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块碑,青光还没散。
残碑熔炉在丹田里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什么。这地方认我,可我不敢松劲。刚才破禁耗得狠,灵力空荡荡的,全靠熔炉一点一点煨着蚀灵瘴转化源炁,慢得像滴水。
雷猛喘着粗气站直了腰:“这桥头写着‘持炉者,可渡’,你是持炉的,那你先走?”
我没动。
莫归抹了把嘴角血迹,声音哑:“不对。古墟不会只认一个身份就放行。它是要测试——你能不能活着走到对岸。”
话音没落,脚底地面猛地一颤。
不是震动,是某种东西从地底下爬上来。雾气被搅动,往两边翻涌,钟摆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金属摩擦的刺啦声,像是铁链拖地,又像齿轮咬合。
“有动静!”雷猛一脚踩上旁边石台,手已经伸进工具包。
我也绷紧了肩背,无锋重剑横在胸前。眼角余光扫到左侧岩缝,那里有道阴影正快速逼近。
下一秒,那玩意儿冲了出来。
一人多高,四条腿,通体黑铁铸成,关节处闪着暗红光。脑袋像个倒扣的铜钟,正面嵌着两颗蓝光眼珠,脖子一圈刻满了符文。它没嘴,但前肢是弯刀状的利爪,落地时砸出火星。
机关兽!
它直奔我们三人而来,速度比预想快得多。地面被它的爪子划出深沟,空气都被撕开一道震荡波。
“散开!”我吼了一声,人已经往前冲。
雷猛向左滚,顺手从包里甩出一块震脉铜贴在岩壁上;莫归往后跳了两步,指尖划破掌心,血雾喷出瞬间凝成一张水网,罩向机关兽面部。
我迎上去,右拳攥紧,古武拳经的劲力顺着经脉炸开。崩山势——轰!
拳头砸在机关兽侧颈,发出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它半个身子偏了下,但没倒,反而转头对我挥出一爪。
我后撤半步,爪风擦过肩膀,兽皮袍撕开一道口子。好家伙,这皮比玄铁门主殿门还硬。
“打不动!”雷猛趴在地上大叫,“外壳是陨铁混冥纹钢!普通力道根本破不了防!”
莫归一边结印一边咳血:“它动作有节奏……每三步一顿,像是程序设定!趁那个间隙动手!”
我点头,不再硬拼。碎星步踏出,身形左右晃动,在地上划出几道剑痕。无锋重剑虽无刃,但剑身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共鸣波正好干扰它的听觉系统。
机关兽脚步果然乱了一瞬。
就是现在!
我跃身而起,断江式横斩,剑锋直劈它头部蓝眼。铛的一声,火星爆开,它脑袋歪了下,眼中的蓝光闪了两下,像是信号中断。
“头上有芯!”雷猛突然喊,“灵核驱动!打眼睛!”
莫归立刻变招,双手一合,掌心血光暴涨,一道冰丝射出,缠住机关兽右眼,瞬间结霜。它发出一声尖锐鸣叫,像是金属刮锅底,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借机再上,拳走破山式,一记重击砸在左眼边缘。这次有了反应,蓝光剧烈闪烁,它整个头颅抖了三下,四肢僵了半息。
“有效!”雷猛抄起一把爆裂钉就要往上冲。
可就在这时,机关兽背后脊椎处咔地弹开一道缝隙,一根尾刺猛地甩出,带着电弧直奔莫归面门。
我来不及救,只能扭身出剑。
铛!
尾刺撞上无锋重剑,震得我虎口发麻。这一击力道极大,差点把我掀翻。我踉跄两步稳住,发现剑身上多了道划痕。
“操!”雷猛怒吼,甩出绊雷钉钉进地面,“这玩意儿还能变形?!”
莫归脸色发白,靠在石碑上喘气:“它不是死物……是活阵的一部分,会进化应对策略。”
我抹了把额头汗,体内源炁只剩三成。熔炉还在吸蚀灵瘴,但速度跟不上消耗。再拖下去,谁都走不出去。
“不能硬耗。”我盯着机关兽,它正缓缓转头,双眼神光重新亮起,“先退,别让它把其他守卫引来。”
“往哪退?”雷猛问。
“桥前。”我说,“它刚才停在桥边,说明那里有界限。可能是规则限制,也可能是忌惮。”
三人迅速后撤。我断后,剑尖划地,制造噪音吸引注意;雷猛边跑边往岩缝里塞绊雷钉;莫归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化作三道水影分身,引开机关兽一瞬间注意力。
我们退到断魂桥前三丈停下。
机关兽追到桥头,果然没再上前。它低头嗅了嗅石碑,脑袋晃了晃,蓝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接收指令。片刻后,它转身,一步步退回浓雾中,身影彻底消失。
四周恢复寂静。
钟摆声也没了。
雷猛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衣领透气:“这破地方比矿坑还邪门,老子宁可挖石头也不愿闯这种鬼阵。”
他打开工具包,拿出三块震脉铜检查。其中一块裂了缝,他皱眉扔掉,换上新的。
我靠在桥栏上,掌心还在发烫。刚才那一拳打得不轻,指节崩裂,血顺着虎口往下滴。熔炉仍在运转,缓慢吸收空气中残留的金属碎屑和废弃灵流,一点点补回源炁。
莫归盘膝坐下,闭眼调息。他指尖血迹未干,嘴唇泛白,明显旧伤复发。但他没吭声,只是默默掐了个封血诀。
我环顾四周。
雾还是那么浓,能见度不超过五步。但刚才那一战让我明白一件事——这秘境不是死的。它有防御机制,会根据入侵者强度调整应对方式。那只机关兽,恐怕只是第一道关卡。
“断魂桥……”莫归忽然睁眼,看向桥头石碑,“传说踏者见心魔。”
“怕啥。”雷猛啐了一口,“老子心不虚,见了也不怂。”
莫归没接话,眼神有点飘。他看见什么了,没说。但我注意到他右手微微发抖,像是受了刺激。
我抬头看桥。
整座桥悬在深渊之上,底下黑乎乎的,看不见底。桥面由一块块灰石拼成,每块石头上都刻着名字。有些字迹模糊,有些还很清晰。我走近几步,看到一块石头上写着“陈无戈”。
我心头一跳。
这不是巧合。
再看旁边,还有“雷猛”“莫归”,三个名字并列,像是早就等着我们。
“这桥……知道我们会来。”我说。
雷猛凑过来一看,骂了句脏话:“谁他妈把老子名字刻这儿了?”
莫归站起身,声音低:“这不是人刻的。是古墟自己显化的。它记录所有将要踏上此桥的人。”
我盯着自己的名字,没说话。
熔炉又震了一下,这次比之前强烈。像是警告,又像是催促。
不能再等了。
“走。”我说,“桥必须过。”
雷猛抓起工具包扛肩上:“那你带头,我断后。这破桥要是塌了,老子第一个把你拽回来。”
莫归没反对,只是从怀里摸出一枚同契令,捏在手里:“三才之力未散,还能撑一次联手破禁。”
我迈出第一步。
脚踩上桥面的瞬间,石碑上的青光再次浮现。
【持炉者,可渡。】
四个字刚亮起,整座桥突然轻微震动。
紧接着,桥下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锁链断裂。
又像是某种庞然大物,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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