它的岩石躯体承受不住这种能量冲击。
砰!
一声巨响,整个身体炸成碎石雨,石头块砸得满地都是,连屋前那棵老松都被砸断了半边。
我蹲在地上,耳朵嗡嗡响。
赢了。
我喘了口气,慢慢站起来,回头看看师父。他还清醒,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没说话,走过去把无锋重剑重新插好。
然后弯腰,在碎石堆里翻找。
岩巨魔虽然炸了,但它的核心应该还在。这种生物体内会有土属性晶核,说不定能拿来炼器。
我扒开一块大石头,看到底下有个暗黄色的小块,指甲盖大小,还在微微发热。
我伸手去拿。
就在指尖碰到它的瞬间,丹田里的熔炉突然跳了一下。
青火猛燃。
我愣住。
这玩意儿……它感应到了?
不等我反应,一股吸力从熔炉传来,那晶核直接飞进我体内,被青火裹住,开始煨炼。
几秒后,一丝新的源炁流入经脉。
行啊,还能这么玩。
我收手站直,把晶核碎片的事压下,转头看向林子深处。
刚才那一下动静不小,难保没有别的东西听见。
我摸了摸酒囊,确认碎剑渣还在。
这时,师父开口了:“你刚才扔的是什么?”
“废料。”我说,“熔炉吃剩的渣。”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问。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教我的是古武拳经,讲究劲从地起,力贯脊椎。可我现在用的是剑意、丹毒、废兵残韵,全是歪路。
但歪路走得通就行。
我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林子。
风又起来了。
我听见远处有石头滚动的声音,很轻,但确实存在。
不止一头岩巨魔。
我握紧剑柄,没动。
等它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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