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厉宅,已是深夜。
那声石破天惊的“老公”之后,两人一路无话。
厉战野直接进了书房处理公务,黎烬则回了自己房间洗澡卸妆。
书房内,厉战野对着电脑屏幕,却罕见地有些无法集中精神。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酒会上黎烬怼人时那犀利又冷静的模样,以及她挽住他手臂时,那声软糯又清晰的“老公”。
明明知道是演戏,那一刻,他的心跳却漏了半拍。
这个女人,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死水般沉寂的世界里,激起了越来越大的涟漪。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试图驱散那异样的情绪。然而,另一种更熟悉的烦躁感却汹涌而来——失眠症。
严重的失眠已经困扰他多年,就像附骨之疽,只有在极度疲惫时才能勉强睡上一两个小时,且极易被惊醒。医生开了无数药,效果甚微,反而让他对药物产生了依赖和抗拒。
今晚,显然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他在宽大的书房里踱步,喝了半杯烈酒,却毫无睡意,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神经绷紧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鬼使神差地,他拉开了书房门,走到了隔壁卧室门口。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微弱的光从门缝底下透出来。她还没睡。
他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黎烬穿着一身丝质睡裙,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手里拿着空水杯,似乎是准备出来倒水。看到门口像尊门神一样的厉战野,她愣了一下。
“有事?”
厉战野的目光落在她因为刚洗完澡而泛着粉色的肌肤上,以及那双氤氲着水汽、卸下所有防备后显得格外清澈的眼睛上。
一股极淡的、清冽的冷香,随着她开门的动作,幽幽地飘散出来,钻入他的鼻腔。
那味道很特别,不像任何他闻过的香水。前调是雪松的冷冽,中调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极淡的甜,像是碾碎的白花根茎,后调则化为一种沉稳安定的木质气息。
就在这缕冷香袭来的瞬间,厉战野猛地怔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的安宁感,如同温水流过四肢百骸,竟然奇迹般地抚平了他躁动不安的神经。那紧绷的、叫嚣着的头痛,也缓解了大半。
这个味道……
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将黎烬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
“你用的什么香水?!”
黎烬被他突如其来的逼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蹙眉:“香水?我不用那种东西。”
“那你身上的味道是哪来的?”厉战野追问,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执拗。
黎烬莫名其妙地低头闻了闻自己手臂:“大概是沐浴露的味道?或者……我偶尔会自己调点安神的精油助眠,沾上了吧。”
自己调的……精油?
厉战野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尘封了许久的记忆碎片似乎要被这熟悉的味道撬动。
很多年前,在他人生最黑暗、最痛苦的那个夜晚,那个救了他的女孩身上,似乎就是萦绕着这样一股让人安心的、独特的冷香!
他找了这么多年,几乎以为那只是绝望中的幻觉。
难道……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和灼热,像是要将眼前的黎烬彻底看穿。
黎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种眼神,不再是探究和好奇,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确认和……渴望?
她警惕地又后退一步:“厉先生,你又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跑来研究我用什么沐浴露?”
厉战野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和这股味道一起刻进脑海里。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回了书房,甚至忘了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
黎烬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
“神经病……”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关上了门。
书房里,厉战野靠在门上,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他闭上眼,努力回忆着那个雨夜的细节,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缕若有似无的冷香。
这一次,无比清晰。
黎烬……
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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